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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微光

萧遥和温兰殊好不容易在长安郊外找到一个驿馆,二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后,木阶梯笃笃作响,他顿时就想起在渭南的木佛塔。

那时候也是萧遥来救他。

二人走到楼梯角,温兰殊就迫不及待围了上来与萧遥额头相贴,他们耳鬓厮磨不到一会儿,就听到隔壁房间传出奇怪的声音。

“不要……彦则救我,我好怕……你不要动我,我求求你……”

是钟少韫的声音!

萧遥当机立断破门而入,绕过屏风,只见钟少韫被人剥了个干净只剩一件单衣,手被反绑在身后,脚踝握在旁边人的手里。

这人正凑近了钟少韫的脸啃咬亲吻,尽管钟少韫一直偏着头不让这人触碰。

钟少韫感觉到是光打过来了,就拼尽全力呼救,“救我!求求你,救我……”

“娘的,看什么看!”这人给了钟少韫一掌,“臭弹琵琶的婊子,我上你是给你机会,真是给脸不要脸!”说罢,就提着裤子往外走,满脸迷醉,神智不清。

温兰殊反手对这人就是一巴掌,一脚踢倒,然后踩着对方肩膀,“你为什么对少韫做这些?”

钟少韫吸着鼻子,哭起来很小声,好像习惯了受到如此凌辱践踏,“温侍御,你放他走吧,不然我没法交代……”待萧遥给他松了绳子,他伏在两膝之间哭泣,“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

一个时辰前。

和高君遂闹掰后,钟少韫不愿去想其他,就坐在客店里吃闷酒。风帽去下放在一边,钟少韫那张脸太过出众,几乎谁来了都要看一眼。

他还有些钱,从沙苑租了匹马后骑着回来,又得在此处安歇,算了算,过一晚的钱甚至都不够。

这会儿太学的教谕走了过来,钟少韫抬头一看,下意识觉得不对。这个教谕跟高君遂关系破颇好,怎么会突然出现呢?还朝他走过来,难不成是要说关于监生名额的事?可那不是明天才张榜告示嘛。

教谕坐到他跟前儿,也倒了杯酒,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钟少韫感觉不适,“少韫啊,明日就要放榜了,我记得,你一直都想考进士是吧?那这监生的名额,你想不想要呢?”

钟少韫抿了口茶,“教谕,我……”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局促不安,这句话背后是否藏着陷阱,他抬眼看,想看个分明,却只能在暗影里浑浑噩噩,昏暗油灯刚好划出一道分界,他在光明里,而对方在黑暗中。

教谕马上把手伸了过来,“这个名额,只要你想要,我无论怎么做都会给你争取到的,虽说我这边只分到三个,可是嘛,都可以谈。”

“那多谢……”

“诶,别光顾着谢啊。”教谕提起酒壶,往即将敬酒的钟少韫的酒杯里添了点儿酒,于是酒杯满溢,多出点儿酒沫沾湿了钟少韫的指节,“你说,你能给我什么呢?你想要这个机会,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钟少韫进退维谷,前后踌躇,他的背弯了下去,视角向下,抬眸看教谕的时候,双眸如秋水涵波,最终在教谕的逼迫下,只能喝了那杯酒。

紧接着就是几句不咸不淡的问候,教谕毕竟教过很多人了,应付学生几乎是信手拈来,即便没有情谊也能装得关怀备至,钟少韫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没过一会儿,身子就逐渐软了下来。

此刻教谕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饱含欲丨望的眼神,如地狱里无数只向上挣扎的手,又像滚烫的火焰,无声言说着心底的诉求。火焰灼得钟少韫浑身发烫,让他想起小时候跟着姐姐弹琵琶,席间那些客人高喊着姐姐的名字,又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期待姐姐能回应他们的欲求——要么是露出更多的肌肤,要么是给他们以身体上的刺激。

那种眼神钟少韫看多了,他总觉得那些人是想扒了他的衣服,再扒下他的血肉,因为那张脸,那张妩媚若好女的脸。他跌跌撞撞想逃,每次都是头破血流,很多个声音在他耳畔回荡——这就是你的命啊,谁让你长了一张尤物的脸……

他站起身,回忆和现实重叠了,头晕无比,下半身好似沉沦在泥沼中越陷越深,他说不出话也无法呼救。那个人的手爬上来了,像一条蟒蛇,捆缚着他,拽着他来到了更深的黑暗里。这片黑暗没有人,没有卢彦则,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

眼泪从眼角流下,五官的感受拧在一起,无一例外都是痛苦。嫌恶的身躯在他面前晃啊晃,唇吻覆上他的额头和眼周,那挣扎的动作软得像棉花一点儿攻击力都没有。

本就不清醒的脑海更加混沌,被迫承受着那双手对他的侵犯。他的衣服被剥了个精光扔在地上,要完了……他觉得自己跟尸体没什么分别,已经不愿睁眼再看,那些污言秽语盘桓在耳侧,他真想封闭五官,什么都不去听,什么都不去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救救他……为什么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总要伤害他,侵犯他。

他看不见光明,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黑暗,要把他吸进去、吞噬、粉碎。

钟少韫短暂地神志不清,迷蒙间回想起了卢彦则。

钟少韫还记得那是一次算不上佳话的英雄救美,卢彦则出现在他身前,三两下处理了一个酒后想要对他动手动脚的登徒子。钟少韫心里惊讶多过感激,他没想到漠然的卢彦则在席间觥筹交错都不愿吐露真心,冷淡又疏离,却会为了他,让宝刀出鞘。

那个人见到他,眼里没有火光,只有一滩死水,旁人笑卢彦则坐怀不乱,只有钟少韫知道,在幕后二人独处的时候,卢彦则用手中的竹扇挑起了他的下巴——

“你为我做事,不用赔笑脸。我卢彦则看上的,是你的脑子和手段。那些唱词,你听了一遍就会,还会自度曲,如此才能,若是用在经书上,不出几年必有效果,比很多纨绔都强。”

卢彦则打开窗户,逼仄的房间透出一丝光亮,耀得绮罗光只能用衣袖挡住眼睛。卢彦则习惯了光明,抱着双臂回过头看绮罗光,神情倨傲,盛气凌人,“你叫绮罗光?”

他跪坐在地,怀抱琵琶半遮面,点了点头。

“皎皎绮罗光,青青云粉妆。罗,可以是绫罗绸缎的罗,也可以是罗网的罗。你自由了——你以后可以靠自己的能力活着,但你要记住一点,你是为我做事的,我也不是什么善人……”卢彦则俯下身猝然靠近,二人之间只留下不到三寸的距离,彼此的眼睛里都有对方的模样。

“像我这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太天真,会被人骗,你一无所有,被人骗了会连命都交代出去。”卢彦则要往绮罗光眼睛最深处看,“那你还决定要帮我么?”

“嗯。”绮罗光目不转睛,卢彦则的目光相比起那些客人,让他感到舒适,原有的惧怕也荡然无存,“我要帮你,我的命都是你的。”

他现在没有光亮了,卢彦则远在天边,他只能流一滴又一滴的泪,连呼救声都那么细微,肯定没人听到……也没人在意的吧?

“我害怕……彦则……”

·

温兰殊让萧遥把那个教谕绑了起来,自己则为钟少韫解绑,披上衣服。钟少韫哭泣声未曾停止,温兰殊心都揪紧了,这样一个不到二十岁又孤苦无依的少年,平时够苦了,还要面对这种事……

钟少韫蜷缩在床,身躯微微颤抖,温兰殊拍着他的肩膀,刚想说点什么,就见钟少韫跑下床,抱着断了弦的琵琶,哭得撕心裂肺,“姐,我好想你啊,我回不了家,我没有家,我好难受啊……”他头枕着弦轴,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琵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温兰殊湿了眼眶,将钟少韫妥善安置,并问那个教谕,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钟少韫,得知是监生的人选里没有钟少韫后,无奈叹气。

萧遥磨刀霍霍,“怎么处理?周围也有匪盗,大不了杀了,一推责任拉倒。”

教谕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饶命啊!饶命!”

“小小教谕,手里一点儿权都没有,我平时都不稀得看,结果你还耀武扬威上了,要人家肉偿,恶不恶心啊?”萧遥用刀背划着教谕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礼部侍郎呢,原来就是个教谕,说,为什么不给钟少韫?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他原本户籍就不明不白的,要不是我,怎么可能有今日!”教谕理直气壮,“你可以问他,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渭南钟氏人家的儿子,他就是个琵琶伎!你们现在因为一个小小琵琶伎就动手杀人,因小失大啊。如果我有什么闪失,全太学都会知道钟少韫冒名顶替!”

萧遥当时就发火了,不过碍于这是客店无法处理,就拉着那人骂骂咧咧下了楼,在马槽旁应是拳打脚踢一刻钟才收拾收拾上来,身上不少血迹,但衣服整洁,看起来应该都是那人的血。

他兀自坐下倒水,面前是忧心忡忡的温兰殊和呆滞无言的钟少韫,“我给那人封了口,不过看起来,少韫这边不会那么简单。卡在监生这一关,进士科是肯定考不了的。要不我跟我舅说一声,你去节府先干一段时间的活?”

钟少韫嗓子沙哑,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坐到床榻边。

“我对不起彦则,也对不起你们,这是我自己招来的祸患,大不了,我再回到绮罗光的身份,继续弹琵琶。”

温兰殊笼着钟少韫的肩膀,“别这样说,你好不容易能有个身份继续读书,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呢?你当初读书跟我说的话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把你当成读书人的脊梁,怎么我还没放弃,你就退缩了?少韫,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绮罗光和钟少韫,哪个身份好过?”

钟少韫说不出话来。

“你放心吧,我之后会给你处理的。”温兰殊轻声安慰,“你也不要太纠结,我要是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岂不是白活这几年,枉为你的前辈呢。”

这厢安顿好钟少韫,温兰殊拉着萧遥的衣袖到门外,“你刚刚,说什么匪盗?你对长安周围的匪患很了解?”

感谢观看,大家早上下午晚上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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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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