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短促、规律，像医院里心电监护仪的提示音，和他穿越前在医院里听惯的频率几乎重叠。
苏砚辞的动作猛地顿住，指尖还停留在门把手上，指腹传来冰凉的金属触感。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视线扫过廉价的吊灯、泛黄的墙角，最后落在自己手腕上——空空如也，没有输液管，没有监测心率的仪器。
不是医院。
可那“滴滴”声还在响，似乎就来自他的脑海深处，比刚才吵醒他的那阵更清晰，带着一种……机械的、毫无感情的质感。
他皱眉，试探着在心里默念：“谁？”
滴滴声戛然而止，两秒后，一行淡蓝色的、半透明的文字突兀地悬浮在他眼前，字体方方正正，透着股严肃劲：
【检测到宿主意识稳定，反套路生存系统绑定中……10%…30%…搞快点搞快点！】
最后那句像突然蹦出来的弹幕，和前面的机械感格格不入。
苏砚辞盯着那行字沉默了两秒。
系统？还带点急脾气的？
【绑定成功。宿主苏砚辞，您好。】文字消散，电子音响起，刻意压得平稳，却藏不住尾音里一丝没绷住的雀跃
【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摆脱炮灰命运，走上人生巅峰。】
“系统？”苏砚辞低声呢喃，浅蓝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意思是，我得按你们的规则走？”
【非也非也。】电子音努力维持着高冷，每个字都像用尺子量过般规整，
【本系统仅提供辅助，最终决策权归宿主所有。新手任务发布：通过《星光创造营》初选，获得至少一位导师正面评价。奖励：体能强化剂（初级）。失败惩罚：体验原主被全网黑的初级痛感——就是那种打开手机全是骂你的评论，连吃饭都没胃口的憋屈感。】
“呵。”苏砚辞扯了扯嘴角，嘲讽藏不住，“惩罚挺懂人心。”
他松开门把手，转身把背包扔在床沿。阳光顺着窗帘缝爬进来，刚好落在他黑色风衣的下摆上。
“体能强化剂？”他挑眉，“这身体很差？”
【原主体质评分D-，长期节食减肥导致营养不良，加上社恐不敢跟人交流，肢体协调性堪比刚学会走路的小奶猫——上次练舞还摔了个屁股墩，偷偷哭了半小时。】电子音突然加快语速，话尾甚至带了点气音，随即又猛地刹车，硬邦邦补了句，【初级强化剂可改善营养不良，让你练舞不那么容易累。】
苏砚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浅蓝眼眸像结了薄冰的湖面，忽然慢悠悠开口：“刚才绑定进度条后面，‘搞快点’是你说的？”
脑海里的电子音卡壳了，半天没动静。
过了足足五秒，那道声音突然破功，变得又亮又跳，像刚拆封的汽水：“哎呀被发现啦！宿主你好敏锐！”
“刚才装高冷呢？”
“这不是怕你觉得我不靠谱嘛！”系统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又透着兴奋，“其实我超厉害的！你看啊，原书里你初选跳同手同脚，我能给你标红错误点；原书里你唱歌跑调，我能实时校准音准！而且我跟别的系统不一样，我会唠嗑会加油，还能帮你看网友评论，绝对是你逆袭路上的最佳损友——啊不，最佳战友！”
苏砚辞被这突如其来的活泼震得愣了愣，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像错觉。他想起医院里那些只有仪器滴答声的夜晚，忽然觉得这吵闹的系统，也不算讨厌。
“知道了。”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语气里的冷硬散了些，“初选而已，不用你的强化剂，我也能过。”
“哇哦宿主好拽！我喜欢！”系统的声音里满是星星眼，“不过还是得提醒下，集合点有点远，现在出发刚好赶上！迟到的话……嘿嘿，会扣印象分的哦！”
电子音消失得干脆，连带着那淡蓝色的文字也没了踪影，只剩满脑子的活泼余韵。
苏砚辞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眼神柔和了些的青年，转身拿起背包，拉开房门。
门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他露出的光洁额头上。
他抬步走进阳光里，黑色风衣的衣角被风掀起。
不管是爱装高冷的系统，还是写好的炮灰剧本，这一次，他都要亲手改写。
毕竟，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快忘了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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