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很灵性,自动开了一条缝,刚好够山黄碟进入。
相比宫殿其他地方,门内的气息似乎清澈许多。
“女王陛下?”山黄碟怯生生打着招呼,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王座上的女王陛下。
她看了一眼便迅速转开视线,只敢低着头盯着地上的毛毯。
毛毯软软的,看着很好睡的样子。
山黄碟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被地上雪白的毛毯吸引住,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落在毛毯上。
“抱歉,女、女王陛下。”山黄碟煽动翅膀的频率不自觉加快,她怎么能在这里走神呢?真是命不想要了。
山黄碟丝毫没有察觉,整个大殿都充斥着令人心安的精神力。
“不必多礼。”维尔起身,向前伸出纤细的手指。
山黄碟不由自主挥动翅膀,停在维尔伸出的手指上。
磅礴的晶核之力环绕着山黄碟,六品山黄碟亮起蓝光,只剩剪影。
浑身只觉暖洋洋的,山黄碟再睁开眼,入目是女王陛下精致艳绝的下颌线。
“陛下。”出口是清脆的少年音。
作为虫兽,说话大多奇怪,嗓子低沉没有明显性别特征,只有七品以上的高智虫族,才有二次分化的可能。
山黄碟一愣,察觉到身下有大片柔软,她目光下移,这才惊觉,白嫩的躯体跌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她一步迈入了高智虫族。
“日后你就是女王宫的外交官,帮女王应付其他前来朝见的虫族。”
听到熟悉的声音,山黄蝶惊喜抬头。
温言正站在维尔身后,笑脸盈盈看着她,顺便将手上的外衫披在她身上。
“女王陛下?”山黄蝶穿上外衫,大着胆子,眼睛在两个女王陛下间扫来扫去。
“我还要回人类社会去处理点事,小山黄,虫族有什么事都靠你了,如果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用这……”温言指了指山黄蝶的心口晶核位置,“联系我,好吗?”
山黄蝶没想到,女王陛下会将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她,虽然不知道两个女王陛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温言,无论是气息还是血脉力量,都令她心神激动,那是来自基因深处的臣服。
“遵命,女王陛下。”她一定会好好替温言守着这方星球。
*
夜半三更,温言敲开永乐酒吧的后门。
“谁啊?”主厨打开门,看见的是蹲在门口的温言。
夜色浓郁,很难看清底下的人长什么样,主厨只以为是附近的流浪汉,拿起扫把就想驱赶。
“转身,进去。”透明的精神丝质链接主厨大脑,给他下达命令。
主厨拿着扫把的手泄了力,呆愣愣的按照命令转身离去。
温言在虫星交代完琐事,便乘坐虫族军舰趁着黑夜回到288星。
军区不一定安全,贺家也着急知道她的消息,温言选择先回到贺家报平安,更何况这里也有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三皇子究竟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会由天之骄子变成斗兽场最下等的奴隶。
温言旁若无人向地下酒窖走去,没一人阻拦她,或许更确切地说,没有一个人看到她,温言收回晶核之力,顺利进入地下基地。
开门的动静一下就惊动了躺在沙发上睡觉费典,费典慌忙戴上眼镜,手指迅速抓住紧急报警器。
还未看清来人,他手上的紧急报警器就不受控制落到地上。
温言放下举着的手,轻轻挑眉:“好久不见,费医生。”
听到熟悉的声音,费典热泪盈眶,“少主,您还活着?”
当听到少主被虫族军舰带走的消息,整个地下基地的贺家人心里一紧,少主消失代表着他们的失职,若是家主发怒牵连,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少主是被虫王级别的虫兽带走的,基本没有生还可能,明日就是家主来第五军区要人的时候,不仅是第五军区的末日,也是他们的末日。
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人影是真实的,费典揉了揉长期熬夜通红的眼睛,眨了眨,发现眼前的人影还在。
“谢天谢地,少主回来了。”费典喜极而泣,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的工作保住了。
温言不知道自己失踪期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猜到外公定是心急如焚,所以回来第一时间选择来这向他们报平安。
温言大咧咧躺到沙发上,坐了半天军舰,时不时遇到空间漩涡,回来这趟也不容易。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温言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一口咕噜完。
费典平复了心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向温言汇报他们得到的情报:“第五军区有人举报,说你与虫族勾结,害死巡查领队。”
说她与虫族勾结?她的身份确实与虫族有深刻联系,却从来没有谋害过任何人类,二十年过去,帝**区还是那么喜欢泼脏水。
“我的队友呢?”温言不禁皱眉,她主动牺牲,可是有不少人看在眼里的,出去后,他们自然也会为她解释,如今她落下间谍名号,只能说队友也出事了。
“他们也被指认,是你的同伙,被军区抓进禁闭室,等待候审。”费典听到这则消息,第一反应是军区有人污蔑少主,他们迅速联系了家主,希望家主能来澄清。
温言冷笑一声,微亮的灯光照在她半张脸上,满是不屑:“告诉外公,不用了,我明天亲自去。”
第五军区的将士大概率都被控制了,在没有理智,只知道服从的人面前,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只会装作眼瞎看不到,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力量压制。
“三皇子情况怎么样?”温言摩挲着手指,漫不经心道。
费典暗暗心惊温言放的狠话,不知是否是错觉,他总觉得温言此次安全回来,身上沾染了莫名的邪气,就连说话语气都变得冷淡许多,仿佛失去了“好人”部分,只剩下性格深处的恶。
但自古以来哪有员工挑老板错的道理,他还是顺着温言的话,道:“通过药物治疗,一天能清醒个五分钟,但心里还是戒备,不肯和我们说话。”
温言能理解,一个人在被暗算后,历经折磨,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再相信别人的,只有在长时间努力下,最大释放善意,病人才有可能再次敞开心扉,但她等不了这么久。
她起身,气冲冲朝医疗室去,或许是她体内的邪气作祟,心里一直烧着一把火,无法停息。
医疗室门被打开,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的纪道巽在第一时间坐起,蜷缩在病床一脚,目光警惕地看着对面的人。
这些天,他的意识也渐渐恢复,焦虑不安一直折磨着他,他不敢闭上眼真正睡着,害怕醒过来又回到地狱。
温言扫了扫病床,床头柜上是根本没动的冷粥,他只靠注射营养液而活,也不愿意喝些养胃的食物。
费典很有眼力见地为他们关上门,自己站在外面,给家主汇报消息。
医疗室的室温恒定,其实根本不需要被子,是费典考虑到病人缺乏安全感,才给他了一床被子,也算是心理抚慰。
此刻那床薄薄的被子根本挡不住一个成年男人的身躯,尽管纪道巽已经在很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了,但还是被莫大的无措笼罩。
他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狭小的医疗室内就只有两个人,黑暗中视觉受限,其他感官格外灵敏,那目光像匍匐在暗处的野兽,只等猎物放松警惕就会一击毙命。
他能察觉到有人靠近,一阵冷香袭来,狭小的角落充斥着她的气息。
“为什么不愿意吃饭?嗯?”声音极具魅惑,听不出说话人的情绪。
纪道巽失去思考的能力,下意识回答道:“不喜欢,在斗兽场,上台前,才会给我一碗饭。”
暗夜中,有点点蓝色闪光,附在纪道巽身上,悄无声息融入他体内。
“过来。”温言站在床边,说话无比柔情,眼神却毫无波澜。
在角落蜷缩的人听到指令,跪坐在病床上,被子顺着锁骨滑落,一步一步跪到病床边缘。
纪道巽上半身挺直腰板,与站着的温言一般高,乖乖跪在床上,等待下一步指令。
温热的手心贴上他冰冷的面颊,温言与他额头相触,两人距离急速缩减,近到能看清他脸上刚好的伤疤,两人呼吸相交。
“放轻松。”温柔的声音传入他耳朵,明明是如此危险的距离,却莫名心安,纪道巽长久悬着的心,慢慢恢复到正常跳动频率。
等察觉到眼下人没有抵触情绪,温言触角悄悄出头,与他额头相抵。
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侵占了纪道巽的身体,脚尖的麻意逐渐延伸到心脏,靠着一双纤细有力量的手拖着,他才不至于滑下去。
温言闭上眼,一幅幅画面在她脑海中绽放,那是属于纪道巽的独家记忆。
从出生开始,温言快速翻过关键节点。
三皇子因生母原因不受父皇喜爱,自幼被养在前帝姬手下,帝姬没有孩子,待他视如己出。
帝姬的死带给他很大打击,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他面前,指向性明确,指认凶手就是星尘阁阁主,可姑姑教过他,越是明显的证据下,往往藏着越不可告人的秘密,更何况生在皇家,他不得不多一份心眼。
他潜入星尘阁,盗走魅星的光脑,破解隐藏的数据,得出魅星只是替死鬼的说法。
看到他误打误撞进入云如海的房间时,温言表情有一瞬恍惚,原来当初与她共处一室的就是三皇子,是他拿走了自己的光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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