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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七十一. 刻度与越界

早上九点,剧组准时开工。

刘奕羲戴着口罩走进片场时,妆发组的卷发棒正滋滋作响,服装师蹲在地上替沈瓷调整定妆裙的珍珠腰带。场务小跑着递来通告单:"刘老师,上午三场都是沈老师的内景,下午转场拍..."

"知道了。" 她捏着 A4 纸边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光滑的纸面。祁祺的名字果然没出现在今日流程里,可目光还是像被磁石吸住般,在演员名单栏多停了两秒。

习惯了每天清晨在化妆间撞见他端着保温杯的身影,习惯了他经过她时乘人不注意悄悄给她塞小纸条,此刻空荡的导演椅忽然显得格外刺眼。她低头将通告单折成小方块塞进裤袋,口罩下的嘴角轻轻抿了抿 —— 原来有些节奏早已嵌进呼吸里,比如他在的片场连空气都带着柑橘香,而他不在时,连剧本纸页翻动的声音都显得空寂的。

今日拍摄聚焦女主角的情绪转折,全是啃噬人心的心理戏。刘奕羲站在监视器旁时,导演正与沈瓷抠戏 —— 沈瓷的台词依旧像精准的钟表,声线沉缓地踩在情绪节点上,每句 “冷静” 都透着刻意打磨的克制。

可她的注意力却像散了焦的镜头。又开始发烧了,胃里空得发慌,太阳穴突突跳着疼,却仍攥着笔在剧本上划改,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场务递来的盒饭摆在折叠椅上,她只夹了三筷清炒芥蓝,便没了胃口。

正午的片场蒸腾着暑气,刘奕羲靠在工作车后的折叠椅上,保温杯的热气氤氲着她口罩下的脸颊。刚咽下两口温水,喉间的痒意又泛上来 —— 她盯着杯壁上的水珠,忽然想起昨夜祁祺端来的姜丝粥,他腕间的那道被烫伤的红痕,此刻该是好一些了吧?

手机在膝头震动时,屏幕上 "Roma 的那个他" 正泛着柔光。她指尖划过接听键,声音带着未散的药味沙哑:"喂?"

"怎么又咳嗽了?" 祁祺的声音透过电流落进耳窝,比棚内的空调风更凉三分,"昨天明明还好好的。" 他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相机快门的轻响,"吃药了吗?"

刘奕羲抵着额头轻笑,却被突然袭来的咳嗽打断。她听见电话那头布料摩擦的声响,想象着他攥紧手机的模样,指节该是又泛白了吧。"真没事," 她刻意放软语调,"等下拍完沈老师的戏就收工......"

"我让艾伦现在过去接你。"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背景音里的快门声停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听话,去医院。"

刘奕羲立刻摇头,语气带着一点哄人的软:“不用不用,我等一下差不多了就提早点走,回去休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我拍摄一结束就带你去医院。”祁祺的声音克制得小心,却听得出担忧,“你等我。”

心口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望着远处场务搬运的反光板,想起他腕间那片需要敷贴的烫伤,小声问:"你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早没事了。" 他答得飞快,像在掩饰什么,"比拍吊威亚轻松多了。" 风声忽然变大,裹着他没藏住的叹息,"小羲......"

她屏住呼吸,听见他的声音忽然沉下来,像羽毛擦过心尖:"我想你了。"

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指尖一颤,保温杯险些滑落。阳光透过遮光帘的缝隙照在膝头,把手机屏幕映得发亮。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远处的场记板响,轻轻答:"...... 我也是。"

没有多余的修辞,没有铺垫的长句。但当这三个字落进电流时,她仿佛看见他在玻璃棚那头笑起来的模样 —— 就像此刻,她口罩下的嘴角,也正不受控制地扬起。原来有些想念不必绕弯,就像此刻他腕间的烫伤与她喉间的咳嗽,都是藏不住的、关于牵挂的证据。

祁祺挂断电话时,棚顶的追光灯正次第亮起,摄影师举着测光表调试角度,金属架碰撞声在空荡的影棚里回响。他将手机塞进裤袋,转身便撞进骆嘉怡的视线 —— 她立在服装架旁,黑白格纹风衣的下摆被空调风掀起一角,手里的造型册停在 "暗夜蓝丝绒" 那页,目光却胶着在他脸上。

"谁生病了?" 她指尖敲了敲记事板,珊瑚色美甲在纸页上划出轻响,"刚才打电话的语气,简直像是在哄三岁小孩。" 笑意浮在嘴角,眼底却没什么温度,像在审视一件需要调整光线的展品。

祁祺抬手揉了揉眉心,电话里刘奕羲沙哑的咳嗽声还在耳边。他没察觉自己眼角的温柔尚未褪去,只淡淡笑了笑:"有吗?"

"当然有。" 骆嘉怡合上造型册,硬纸封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是你哪个小侄女?" 她向前半步,香奈儿五号的尾调裹着探究涌过来,"声音听起来软乎乎的。"

祁祺望着她腕间晃动的珐琅腕表,忽然想起刘奕羲今早发来的粥照,保温杯上还凝着水珠。他顿了两秒,像是在斟酌措辞,抬眼时眸光清透:"是我小侄女的婶婶。"

话音落进空气的刹那,祁祺没再看她,只瞥了眼墙上的电子钟:"该换衣服了。" 转身时外套下摆扬起利落的弧度,那句 "走了" 被空调风揉碎,带着一种无需多言的坦然 —— 就像他腕间那道被敷贴遮住的烫伤,藏着属于另一个人的、真实的温度。

骆嘉怡僵在原地,金属架的反光晃得她眼前发花。"小侄女的婶婶" 这几个字像枚细针,精准扎进她维系多年的镇定。是那条羽毛项链的主人,骆嘉怡心中这个想法落定。

叔叔,婶婶。

他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亲昵像把钝刀,割开了她用 "专业伙伴" 包装的假象。这个平时跟所有绯闻都隔绝的男人,如今竟会用如此柔软的称谓,定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法式美甲的珍珠贴片硌得生疼。她望着更衣间紧闭的门,玻璃上还映着自己攥紧造型册的映像 —— 黑白风衣的剪裁依旧利落,可指节泛白的模样,却泄露了职业假面下的裂痕。

空调风突然变得刺骨,她想起今早刷到的热搜评论:"祁嘉 CP 眼神拉丝"" 骆老师才是懂他镜头语言的人 "。那些精心策划的同框、被粉丝过度解读的互动,在" 婶婶 " 两个字面前,忽然成了可笑的自欺欺人。

"还没官宣呢......" 她对着金属架低语,珊瑚色美甲刮过造型册上 "祁祺专属" 的标注,留下一道细微的划痕。他腕间的烫伤可以属于别人,但镜头前那个被她精心打造的形象,那个懂他每个光影偏好的位置,绝不能轻易让渡。

更衣间的门 "咔哒" 打开,祁祺穿着暗夜蓝丝绒西装走出,腕间敷贴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骆嘉怡立刻扬起职业性的微笑,迎上去时脚步稳得像踩过 T 台,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反复摩挲着掌心那道被掐出的白痕 —— 只要他还没在镜头前牵起别人的手,她藏在香奈儿香氛里的野心,就依然有机会,在下次调光的间隙,悄悄漫过那条名为 "界限" 的警戒线。

剧组休息区的折叠椅旁,刘奕羲指尖还停在手机挂断键上,屏幕残留的余温贴着掌心。她以为周遭只有场务吃饭的动静,直到沈瓷的高跟鞋声从身后传来 —— 对方刚卸完上一场的戏妆,额前碎发还带着定妆喷雾的湿意。

"跟男朋友打电话?" 沈瓷挨着她坐下,语气像在聊天气,目光却落在她泛着薄红的耳尖上。远处传来餐盒开合的轻响,却掩不住她话里的笃定,"刚才那声 ' 听话 ',隔着三米都听见了。"

刘奕羲捏着保温杯的手指顿了顿。沈瓷的眼神太通透,像能透过电话电流看见那头的神情 —— 这个在镜头前擅长演绎百转千回的女演员,对人类情感的细微波动向来有着猎人般的敏锐。

"…… 有点凶。" 她低头搅着杯里的温水,想起祁祺压着嗓子让她去医院的语气,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沈瓷忽然轻笑出声,从化妆包里拿出润喉糖丢给她:"那是凶得带糖霜。"

刘奕羲接过糖纸的手微微一滞。原来有些关心藏不住,就像此刻手机屏幕上未消的通话记录,和沈瓷眼里那点 "我都懂" 的了然。她剥开润喉糖放进嘴里,薄荷味在舌尖化开,却抵不过心里泛起的暖意 —— 原来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有人早已替她看清了,那些藏在 "凶" 背后的、密不透风的温柔。

骆嘉怡在摄影棚的阴影里,听见祁祺挂电话时那声不自觉放软的尾音;沈瓷在休息区的遮阳棚下,捕捉到刘奕羲接电话时耳尖的薄红。

一个从他下意识的温柔里,读出了某个名字的重量;一个在她藏不住的笑意中,确认了某种牵挂的形状。

却都不知道,电话两端的心跳,正为同一个人共振。

一场戏的尾音刚落,刘奕羲才在折叠椅上坐定,身后就响起熟悉的嗓音。

“奕羲 ——”

她回头时,沈之骁正站在遮阳棚下,鸭舌帽压得很低,墨镜后的目光却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他身上的浅灰卫衣沾着些许户外的风意,手里拎着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路过片场,顺道来看看。”

话音未落,刘奕羲忽然捂住嘴低咳起来,胸腔因用力而微微起伏。沈之骁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上前半步扶住她的手肘,指尖触到她袖口下的微凉:“病了?”

“有一点感冒,” 她挣开手想摆手,却被又一阵咳嗽打断,“看完这场就……”

“我送你去医院。” 他不容分说地转向场务,声线沉得没有商量余地,“帮我跟导演说她需要调休。” 午后的阳光穿过棚顶缝隙,在他挺括的肩线上投下光斑,那副不由分说的架势,让人无法拒绝。

刘奕羲看着他蹲下身替自己捡剧本,鸭舌帽檐的阴影里,下颌线绷出不容置疑的弧度。这双手此刻捏着 A4 纸的指节泛白,原来工作中总带着温和笑意的平台老总,认真起来会有这样迫人的气场。

喉间的痒意混着莫名的局促涌上来。她攥紧保温杯小声推拒:"真不用这么麻烦......"

"麻烦什么。" 沈之骁将剧本塞进她怀里,起身时顺手拎过她的帆布包,走向场门的背影挺括如松,隔着几步距离丢下句 "我去开车",语气里的笃定让周围场务搬器械的声响都淡去了。

刘奕羲望着他消失在布景板后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这个总在工作邮件里用 "辛苦啦" 结尾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超越上下级的姿态介入她的生活。帆布包被他拎在手里的样子太过自然,

原来那些藏在 "工作关心" 背后的注视,早已漫过了同事的界限。而她指尖还残留着今早祁祺电话里的温度,两种不同的关切在此刻的片场交错,让她忽然分不清,此刻喉间的酸涩,究竟是因为未愈的低烧,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错位的温柔。

车窗外的云层渐渐厚重,梧桐叶的影子在车窗上拉成流动的墨痕。刘奕羲坐在副驾,指尖攥着保温杯,背脊挺得像片场的反光板。

沈之骁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薄茧,虎口处的青筋随换挡动作轻轻起伏。侧脸在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流转,唇角噙着惯常的温和笑意,目光却总在后视镜里多停留半秒 —— 当她第三次抬手掩住咳嗽时,他默不作声调低空调风速,

她并非后知后觉。

其实从上次探班起,她就察觉到沈之骁的不同了 —— 他特意绕路买来她爱吃的点心,还是独一份的。

如今他亲自开车送医,还直接替她推掉工作,这份心思再难装作不懂了。

可她心里早有定论。

那份答案此刻正隔着三十公里的车距,在另一个摄影棚里为她悬着心 —— 他大概又在对着手机屏幕皱眉,指尖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像极了昨夜替她吹凉粥时的模样。

她垂眸解锁手机,指尖在输入栏飞快跳跃:

【亲爱的,沈总送我去 XX 医院,速来!】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对话框里立刻跳出回复,那个戴着墨镜飞奔的 emoji 旁缀着两道风的符号:

【杀到!】

刘奕羲盯着屏幕上跳跃的小人儿,嘴角不自觉扬起细弧。车窗外的梧桐影掠过眼帘时,她仿佛看见王瑛子踩着高跟鞋冲锋陷阵的模样 —— 有这位永远踩着战斗靴的好闺蜜在,再棘手的场面,都像被按下了安心键。

她既不想让赶来的祁祺误会,也不愿生硬推拒沈之骁的好意。毕竟这位平台老总向来体面,从探班点心到亲自送医,每一份关怀都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可掌心的手机还留着祁祺的消息温度,那些藏在 "等我" 背后的焦急,早已让她明白 —— 有些善意注定无法等价偿还。就像此刻虽然坐在沈之骁的车里,她心里想着的却是三十公里外那人腕间未愈的烫伤,忽然懂得自己能回馈的,唯有一句歉疚的 "谢谢",却永远给不了对方期待的回响。

“医院那边我都安排好了,” 沈之骁目视前方,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妥帖,“待会儿直接去诊室,各项检查我都让助理提前约好了 —— 不查清楚怎么放心。”

她攥着保温杯轻应了声 “好”,声线裹着未散的沙哑,却在车窗外的光影里漾出温吞的弧度。

他没再言语,只微微颔首,掌心的方向盘转出流畅的弧度。车载电台的蓝调音乐低回着,却填不满车厢里忽然沉下来的空气。

她将额角抵在微凉的车窗上,目光追着窗外飞退的路牌。

梧桐叶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握着手机的指节渐渐泛白。原来有些清醒不必言说,就像此刻攥在掌心的不是通讯工具,而是一份早已写好的答案,在车身颠簸间,轻轻叩击着名为 "界限" 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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