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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潮汹涌

陆星桓的话不亚于一道雷直接劈下。

系统沉默了好几秒,再次开口带上了颤音:“所以……你口中的梅老师他是……”

陆星桓语气坦然:“梅陌老师啊,西方那边的高阶魅魔。”

系统沉默了。

陆星桓还在兴致勃勃地追问:“你认识梅陌老师吗?他很厉害吗?和你们轮回局主官秦倧比呢?”

系统打了个明显的寒颤:“……那要看比什么了。”

“能和秦倧相提并论,看来很厉害了。”陆星桓自动得出了结论,随后炫耀道:“梅陌老师说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的,还夸我天赋异禀,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才呢。”

系统是真想结束这个话题:“打住!关于这位梅老师的话题到此为止,说点能过审的内容!”

几句话的功夫,马克一行人已手脚麻利地将棚屋恢复原状,并给那女人开具了完税证明。

“先生,您看……还有什么吩咐?需要我们护送您回去吗?”马克搓着手,谄媚地笑问。

“不用。”陆星桓言简意赅,半个字都懒得多说。

“诶好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不打扰了。”

水税局的车刚消失在视野,陆星桓正准备带着小云泽离开,那女人却拉着三个孩子,“扑通”一声齐刷刷跪倒在滚烫的沙地上,额头就要往地上磕。

陆星桓眼疾手快一把搀起:“别别别别别……那个什么你丈夫不在吗,怎么能让女人和孩子……”

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丈夫,女人的泪水突然决堤般流下。

“我的丈夫……死了。”

系统在他脑中幽幽叹息:“唉,精准踩雷。”

陆星桓:“我哪知道啊这……唉。”

女人的哭诉声凄厉而绝望,陆星桓自知这张嘴不善于安慰人,此刻也只能沉默地充当一个倾听者。

“我丈夫姓温……三个月前,他死在净水厂的事故中……”

从女人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的叙述中,陆星桓大致明白了缘由。

这个贫穷落后的小镇,地处帝国与联邦的边境,常年动荡。一年前联邦军队以迅雷之势闪袭两国边境,妄图一举攻陷帝国边陲军事要塞。

霍尔斯中将用兵如神,率领帝**队将联邦打的溃不成军,一度将两国边境向联邦境内西推数十公里。

但一场战争的胜利并没有带来长久的和平,两国之间的恩怨由来已深,没过多久联邦又频繁袭扰边境。

三个月前,联邦炸毁了帝国境内一个净水厂,事后只轻描淡写一句“边境演习,炮弹无眼”。

帝国不想事态扩大,也不想被联邦压上一头,集中抓了一批联邦间谍和走私商人杀了,算是对净水厂事件的反击。

净水厂事件一度激起帝国民众对联邦的不齿和愤怒,有本事在战场上真枪真炮来对掏,戕害无辜平民算什么本事!

悲剧发生后的一周,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已经很少有人谈论起这件事,只有二百多个破碎的家庭依然陷在悲痛中走不出来。

净水厂的活繁杂劳累,在里面工作的大多是青壮年男子。他们一出事,家里等同于失去了顶梁柱,瞬间陷入经济来源断绝的困境。

女人的哭声逐渐停歇,但她的语气依然透露出伤心和绝望。

三个月过去了,这些遇难者的家属至今未收到分文抚恤金,而水税局的人却丝毫不顾客观事实,居然在这个时候挨家挨户征收高昂的水税,交不上税,就要用当前栖身的房子抵税。

陆星桓搜肠刮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安慰女人。

好在这时,她一直抱在怀里的小孩哭闹起来。

“哦哦兰兰不哭,不哭。”

趁着女人哄孩子的间隙,陆星桓赶忙告辞跑路。

一只手拎着小云泽的“家”,一只手拎着小云泽,在正午烈日的暴晒下,陆星桓三步并作两步,转眼回到了昨晚那间破屋。

“哐啷”陆星桓一脚带上门。

他将怀里的小崽子放下地,清了清嗓子,正准备郑重宣布自己守护灵的身份,却对上了一双清澈又懵懂的大眼睛。

小云泽仰着小脑袋,好奇地问:“你是人贩子吗?”

那是什么?

陆星桓闻言一愣,下意识眨了眨眼。

他在意识里茫然发问:“系统,人贩子是什么?”

系统:“顾名思义,卖小孩的,啊不止是小孩,大人小孩都卖。”

陆星桓震惊不已,面露嫌恶:“什么?居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职业。”

“我不是人贩子。”

他立刻蹲下身,即便这样,仍比小云泽高出半截,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温和可信:“我是你的守护灵。”

小云泽眼睛微微一亮,带着点好奇和羞涩,小声问:“守护灵是什么呀?”

是悲催被迫功德的大冤种!

陆星桓强撑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努力夹着嗓子:“就是……就是在你遇到困难,自己搞不定的时候,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来帮你。”

小云泽歪着小脑袋,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困惑:“可是我没有许愿呐。”

小崽子还挺精,啧,不好糊弄。

陆星桓眼珠一转,开始一本正经地忽悠:“怎么没有啊,你昨晚不是肚子饿想吃东西嘛,我听到了,所以就来了。”

小云泽“哦”地张大了小嘴,努力消化着这个说法。

他想了一会儿,小脸突然泛起一点红晕,带着点不好意思,又充满期待地望向陆星桓:“哥哥香香的……那,哥哥是我的仙女教母吗?”

这小崽子叽里咕噜拽啥洋文呢?

这次轮到陆星桓听不懂了,但仔细一品“仙女”二字,这明显和他的性别对不上号啊。

“不是。”

系统警报瞬间拉响:“叮—警告警告,检测到任务目标情绪出现明显失落波动,好感度-20,请守护灵注意言行。”

简直莫名其妙,陆星桓真不知道又怎么犯了天条了,他就说了俩字啊。

可眼前这小崽子已经绷紧了小脸,眼眶迅速泛红,瑟缩着往后挪了一小步,带着哭腔指控:“你骗人……你抢我面包……你就是坏人,人贩子!”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陆星桓有点儿心急,声调不自觉地抬高了些许:“我都说了我不是!不是人贩子,也不是什么仙女教母!我是守护灵,是来帮你的!你想要什么?你说!我都……我都尽量满足你,行了吧?”

谁知小云泽小嘴一瘪,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你不是仙女教母。”

系统:“叮—检测到任务宿主情绪持续低落,好感度-30,即将临近变身阈值,请守护灵注意言行。”

陆星桓简直要抓狂:“哎哟我真服了,我到底哪句话说错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干脆给我嘴缝上算了。”

陆星桓长得虽好看,但眉宇间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骄矜与凌厉,只要面色稍稍不虞,那点凶相就压不住了。

他刚才语气一急,小云泽被他那凶巴巴的样子彻底吓到,积压的委屈和失望瞬间爆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

“你不是……哇……我要仙女教母……”

系统:“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崩溃,好感度断崖式下跌,好评保障模式十秒后强制启动!十、九、八……”

昨晚变成小鸟的“屈辱”记忆瞬间攻击了他,陆星桓把心一横,咬牙撂下一句:“行!你等着!”

他火速从储物法器里,掏出自己最靓的法衣披在身上,一把扯开发带,让如火的红发披散在肩头,硬是把嗓子掐得又轻又柔。

“这样够不够仙?是仙女教母了不?”

小云泽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大大地“哇”了一声,害羞地用两只小手捂住眼睛,但指缝却张得大大的,黑葡萄似的眼睛在里面亮晶晶地偷瞄。

小短腿不自觉地往前挪啊挪,一头扎进陆星桓散发着清洌香气的怀里,小脑袋依赖地蹭了蹭。

“嘤……仙女教母。”

可算是哄好了。

陆星桓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立刻进行下一步。

他掌心一翻,一条流光溢彩的契约手链凭空出现,亮亮闪闪的,瞬间吸引了小云泽的目光。

系统也忍不住惊叹:“嚯,真下血本了。”

陆星桓对自己的杰作好不得意:“那当然,给你开开眼,这链子的主体是用我本体的尾羽炼制的,这白的是东海的鲛珠,蓝的是昆仑的玄晶,再看这翡翠,绿得通透吧,都是我精挑细选后,亲自打磨镶嵌的,天上地下独一份儿。”

可这手链本是按成年沈云泽的尺寸炼制,套在3岁小云泽细瘦的手腕上,实在大得离谱。

陆星桓不得不将它绕了两圈,才勉强固定住,瞬间微光一闪。

系统正式宣布:“守护契约,缔结完成。”

陆星桓松了口气,忙活这么久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但这坑爹的好评保障系统,条条框框都是针对我的,如今正式绑定了,以后还不得被它拿捏死?不行,得想个法子掌握点主动权。

“喂,小崽子,你拜我为师,我教你修仙。”

小云泽眨巴着大眼睛,满是好奇:“什么是修仙呀?”

陆星桓顿了顿,跟三岁孩子解释大道至简确实费劲,他想了想,换了个最直白的说法:“就是能让你变得很强壮,很有力气,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小云泽眼睛瞬间亮了,欢呼起来:“好呀好呀,变厉害就能打跑坏人回家啦!”但随即,小脑袋又耷拉下来,语气变得低落:“坏人……拆房子呜呜呜没有家了呜呜呜。”

拆房子?

陆星桓立刻想到刚来那天看到的情景,被拆掉一半的楼不会就是小崽子曾经的家吧,可是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拆民宅?

“走,带我去看看。”

陆星桓弯腰抱起小云泽,大步向外走去。

时间接近正午,烈日当空,室外天气更加炎热。

“这边走这边走。”小云泽坐在陆星桓怀中指路。

才走出去没多远,陆星桓就后悔了,毒辣的阳光直射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

他忍不住抱怨:“这鬼地方怎么连片树荫都没有。”

小云泽仰起小脸:“什么是树荫呐?”

陆星桓随口答:“树叶形成的阴影。”

小云泽继续追问:“什么是树叶呐?”

陆星桓:“树上长出的叶子。”

小云泽黑亮的眼睛里是纯粹的困惑:“什么是树呐?”

陆星桓:“树就是……嗯?你没见过?”

小云泽肯定地摇了摇头,小奶音清脆:“没有见过呐。”

陆星桓一怔。

他迅速环顾四周,黄沙、碎石、破烂的棚屋……视线所及之处,就连一株野草都看不见。

回忆这两日的经历,他似乎从未见过任何植物。

这地方居然寸草不生。

“这边,往这边呀。”小云泽还在尽职地指路。

陆星桓边走边单手掐诀,五行之气息绕指而转,他凝神静气细细感知。

“这边呀这边呀。”

陆星桓眉头越皱越深,指尖传来的反馈极其混乱。

火旺盛暴虐,木衰败式微,水枯竭干涸,金锋锐刺骨,土驳杂不堪。

这地方的五行简直乱的离谱。

“到了呀到了呀。”小云泽雀跃地宣布。

陆星桓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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