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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草惨死

黎偃松与江心澜对视一眼,立即调转马头,低声吩咐亲兵队长道:“怕有后援,给他们灌软骨散,留意信号。”

说完扬鞭往回疾驰,江心澜紧随其后。

迎面撞见方才留在原地看管马车的牧笛驾车而来,他神色焦急说道:“将军,姑娘,后山有捷径可走,请随我来。”

三人骑行一段,瞧见一株长在山坳里的野石榴树,牧笛翻身下马说道:“就是这里。”

拨开石榴花枝,面前是一人多高密不透风的荆棘丛,如同吃人的野兽长着獠牙。牧笛伸手一推,一扇荆棘门缓缓打开,带着金属簧片弹开的轻响。眼前显现出一条清晰却陡峭的山路,直往山巅而去。

江心澜奇道:“这样隐蔽的小路你如何会发现?”

牧笛跟着崔明之学过自保防身之术,到底比不得常年练武之人的身子强健,一路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一步也不肯落后,喘着粗气说道:“我经常……经常替红璎姑娘来看……看她的娘亲,怕撞见别人,所以……”

他意识到失言,不再往下说了。

三人一路向山顶奔去,腐木的潮气涌入鼻息,黎偃松手握长剑,脚下如飞,吩咐江心澜:“老规矩,你躲远点儿,护好自己。”

又冲着牧笛道:“你也是。”

江心澜道:“何消吩咐,你才经过鏖战,万事当心。”

天色已晚,暮色如温热的琥珀从天边漫入山林间,溪水驮着金色碎片流淌,石苔泛着暗绿的幽光,蝉鸣逐渐稀薄,归鸟掠过时煽动的翅膀,带入丝丝缕缕的墨色。寂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接近青檀山的后院时,忽地前方树影一动,伴随着寒光闪动,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手持长刀,直指黎偃松咽喉。

他眼神一凛,身形骤然一偏,长剑顺势横扫,兵刃相接,发出刺耳的金属之声。

对方个头不高,可是孔武有力,一望而知是武功高强之人。黎偃松余光瞥见江心澜拉着牧笛利索地爬上了一旁的大树,略觉安心,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逼得对方不住后退。

忽听江心澜大喊:“明洲当心身后!”

他深知江心澜的性子,看起来脾气暴躁,其实遇到事情时很能沉得住气,景明洲又是一等一的高手,非危急情况她不会出声。心下更是焦急,出手又快又急,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终于瞅准机会,趁那人趔趄之际,一剑刺入胸口,不敢耽搁,飞快往山顶奔去。

江心澜与牧笛快步跟上,语气十分焦急:“他们人数不少,从衣着身手来看,与方才那帮人似是不相干。明洲肩头有伤。”

说话时又跃下两名粗衣打扮的男子,直冲江心澜而来,黎偃松将她护在身后,直冲向前,三人战作一团。

剑光刀影之间,只听青鲤喊道:“将军,这几个人武功高强,救了人就走,不要恋战!”

景明洲一面交战一面回应:“不能走,这矮冬瓜砍了我一刀,我得砍足他一百刀才能走!”

江心澜气急:“你个碎嘴子,能不能专心打架!”

“用词准确点儿,亏你读了一肚子的书,我这是伸张正义之战!”

黎偃松极力周旋着往寺前奔来,只见青檀寺大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香客们惊恐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声。

他心下暗暗吃惊,不知里面的人平安无虞还是被劫持了。余光瞥见青鲤和景明洲都在奋力搏杀,一身是血。红璎被捆缚着身子绑在树上,橘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万山雪则被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劫持着。

身后一人纠缠而上,三十来个回合对方仍是杀气腾腾,必要至他于死地的架势。他心下生疑,这些年战事频仍,凡是高手若不在军中效力,就在宫里护驾,俸禄丰厚惠及家属,绝无卖命当匪徒的道理,这伙人究竟是何来头?

江心澜大喊道:“癞蛤蟆!”

黎偃松余光扫过去,只见一个满脸麻子的正在与青鲤打得难舍难分,立即会意,避开对手的长刀,借势跃上一旁的巨石,一剑劈开那人,随即向那个满脸麻子的人飞起一脚,正中太阳穴。

那人身子晃了两晃快要倒下,挣扎时随即被黎偃松踩在脚下,他一剑挑开橘霜身上的束缚,随即绑住了此人。

景明洲大笑:“妙哉,擒贼先擒王!只是江姑娘,麻烦你下次起个好听点儿的名字,你知道我笑点太低,很容易影响我发挥武力的。”

劫持万山雪的那人,一手勒紧万山雪的脖子,往寺门的院墙退去,大喝一声:“放开我大哥,否则我杀了她!”听口音是京城附近人氏。

暮色四合,寺院里有灯光渐次亮起,想来里面的人是安全的,只是主持为护着香客才紧闭了大门,黎偃松心里宽慰些许。

再看万山雪,被拖行至墙根儿,长刀闪着寒光横在她的咽喉处,殷红的血汩汩而下,他看得清楚,她满脸眼泪,浑身都在哆嗦,却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黎偃松持剑与那人对峙,却不敢逼近,万山雪含泪对他笑了笑,用口型说着“谢谢”。

他忽地明白过来,她不喊疼不尖叫,是怕一出声就引来了一墙之隔的乳母。

万山雪眼珠不错地看着眼前这群素不相识的人,为了救她的命奋不顾身,又感激又羞愧,又是难过,若是生命到此而止,要如何去报答他们?

江心澜处变不惊的模样更是让她折服,在她之前,万山雪不知道原来女子面对危险时也可如此镇定,大将风度不是男子的专属形容。

这十九年,真真是白活了。

她闭上双眼,等待着最后的凌迟。

相持不下时,忽听半空中传来一声棍棒呼啸:“放开我儿!”

墙头上忽地现出一个人来,拿着木杖对着黑衣人打去,却因为离万山雪太近,怕伤了她,始终有所顾忌。

万山雪和红璎几乎是同时惊叫:“阿母回去!”“娘,当心!”

陡然生变,黎偃松趁那人分心,飞身向这边奔来。

谁知那人反应奇速,电光石火之间,他一手抓住木杖拉下春草,在黎偃松救出万山雪并将长剑刺入他脖颈的时候,他也一刀扎进了春草的心口,长刀穿心而过。

万山雪只觉得眼前漫天漫地都是猩红的血。

她跪在地上,喉咙呜呜咽咽却发不出一个字,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心仿佛被用手撕开了,疼得没有办法呼吸。

她哆哆嗦嗦地去摸春草心口的那把刀子,却不敢碰,绝望地唤着:“阿母,阿母……”

红璎更是疯了一般,扑在春草身旁大哭:“娘,娘!快来人啊,救救我的娘啊!”

黎偃松将剩下的人一并绑了,由景明洲押到山下,又命青鲤将受伤昏迷的橘霜背下去救治,这才回过身来,缓缓地将长剑擦拭干净。

佛门重地恢复了往日的素净,夕照温柔恬静地为山林蒙上一层柔纱,就好像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从来没有发生过。只余两个伤心欲绝的姑娘。

江心澜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黎偃松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人命如草芥,慢慢地,心肠就硬了,硬到自己都以为,腔子里跳动的不是心,是个冰冷冷的石块。

此刻听着万山雪和红璎一声声的呼唤,眼前忽然浮现出白幡如浪的灵堂,棺盖上御赐的明黄绢帛刺得人眼睛生疼,太监宣旨的声音更是尖利如刀:“以身献国,赐谥忠烈,配享太庙……”

最初是祖父,后来是大伯,二伯……

那个小小的男孩,惊恐地看着一副副被拉进大门的上好棺木,百官素服相迎,无上荣光也抵消不了半分痛楚。

再后来,是黎偃松的父亲黎玄,被人从战场上拉回来,终身瘫痪。好在保住了一条命。

黎家在京城是独特另类的存在,满门忠烈备受尊崇,却无人艳羡。更无别的世家大族里熙熙攘攘热闹繁华的景象。光耀门楣的背后,是心碎的女眷和孩子们。

她们比任何妇人都盼望能够生下女儿,好让孩子能远离战场平安无虞度过一生。奈何命运作弄,三家都是儿子,三位妯娌不约而同再不敢生育。

天意弄人的是,偏偏黎家儿郎,个个都是打小就流露出卓越的军事才能,掩也掩不住的光芒。

黎玄身残归来第二日,大伯娘便拿药毒哑了儿子黎偃成。

众人都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所致,唯有黎偃松清清楚楚地目睹了整个过程。

哑了的黎偃成一封一封的家书里只有一句话:吾弟安好?

二哥黎偃钟则是个病秧子,几乎拿药当饭吃。究竟是身子弱,还是二伯娘所为,他不愿意深究。

只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天赋与热爱,起初为了府里的哀伤一直隐忍不发,直到十三岁那一年,边疆大乱,将士们节节败退,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那段时间,祖母与母亲恨不得将他捆在屋里。

爹爹黎玄于深夜手足并行,亲手打开书房的门:“我儿去吧。”

“若是我……”

黎玄却只是含泪微笑。

他冲着父亲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只身入宫求见天子,要求前往北疆,上阵杀敌。

先皇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你是黎家最大的希望,朕不能答应。”

黎偃松挺直脊梁:“正因如此,臣更不能退缩。”

“你不怕死?”

“怕。可是臣更怕,怕这一生畏手畏脚,连心底热爱都不敢正视,亦怕黎家自此无人能从先人倒下的地方爬起。”

先皇不许,他便长跪不起。终于在家人的眼泪中,赶赴北疆,皇上命江咏将军倾力培养,这一去便是整整七年。

七年时间,他从羸弱的少年长成独当一面的将军,赞誉满天下,原以为从前那些伤痛都已随着时光流逝变得浅淡,可是再次面对骨肉别离,那些压在心底的回忆又卷土重来,只觉得心痛如绞。

春草剧烈咳嗽一声,缓缓抬了抬手。万山雪和红璎立即止住了哭声,屏住呼吸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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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草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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