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调成了最暗的一档,银幕上映着一部老电影,昏黄的画面跳跃着柔光,把沙发上的两人轻轻包裹进去。
刘奕羲靠在祁祺肩上,毯子盖着腿,空气里还残留着晚餐的余香。他的手轻轻搭在她肩头,一开始只是随意地环着,后来便慢慢收紧,像是想把她整个人揉进怀里。
电影中传来低声细语的对白,耳边却是彼此逐渐紊乱的呼吸。
她仰头看他一眼,目光还没完全对上,就被他低头吻住。
这个吻起初只是轻柔的、带着试探,但很快就被她的回应点燃了。祁祺像忽然失去了所有耐心,唇舌交缠时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他一手托住她后脑勺,加深角度,吻得炽热、缠绵。
她的手搭上他的胸口,先是轻轻抵着,后来却渐渐收紧了指尖。
毯子从他们肩上滑落,空气迅速升温。他伏在她身上,吻从唇角一路落到锁骨,呼吸越来越重,动作也越来越大胆。他的指腹划过她腰侧,薄薄的衣料之下,她的颤抖清晰可感。
她轻轻唤他:“晨晨……”
声音微哑,带着些许喘息,那是她在允许、也在邀约。
他停顿了一瞬,然后又覆上她的唇,像是在回应她的信任——再近一点,再深一点,就可以越过那条临界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刺耳的震动声在这极致静谧与炽热之中突兀地响起。
两人同时一僵。
祁祺额头抵着她的锁骨,闭了闭眼,像在极力忍住什么。
“电话。”她轻声说。
他是真的不想接,恨不得把那部手机扔进沙发缝里。但铃声顽强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像是故意在拆穿这一场温存。
祁祺缓缓撑起身体,眼中带着某种“杀意”的沉默。他捞过手机,看到是艾伦,咬着牙压住怒气接起:
“喂?”
“哥,关于明晚那个品牌见面会……”艾伦的声音一如既往专业,但此刻却像最不识时务的闯入者。
祁祺闭了闭眼,语气明显压着:“知道了,等我回你。”
挂断电话,他坐在沙发边,没立刻回头。胸膛起伏着,额角渗出一层薄汗。他手指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温度,仿佛只要再给他十秒钟,他就再也收不住了。
身后传来毯子轻轻摩擦的声音,刘奕羲已经坐直,低头拉了拉衣摆,脸上还有尚未退去的红晕。
祁祺转过头时,看到的就是她那一副既羞又乱的小模样。
他忽然觉得更懊恼。
不是因为没继续,而是因为——她愿意了,而他错过了。
“你冷吗?”他忽然开口。
她一怔,没来得及答话,他已经将整条毯子一把拉过来,把她从肩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发红的脸蛋。
刘奕羲瞪了他一眼:“你干嘛……”
祁祺抬手轻轻揉了揉她发顶,眼神无奈又宠溺:“防止我一不小心又犯错。”
她没有再回答,只往他怀里靠了靠,动作很轻,像是一个安静的撒娇。
过了几分钟,她竟然真的睡着了。呼吸渐渐均匀,小脸贴在他胸前,眉眼都沉进了梦里。
祁祺低头看她,眼神一点点柔下来。
他将她轻轻抱起,像抱一件极珍贵的东西,一步一步走进卧室。
把她安稳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他也脱下外衣,躺到她身边。她半梦半醒地蹭了蹭他,像是潜意识知道身边是他,才肯安心入睡。
祁祺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鼻尖蹭了蹭她发丝。
心里像泡了一壶温酒,又甜又热。他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不知道,我这一晚,差点失控。”
她没回应,只是在他怀里睡得更沉了。
他笑了,低头亲了亲她眉心。
夜色深处,两颗心终于静静贴合。还没越线,却已足够亲密。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落在床头的一角,淡淡的,像昨夜未散的温热。
刘奕羲睁眼的时候,祁祺正靠在她身侧,刷着手机,头发有点乱,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神情。
她迷迷糊糊地问了句:“几点了?”
祁祺立刻放下手机,俯身亲了亲她额头:“七点半。再不起,就没时间一起刷牙了。”
她笑了一下,掀开被子起身,下一秒却发现祁祺已经先一步跑去浴室,占了牙刷的位置。
“喂——你提前开赛也太不讲武德了吧!”她倚在门口抗议。
祁祺嘴角叼着牙刷,含糊地笑着:“为了多看你一会儿照镜子,值得。”
洗漱间里两个并肩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抢水龙头、抢漱口杯,最后以祁祺被挤到边角、可怜巴巴喊“你属猫的吗这么挤”告终。
早餐是祁祺提前订好的中西合并套餐,热腾腾地摆在客厅茶几上。
他咬着吐司,一本正经地说:“舒凯又搞事了,想组织一场四人行集体旅行,就一周时间,趁我进组前,问你能不能约上王瑛子。”
“又是集体旅行?”刘奕羲咬着叉子,打趣道,“他是不是打算借机跟王瑛子表白?”
祁祺点点头,嘴角一挑:“所以你得帮他。”
“那我得问问,有没有什么好处。”她半眯着眼睛看他,慢条斯理地抹着面包酱。
祁祺往她身边凑了凑,笑得坏坏的:“好处就是——你可以在旅途中享受我24小时的贴心服务。”
刘奕羲轻轻推了他一把:“走开啦。”
嘴上说着走开,脸上的笑却早已藏不住。
祁祺眼神亮了亮,继续试探:“你欧洲签证还在有效期吧?”
她正喝牛奶,听到这句差点呛住,抬头瞪着他:“舒凯这次搞这么大手笔?啧啧啧,有钱人家的少爷,真是不知道我们普通老百姓的疾苦。”
这回轮到祁祺笑出声,咽下口中的食物,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放心吧小羲,我给你兜着。虽然不如有钱人家的少爷,但供你温饱,肯定没问题。”
刘奕羲酸酸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们对‘温饱’的定义差距有这么大呢。Excuse me,这位先生,请问我认识你吗?”
说着作势要往椅子边上挪一点,像是要和他拉开距离,却被祁祺一把揽回来,牢牢圈在自己身边。
“贫就贫了,人不许走。”他说得理直气壮,还蹭了蹭她的额头。
最后,两人吃完早餐,祁祺主动收拾残局。刘奕羲换好衣服,背着包站在门口时,他快步走过来,顺手替她理了理肩头的发丝。
“我送你。”
她笑着点头,没有拒绝。
门一开,清晨的风扑面而来,吹散了昨夜的缱绻,却吹不散彼此心里悄然滋长的默契和喜悦。
车停在她公司楼下前的红灯时,祁祺轻声说:“下午去工作室定几个商务的造型,晚上还有个品牌见面会。下周拍支广告,下月中进剧组。”
刘奕羲“嗯”了一声,转头看他,语气轻轻的:“行程挺满的。”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可话出口时,眼神却有一瞬间的失落——她知道这是分别前的节奏,又一次他要忙着飞来飞去了。
祁祺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柔了下去。
“越满,”他低声道,“越不想走。”
她垂下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包带,好一会儿才抬头,冲他笑了笑,把情绪收得很稳:“但我们还是要走。你去见品牌,我去开会,两个人都要在各自的工作里,好好表现。”
她的声音不高,却落得笃定。就像她一贯那样,总能在不舍里留□□面,在留恋里保有分寸。
祁祺望着她,喉结轻轻滚动一下,像压着心底什么情绪没说出口。
“你怎么总这样……”
“嗯?”她歪头看他。
他低声道:“总是能感染我。”
一句话没头没尾,却像极了他此刻的全部心绪。
车里的短暂停顿像被悄悄定格。下一秒,她推开车门,带出一缕早晨的风。
“去吧,祁老师。”她笑着朝他点点头,语气轻柔。
他也回以一笑:“刘编剧也是。”
她挥了挥手,转身进楼。
祁祺一直没启动车,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穿过玻璃门消失在人群里。直到那一抹身影彻底不见,他才慢慢收回目光,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却久久没动。
这一天刚开始,他却已经开始想她了。
中午时分,刘奕羲终于从一堆文案修改和会议议程中抽出身来,给王瑛子发了条消息:“中午一起?”
不到十分钟,两人已经在公司附近的小馆子落了座。是那家常去的小店,熟得不用点菜,老板娘已经默契地准备上她们常吃的两三样。
饭刚端上来,刘奕羲便一边撕着筷套,一边随口提起:“对了,祁祺说想在他进组前去旅行,打算叫上我、你,还有舒凯,一共四个人。”
王瑛子刚舀了一勺汤,听到这话,差点没被热气呛着。
“你们都成了,还要拉着我们两个拖油瓶干嘛?”她放下勺子,抬眼看她,“单独去旅行不是正合适?”
刘奕羲笑了笑,眼角却藏着一点意味不明:“难道你真的不懂舒凯的心意?”
王瑛子没立刻答,过了一会儿,才用汤匙轻轻搅着碗里飘着葱花的表面:“我怎么会不懂。”
她的语气平静,却像某种钝钝的自我告白。
“只是……”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那样的家庭,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觉得,自己有机会。”
她没说出口的“高攀”两个字,像是被压进了汤碗底,沉着,不浮上来。
刘奕羲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当然明白那种感觉。虽然祁祺并非什么豪门公子,可他现在的热度、人气、资源,哪一样不是耀眼得足以把人照得影子都藏不住?一旦曝光,粉丝的怒火、舆论的冲击、网友的审判——她想都不敢细想。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刘奕羲轻声问,“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王瑛子咬了咬唇,眉头蹙着:“我也不知道。不想接受,也不想放手。”
她说得坦率又矛盾,像是站在某条细细的缝隙中,连一点风都能让她左右摇摆。
刘奕羲望着她,好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一笑:“说好不做渣女的呢。”
王瑛子翻了个白眼,把豆腐夹进她碗里:“说好你今天不戳人心窝的呢。”
王瑛子轻轻抿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回桌上,像是在给自己的话一个句点。沉默了几秒,她终于抬眼,望向刘奕羲。
“我会去这次旅行的。”
她语气很轻,却带着罕见的认真,“就算只是朋友,也要给彼此一个交代。不能再这样半推半就下去……我不想再做渣女了。”
刘奕羲怔了怔,随即笑了:“那我就替舒凯谢谢你。”
“别谢,”王瑛子挑了挑眉,“要是他敢搞暧昧,回来我第一个削他。”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在同一秒笑了出来。笑声短暂,却像把积压心头的某团阴翳轻轻拂散了一角。
饭后,她们仍各自要回到满档的下午,可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一顿饭后,好像也不再那么重了。
这天傍晚,骆嘉怡刚从工作室回到家。
她换下高跟鞋,随手把文件夹放在玄关柜上,一边把头发挽起固定住。今天是拍摄前的最后一轮造型审核,连轴转了大半天,刚想窝在沙发上喘口气,客厅那边却传来熟悉的笑声。
“嘉怡啊,回来啦?”
她一愣,顺着声音望去,果然是肖文敬——她从小喊着“肖叔叔”长大的父亲旧识,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和骆父谈笑,桌上已摆好几道菜,红酒也刚刚开瓶醒好。
“肖叔,您什么时候来的?”她走过去招呼,脸上带着礼貌的笑。
“刚到没多久。你妈非得留我吃饭,说你最近太忙,家里都没好好聚聚。”肖文敬笑着举了举杯,语气轻松,“我就顺道叨扰一顿。”
她母亲正坐在餐桌边,翻着手机,看见她回来,随口说了句:“赶上热菜刚上桌,正好,一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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