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也无法解释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他就是愤恨就是嫉妒,这种嫉妒发泄出来就成了对温兰殊的占有。他纵手伸入温兰殊的袍衫,解开盘扣,带着老茧的手掌在温兰殊前胸游移,另一只手按住了温兰殊的腰,强迫对方和自己贴合,无法逃脱。
他感受到一滴液体划过自己的脸颊。
温兰殊嘴角出血,眼角带着水汽,月色照耀下更加易碎,喘息之余轻轻呜咽。他一头扎进萧遥的胸膛,回应着萧遥愈演愈烈的需求,双手紧紧扣着萧遥的肩膀。
萧遥没有质问他,“我弄疼你了?”
“不……我知道你对独孤逸群一直耿耿于怀,可我并非草木,和昔日好友分道扬镳我也会难受。你没来的时候,我跟他勤奋苦读,他考过一次,比我更明白,所以会不厌其烦教我,我也会帮他。我只是难受,你能……你能懂我么?”
萧遥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那你也应该明白我,说实话,我对独孤逸群没什么感觉,若说有,那也是厌恶。娶妻这事,他若是一口咬死了不娶,温相会不帮他?而他又是得了韩蔓萦的好处,又在你这儿闹出酒肆决裂这种贻笑大方的事儿来,然后喝酒装深情,装被逼无奈,我看不起他。”
温兰殊不语。
“走。”萧遥给温兰殊系好扣子,神情依旧严峻,“今夜有点迟了,我家就在附近。”
他们刚消失在小巷尽头,街边就有一位白衣公子乘马前行,正好擦肩而过。
聂松不敢离远,有意控制自己的辔头比李昇的稍微靠后,“主子,您何必亲自来,召温侍御入宫不就成了?”
李昇道,“那样没意思,我可以强迫,但他会恨我,那不是我想要的。”
聂松也是不懂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昇敲温宅的门环,在何老的质问下长驱直入,直接去了温兰殊的房间,而他只能竖起自己的令牌,“潜渊卫。”
何老心凉了半截,“我家公子应该没犯什么事吧?不知上使……”
“没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去,今晚不要出来。”聂松等何老回屋后,就在院中找了棵树打坐,给李昇把风。
李昇推门一看,屋里没人,桌子上还有一些临帖的书法,架子那儿挂了几件平时穿的衣服。他想等温兰殊来,又觉得无聊,于是走近架子,嗅上面的味道。
温兰殊因为丹毒的作用,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兰花香气,这也是兰殊一名的由来。李昇让那些贴身的衣服紧贴自己的鼻子,竟然得到了几分安宁,他猛吸了几口,唤起了身上许久未曾出现的快感。
他的确好久没见温兰殊了,那种感觉愈演愈烈,浑身躁动难耐,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跳急剧加速。他可以在温兰殊的房间撒野,当初在不记年的时候就是这样,温兰殊习以为常,并不会苛责他,也不会说什么不干净,总是顺着他。
一团白袷被他团成一团,他发了疯地嗅着,想象着温兰殊就在身前。如果能继续回到不记年,回到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他还记得温兰殊找到他的时候,因为和军士失散,只有一人一马,所以温兰殊把马给李昇骑,自己则在前面牵着马。他们走得很慢,蜀道难行,两侧峥嵘群山,时不时有野兽窜出来。温兰殊拔出长剑,手起刀落,还会割野兽肉起火炙烤为李昇饱腹,说一点也不饿。
他们在山洞栖居,温兰殊坐着,让李昇躺着枕自己的大腿,下面还垫了自己的白袍和白披风,那件带着汗味许久未洗的衣服,是李昇对晦暗岁月的记忆,让他在极度困窘与畏惧中能生存下来,在之后演变成了能慰藉他的气味。
李昇躺在地上,望向曲折斗拱和房梁,双眸涣散,景象重叠。他知道自己这样肯定是疯了,手背青筋在皮肉下浮动,像是捆缚他的绳索,至于那横平竖直的梁木,就是围困他的牢笼,把他关在这么温暖的一个囚笼里。
囚人者亦为人所囚。
李昇心想他要是死了说不定也好,这样就不用一直回想,如同被禁锢在那段记忆里似的。
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又觉得刺激不够,拼命翻找着温兰殊的衣柜,从洗好的崭新衣服里寻找温兰殊的痕迹。他把温兰殊叠好的衣服弄乱,一旁的官袍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有折痕,一看就是不常穿的,味道最浓郁的只有那几件黄色的圆领衫。
他拎起圆领衫,盖在他脸上依旧平躺。这次他闭上了眼,满脑子都是温兰殊,欲丨望终于被正确引导去了该去的地方,随着短暂失去意识的快感消失,他的裤褶也多了一股自己的味道。
呼吸久久难以平复,意识渐渐清明,温兰殊还没回来……他就这样闭上了眼,把自己弄得狼狈至极,等温兰殊来,无论是骂他还是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别那么冷漠……
温兰殊说过不会背叛他的……说过的……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温兰殊有点不适,萧遥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有点烫。昨晚自己下手没轻没重的,因为独孤逸群,他嫉妒的心难以平复,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
温兰殊憔悴地睁开眼,天还没亮,他被翻来覆去倒腾到大半夜,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不过他一直没怨萧遥这么做,他比萧遥还害怕对方会走,至少这种暴风雨一般的**能提醒他们,人还在,不会离开。
萧遥轻抚着他的脸,窗外露气重,虫鸣声依旧不断,越发衬得周围安静无比。算算时辰,应该是五更天了。
温兰殊握着萧遥的手腕,“嗯,你要准备上朝了么?我这样子,怕是去不成了。”
“我也不去了。”萧遥又躺下,抱着温兰殊,“你在我怀里,我舍不得走。况且我现在也不用上朝,只要去校场练兵就好。对了,今早是不是得迎接建宁王来着?”
“他这次回来得够晚。”温兰殊懒洋洋地枕着萧遥的肩膀,眼皮子睁不开,说话也含混不清,“蜀中的匪患看来挺严重的,之前有人说是我爹养痈遗患,没能下一剂猛药。其实我爹有考量,蜀中人不乏血气方刚的,若是在外患爆发之际逼反了,倒是不好。”
萧遥吻了吻他的眼皮,“是啊。说起来这建宁王手底下人才不少,他不拘一格,很多科考落第的又或者没过吏部礼部铨选的,都会去找他,比如说他身边那个行军司马桓兴业。”
“那我得去了。”温兰殊忽然想起来什么,挣脱萧遥的怀抱,起身后头有些晕,用手按着太阳穴,“有什么药吗,我吃一点。”
“怎么了,不去不行?”萧遥替他按摩着。
“建宁王和我爹不对付。当初他要进政事堂,成为宰辅,我爹反对,然后就是封王……我爹也反对了。很多人害怕权从熙成为当年……你应该知道,当年平叛后割据的蜀王,陛下没听我爹的建议给公爵,硬是给了权从熙一个建宁王的爵位。”
“这也还好吧,现如今王爵已经不用就藩,权从熙回来也是待在京师,你们不都防着他?”
温兰殊担忧道:“因为建宁王的心思不好揣测。平常大将在外,有妻儿作为人质,建宁王多年未曾娶妻成家,不好掌控,又因节度一方,培植了这么多手下,你能放心?”
萧遥把他拢在自己的臂弯里,“我只知道我要不是姓萧,绝对会去找权从熙。”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温兰殊枕着萧遥的颈窝,任由萧遥在他额头上落下几个轻吻,眼睛酸涩睁不开,索性再睡会儿,两个人你侬我侬缠绵了很久,“他……唔,收拢人心,带兵在外,要是真的想反……”
萧遥紧抱着他,“有我呢。天色还早,你睡吧,我给你熬药去。”
温兰殊实在困得不行,萧遥走后盖上被子又昏昏沉沉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先是起床洗漱,紧接着换上一件官袍。他站不稳,勉强走起路来,萧遥在一旁扶着他的手肘,与他在檐下用餐。
萧遥院子里倒是安静,二人匆匆用完饭,温兰殊一口闷完药,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仆人扫完地就来收拾杯盘,温兰殊去马厩牵马,趁四周没人,吻了萧遥脸颊一口,“我先去了,咱们别给人看见。”
“你还挺喜欢偷情的。”
温兰殊差点左脚踩右脚被自己绊倒,“你好意思说。”
骑马在路上,温兰殊总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这会儿街上已经隐隐绰绰有金吾卫清道了,他沿路向西,快到开远门的时候,发觉自己没带鱼符,没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只好牵着马,说自己是御史台的侍御史温兰殊。
他两股战战,强行掩饰才不被人发现,刚好遇见赶来的温行。
温行难得乱了阵脚,“殊儿,你昨晚去哪儿了?陛下没找到你,把我们都吓坏了。”
什么?李昇昨晚找他做什么?
温兰殊揉了揉眼,远处驿站旁,一群人前呼后拥侍奉着的,不是李昇是谁?华盖如云,将正襟危坐的李昇笼罩在下面。
李昇身姿挺拔,双手自然下垂,搭在膝盖上,那眼神充满着落寞与伤感,让温兰殊心悸了下。他回头一看,马臀上还有禁军的烙印,不禁在脑海里疯狂措辞,到底该怎么解释这件莫名其妙的衣服,莫名其妙的马。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