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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樗蒲

柳度挑了挑眉,这是干什么?温兰殊不是家教甚严么?怎么还主动要玩樗蒲?

他自小丧父袭爵,所以家里管他的人不多,也就几个叔叔,逢年过节劝一劝,不过少年人嘛,过早得到了一切,反而想找点刺激,纸醉金迷不过是最无聊的消遣,百万钱他都敢放上牌桌。

因为他觉得有意思。

温兰殊毕竟不同,之前京城世家的宴席,这人罕少出席,更没听说喜欢喝酒、樗蒲,玩的是君子乐器,吟诗作赋,就连平时的爱好也应该只有下棋或者投壶、曲水流觞,挥麈闲谈。

不过人总是喜欢看人犯禁,柳度来了兴趣,一改刚刚的倦怠,整理着棋盘上的棋子和用来投的樗蒲。

樗蒲的盘子上,有一百二十个点位,根据掷出色彩的不同,棋子可以前进相对应的点数。

五枚樗蒲,每枚只有两面,一面黑一面白,其中有两枚画了黑犊、白雉。“贵采”概率小,可进的点数多,其中“卢”是全黑,“雉”是两个白雉面朝上,剩下的全是黑面。

这两个概率最小,能走的点数最多,赌徒常常呼卢喝雉,就是这个道理。

每个人有四匹马,最终的获胜条件是,四匹马全部到达代表结束的点位。

在这过程中,如果自己的马越过对方的马,就能把对方的马打回原点,而马前进到固定点位会被困住,这就是“坑”。

马要出坑,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掷出概率极小的“卢”、“雉”等“贵采”,否则就会被一直困住无法前进。

所以说,樗蒲能不能赢,除了看博弈者的运算和分配,就看命。

命好,掷出同花色的“卢”、“雉”,输赢就在一瞬间。

红线坐到一边,船在水面上缓缓行驶,绕过池中小台,又入藕花深处。群鸟惊飞,落下几片白翮羽。

柳度准备得差不多,“你知道怎么玩吧?”言外之意就是不用我教吧。

温兰殊知道樗蒲的打法,就是很少主动玩而已,秉持着“这玩意儿会了规则不就是会玩”的道理,他硬着头皮上了。

棋局开始,两个人的马都在起点,正当温兰殊准备将樗蒲放进木筒进而晃动的时候,柳度竖起掌刀,“总得设置个彩头吧,钱或宝物什么的,都可以。”

“哦哟,郡公你什么都有了,还缺我的随身物品么?”温兰殊打趣道。

“玩樗蒲不设置彩头反而没个意思。”柳度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其实输赢在柳度看来没那么重要,这人拥有的太多,过早拥有一切,整个人显现出与年纪不相符的餍足,也因此对很多东西提不起兴趣,或许樗蒲的彩头算是一种“有意思的东西”。

等柳度率先把钱作为彩头放到一边后,温兰殊解下自己的钱袋子,“那就这点钱吧。”

“这是你所有的钱了,你输了不后悔么?”柳度漠然问,“孤注一掷,不大可取。”

“没关系,总不能跟郡公你差太多。”温兰殊心想我可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谁知道你柳度这么有钱啊!

柳度不置可否,和温兰殊开始第一场对弈。

这一局几乎是没有悬念,柳度的马遥遥领先,又能在温兰殊想要冲上去的时候,用后面的马把温兰殊的马打下来,最后柳度的马两两成对,高歌猛进,一骑绝尘。

温兰殊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不禁叹了口气,他估计是真不擅长樗蒲,以及任何游戏,规则总是看起来简单,但要是达到可以利用规则得偿所愿的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温兰殊环顾四周,他们这会儿已经到了池正中央的石鲸旁,要是回去肯定得再喊个艄夫,但是他的钱已经全输给柳度了!

柳度依旧是不惊不喜,确实,柳度不需要这些钱,可是愿赌服输,谁能后悔呢?温兰殊真恨自己没自知之明,这下输光啦!

“再来一局。”温兰殊从腰间解下蜀绣的香囊,里面装有大慈恩寺求来的舍利,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赢了钱归我,输了这个归你。”

一旁躺着的人挪开斗笠,偷瞟了他两眼。

温兰殊不怎么信奉佛门,不过把人家高僧的舍利当彩头,到底是罪过罪过……

“温公子还真是舍得下血本。”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来吧,来最后一局。”温兰殊摩拳擦掌,已经想好了如何运用刚刚学会的技巧,然后战胜柳度,获得回去的钱财!

这一局也没什么意外,在温兰殊目瞪口呆中,柳度把温兰殊即将到达的三匹马齐齐打回原点,温兰殊快崩溃了,我那么大三匹马,我囫囵三匹马,辛辛苦苦往前走,只不过陷在坑里,怎么就遇见这杀千刀的柳度的马呢?

温兰殊的心拔凉,眼睛也瞪得很大,没注意到一旁躺着的人轻轻笑了声。

“这……这……”温兰殊扶额,手已经没了力气,不过愿赌服输,他不会死皮赖脸要回来的。

可是没钱怎么找人划船回去啊!

温兰殊找不到法子,看周围的游船,刚好有一个熟知的人路过,“温秀川!你快来赎我啊!快来啊!”

柳度:“……”

红线:“……”

温秀川正和朋友饮酒作乐呢,一阵风吹过,找了半天没找到谁在找自己,茫然四顾,“谁,谁啊,谁喊我?”

温兰殊:“你快来赎你哥!”

温秀川是温兰殊的堂弟,一手樗蒲打出了花,以往逢年过节温兰殊总绕着他走,无他,只要跟这货一起玩,大年初一能把压岁钱全输完,妈的,比柳度还离谱,一点情面也不讲。

现在温秀川也在,要是这便宜弟弟能派上用场,也不枉他被骗的那几万钱啊!

红线有点觉得丢人了,“你别喊了,我来吧。”

“你?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输了,咱俩就彻底回不去了,到时候你跟我竞游昆明池,提前过端午吧!”

红线恨铁不成钢,这主君输了两把,都没意识到樗蒲怎么玩,要不是她长了个心眼,只怕被柳度卖了还要给柳度数钱,“哦,我赢了的话你游,我让艄夫送我回去,正好省一半的钱。”

温兰殊万念俱灰,我那么好的红红怎么就变得冷漠且刻薄起来?“这还是要给我敲核桃的红红吗?”

红线仿佛换了个性子,“我突然觉得敲核桃也没错,你多吃点补补脑吧。”

温兰殊:“……”

没爱了,彻底没爱了,以前崇拜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公子主君,现在因为樗蒲凄凄惨惨戚戚输了两局,被抄了底,就让人家补脑……

红线和温兰殊换了个地方,这会儿温兰殊和一旁躺着的人距离更近了,不过他一心看着局面,也没在乎身后具体是谁。

接下来红线拿出自己身上的散碎银两作为彩头,说好赢了的话柳度就要把钱和舍利还回来。

柳度摇了摇头,“香囊我挺喜欢的,不做彩头。”

红线:“你……”她当然知道那枚舍利对温兰殊很重要,刚想反唇相讥,结果温兰殊拉着她的衣袖。

“输了就是输了,不能要求人家设置什么彩头,别这样红红。”

红线叹了口气后,又让对方先摇。

柳度摇动木筒,根据上面的色彩,选择自己一匹马往前走了几点。

红线亦是如此,不过她运气好些,刚开始掷得不错,有匹马在前面猛冲,导致剩下三匹马像是被忘了似的。

柳度的四匹马走起来很稳,也极其分散,追不上红线最前面的那匹马。

终于,柳度掷出了一个“卢”!

他笑了笑,把自己最后一匹马往前挪了十六点,瞬间,红线的三匹马全部被打回原地。

由于掷出来一个“卢”,柳度取得了连掷的机会,紧接着,柳度第一枚马,跟红线硕果仅存的马越来越近。

也就是说,如果柳度运气好点,那么接下来,红线的四匹马将会全军覆没,到时候柳度的马冲在前头,可以说是前功尽弃。

温兰殊手掌冒汗,紧张得眼皮子乱跳,快把手上的茧子和死皮抠干净了。

谁知红线一点儿没紧张,继续往前冲,好在她运气够好,掷出来一个“雉”,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第一匹马宣告结束。

柳度岂是好应付的?精密排布下,第一匹马带着剩下三匹,稳稳朝终点前进。

可是樗蒲偏偏是一个不到结局分不清胜负的游戏,红线算是从头再来,把原点的几匹马又提到了棋盘上——

只不过,已经落后好大一截进度了。

红线运气不错,这次从零开始,就抛了个“雉”出来,顺便又将柳度最后一个马打了回去,连掷之下,又打掉其一个马,局势瞬间反转。

柳度依旧从容不迫,第一匹马如今离最终点也越来越近——马,只有在终点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正如同带兵打仗,只有回来论功行赏的那一刻才算是石头落下。

几个回合下,红线渐掌握主动权,和柳度的马尽量保持距离,同时又把每次的图样在心中算好。这是概率的问题,正如同雨点短时间内无法打到一个地方。

所以柳度紧紧相逼,却无法将红线的马打回,眼看红线稳中求胜,竟然着急了起来,赶忙让第二个马向前冲。

这一来正中红线的埋伏。紧接着,红线出其不意,将倒数第二个马往前走了八步,迅速又打下来一个马!

柳度眼看后面的马厮杀得激烈,索性先不管了。

红线握紧拳头,送走第二个马,还剩下两个前后堪忧的马——一个已经过半,一个还在开头那儿,说不定待会儿又会被打下来。

于是当战况进行到柳度三匹马入终点而红线还有两匹马依旧没抵达的时候,终于再次焦灼。

柳度成竹在胸,他最后一匹马已经到了第七十八点那里,只要度过第八十点的坑,就能一骑绝尘,让红线追不上!

意外发生了。

柳度掷出来的采,只能往前进两点。

换言之,唯一的马,入坑了。

红线于是开始疯狂掷樗蒲,先是来了一个“卢”,成功把一匹马往前送了十六点,紧接着连掷,又将第二匹马提了上来。

然后发生了极其荒诞的一幕——

由于入坑后要掷出概率极小的贵采才可以脱身,也不知道是点背还是什么,柳度接下来连续六次都没掷出贵采。

因此,柳度眼睁睁看着红线的一匹马走过了八十点,把他胜利在望的马打回原地!

柳度:“……”

结局不言而喻,红线的四匹马,成功到达终点,而柳度那个费拉不堪的马,永无出头之日。

红线将钱尽数揽入怀中,“好了,就这些吧。”她知道久赌必输,只要把钱弄回来就好,别的不着急,“我们可以走了吧?”

柳度盯着她看,凤眼向上,目光精明,一看就是机灵人,“哦,可以的。”说着喊艄夫往岸边划,并找到了一个闲散的艄夫,让对方送红线和温兰殊回去了。

这会儿躺着的人去下斗笠,“有意思啊,你觉得,他怎么样?”

拒绝赌博从我做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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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樗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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