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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七十二. 风声与归途

沈之骁的车刚停稳在急诊通道,早已等候的特需部主任便亲自迎了上来。白大褂口袋上别着平台定制LOGO徽章的钢笔,分诊护士推来的轮椅上铺着羊绒毯

电梯门在 VIP 病区轻启的刹那,消毒水味里混着淡淡香薰。护士长亲自推着血压仪等候在门口,沈之骁的助理早在十分钟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独立病房的落地窗垂着雪纺纱帘,床头柜上的花瓶插着刚送来的白百合,旁边放着恒温杯垫,护士正将生理盐水加温到 38.5℃。血常规采样管上贴着加急标签,负责穿刺的护士手法轻柔得像在做皮肤护理,针孔刚贴上创可贴,雾化机就已调试好最佳档位,薄荷雾气里还混着平台医务室特供的进口药液。

沈之骁立在病房门外的阴影里,微微侧身避开走廊的人流,指尖在手机屏上快速划动,听筒夹在肩颈间,声线切换成惯常的职场模式。

午后的阳光透过消防通道的窗棱,在他腕间的银表上投下光斑。讲电话的间隙,他会下意识转头望向病房门 —— 磨砂玻璃上能看见护士调试输液管的身影,以及刘奕羲垂在床边、攥着手机的手。当电话那头提到 "今晚庆功宴" 时,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门板上的 "请勿打扰" 标识上,声线不自觉放软:"我这边有点事,庆功宴让张副总代我去吧。"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时,高跟鞋与皮鞋的敲击声骤然密集。没过多久,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瑛子和舒凯一起快步而来。

"奕奕怎么样了? " 尾音里抖着没来得及咽下的气喘。

沈之骁指节抵着门板轻叩两下,腕表在顶灯下发着冷光:"39.2℃,刚做完雾化。" 他侧身让开通道时,轻轻叹了口气,"再拖下去怕是要转肺炎 —— 还好把她拖来了。"

王瑛子听了这话,没说什么,只低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

而沈之骁此时才注意到王瑛子身后的舒凯。

两人对视了一下,沈之骁点点头:“你也来了。”

“正好在附近。”舒凯礼貌地笑了下,和他握了下手。

但心里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不是小题大做的人,可看着沈之骁站在病房门口,一副替人撑全局的姿态,心里竟莫名地泛起一丝不舒服。

那种不舒服,说不上来自哪里,总觉得……好兄弟的女人被人觊觎了一样。

沈之骁的目光从输液管刻度上移开,只当舒凯是王瑛子叫来搭手的帮手。毕竟圈里早有传闻,这位舒恒集团的掌舵人对这位王编剧的照拂,向来是出了名的周到。

病房内,雾化仪轻响着,淡淡的药气飘散。

病房外,气氛微妙地停滞着。

王瑛子站在门边,一边应着沈之骁关于检查流程的嘱托,一边脑子飞快转动着。

——再这么下去不行。

等下祁祺若来了,眼见沈之骁仍在此处静守,那便不止是寻常误会这般简单了。

她笑着点点头,语气热情得体:“沈总今天真的太感谢你了,奕奕有你这么细心的朋友,真是幸运。”

沈之骁没说话,只轻轻颔首,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王瑛子心一横,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平台那边不是今天有庆功宴?这都几点了,你还在这守着,奕奕要是知道你因为她耽误了工作,她以后都不好意思再见你了。”

沈之骁抬了下手看表,眉心微蹙,本来他都打算不出席这个宴会了,但是一提到刘奕羲,以她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为了她耽误正事,肯定会内疚自责的。

舒凯忽然抬手扯了扯领带,真丝面料在指间转出褶皱:"刚才刷到你们平台庆功宴的倒计时海报了 ——"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沈之骁西装内袋透出的宴会邀请函边角,"听说搭了个能升降的星空顶?要是主宾缺席,娱记们能写出三个版面的 ' 内幕 ' 呢。"

说着,他还很自然地看了看病房门:“这边我们来了就行了,一会儿她醒了,我们一定告诉她你有重要的工作所以先走了。”

沈之骁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时,廊灯恰好掠过他腕间银表的月相盘。王瑛子攥着风衣腰带的指节泛白,舒凯调整领带的动作刻意得像在打节拍,这过分周全的客气让空气里浮起若有似无的涩意,像极了初春未煮透的碧螺春。

他们的客气像裹着糖霜的玻璃纸,分寸拿捏得如同掐着秒表的芭蕾步,每句关切都落得精准,却在字里行间漏出不易察觉的推拒感,像早春湖面结的薄冰,看着剔透,底下却藏着融雪的凉意。

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下,没再追问什么,只是垂眸时睫羽在眼睑投下淡淡的影。那双总覆着层冷光的眼睛忽然漫起层薄雾般的沉静,像深秋湖面落了片枯叶,漾开的涟漪还没到岸边就悄悄敛了回去。

毕竟王瑛子是刘奕羲的好闺蜜,她若有顾虑,他也不好多问。

他略微垂眼,低声交代:“体温还没完全退,先不要下床,叫护士多测几次,她醒来之后让她多喝点温水。”

王瑛子的头点得像振翅的蜂鸟,发梢扫过门框时,故意把 "记下了" 三个字说得像抖落糖罐里的方糖。她往前半步的动作恰好挡在沈之骁和病房门之间,红色风衣下摆如同一朵突然绽开的罂粟,将身后雾化仪的白雾都染得晃眼:"沈总您忙,我这记性比备忘录还灵光呢。"

舒凯也顺势侧身让出一条通道,笑着拍拍他的肩:“沈总路上注意安全啊。”

沈之骁的目光扫过两人刻意错开的站位时,喉间忽然漫起一丝凉意在。就像冬天捧着热可可路过玻璃橱窗,看见里面围炉谈笑的人影,暖光烘着他们发梢的雪粒,而自己指尖的温度,却在金属保温杯壁上凝出了水珠。

沈之骁转身时说道,“你们照顾她,有事联系我。”身上烟灰色连帽卫衣的抽绳轻轻晃了晃,洗得发白的牛仔休闲裤随着步伐擦出布料摩擦的轻响。脚下那双做旧款休闲鞋踩过走廊地砖,橡胶鞋底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只有卫衣帽子边缘露出的银链尾戒,在转身刹那划过道冷光。

王瑛子盯着电梯门彻底合上,后背才像卸下千斤重担似的靠上门框,指尖的红甲都快掐进掌心了。她慌忙拧开病房门时,雾化仪的白雾扑了满脸,倒像是替她掩去了额角渗出的细汗。

舒凯僵在原地两秒,五指狠狠插进头发里揉了把,发梢翘起的弧度像只炸毛的猫。他望着电梯消失的方向咕哝出声,尾音被走廊穿堂风卷得零碎:"可算给哥们儿把这关糊弄过去了..."

祁祺立在环形光灯下,指尖刚扯正最后一粒衬衫扣,喉结在冷光里划出利落的弧线。摄影师的 "下一组" 话音未落,他已踩进菱形定位框,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衣领轻扯,漫不经心抬眼的刹那,侧影恰好切进斜射的追光里 —— 眉骨的阴影在胶片上凝出冷刃般的弧度,仿佛早用视线丈量好了镜头的每寸移动轨迹。

拍摄齿轮转到第三小时,助理攥着保温杯的手还悬在半空,就见那人已穿过三个布景板,在热带雨林的仿真蕨类里站定。卡其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时,脚踝处若隐若现的旧伤疤痕,正被反光板映得发白。场记板 "咔" 地合上时,有灯光师偷瞄着他始终没沾过座椅的背影嘀咕:"听说上次拍动作戏挂彩他都没喘口气......" 另个递反光板的小弟接话尾音轻得像怕惊了镜头:"去年封刊拍到凌晨三点,他蹲地上啃饭团都在看分镜脚本呢。"

当第七组硬光穿透烟雾打在他汗湿的发梢,所有人都看着那道不知疲倦的身影在镁光灯间切换姿态 —— 就像看着枚上满发条的精密齿轮,在猩红丝绒与金属架构的片场里,把 "拼命三郎" 四个字,用每帧定格的锐利眼神,重新锻造成了刻在胶片上的注脚。

化妆区的镜前灯在骆嘉怡发顶投下光晕,她攥着笔记的指尖将纸页捏出细褶,睫毛却总忍不住顺着睫毛膏的弧度,飘向环形灯里那道移动的身影。

她替造型师递过珍珠袖扣时,指甲在金属扣面上蹭出极淡的月牙痕 —— 往常搭三套配饰要核对两次的流程,今天被她压缩成目光扫过即确认。当祁祺转身时风衣摆带起的风掀乱她笔记纸,她几乎是扑过去按住纸页,发梢扫过他手背时,听见自己心跳声混着快门响,在喉咙里敲出不成调的节拍。

场务喊 "中场休息" 的瞬间,她忽然想起昨晚对着行程表画的圈 —— 若能在 19:30 前收完最后一组,摄影棚后门的巷子里,有家他提过一次的咖喱店还亮着灯。

但她没想到的是——

祁祺此刻连一秒钟的停留都不想要。

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赶快拍完,赶快离开,赶快回到她身边。

他一整天未曾稍作歇息,也几乎没碰现场提供的午餐,只在换造型时喝了几口水。助理劝他慢点,他只说了一句:

“赶时间。”

骆嘉怡听见了这两个字,心里微微一动。

她以为这“赶时间”是因为累,也许是想早点放松。

她没想到的是,他是在赶一场自己最牵挂的、根本无法抽身的心事。

祁祺刚换下最后一套拍摄服装,一边走出摄影棚,一边熟练地整理衬衫袖口。

“收工了。”他说完这句话,语气平静,脚步却比平常快了几分。

骆嘉怡也恰好收拾完,因为她也要回剧组,两人便一同上了保姆车。

车门刚一关上,艾伦那头忽然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祁祺转头问。

艾伦盯着手机屏幕几秒,眉头一蹙,把手机递过来。

剧组群里,有人发了条消息——刘老师好像今天发烧去医院了。

祁祺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手指下意识掏出自己的手机。

果然,刚一解锁,消息提示正亮着——

【兄弟,你女朋友在医院,瑛子在看着她。你收工了回我,我来接你。】

发件人:舒凯。

祁祺眉心一沉,没多犹豫,直接拨了过去。

车厢内安静,他刻意压低声音:“什么情况?”

那边的舒凯语气倒还算镇定:“现在没大问题了,就是烧太厉害,需要输液观察,医生建议住几天。”

祁祺没再说话,只淡淡回了一句:“把地址发我。”

话音刚落,他已经挂断电话。

下一秒,舒凯那条定位消息跳了进来。

祁祺几乎是同步点开,扫了一眼,立刻对司机说:“请在这边停一下。”

车内气氛安静下来,导航指引着车子在路上疾驰。

行驶至半路,祁祺忽然开口,声线因疲惫而低哑,却仍透着惯常的冷静:

“等下我先下车,之后麻烦您送骆老师回剧组。”

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后座紧绷的肩线,即刻沉声应下,方向盘在掌心微微收紧。

骆嘉怡指尖微顿,随即猛地转头看向他:"……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的声线里听不出太多探究意味,更像是带着几分犹豫的试探与真切的关切。

祁祺只垂眸摇了摇头,发梢落着的碎光颤了颤,没再说话。喉结在灯光下轻轻滚动,像把没说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确实累了。

一整天连轴转的高强度拍摄,又恰逢得知刘奕羲住院的消息,他始终提着一口气硬撑着。此刻终于坐定,那股紧绷感骤然松懈,迟来的头痛却如潮水般狠狠压了上来。

他抬手按住太阳穴,指节不自觉攥得发紧,后背靠着座椅缓缓仰起头,长睫垂下时彻底闭上了眼。

他终究没再开口。

车厢里只余引擎的低吟与路面的细微震颤,骆嘉怡敛声未语,将满腹疑窦悄然压进心底。

祁祺从来不是轻易流露情绪的人,但此刻,他的沉默与周身的紧绷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 那是掩在平静表象下的深切担忧,是强压着翻涌心绪的克制,更是将自己彻底沉入封闭状态的无声宣告。

这让她有些不安。

车厢里只剩下引擎声和路面的轻微震动,骆嘉怡没有再开口,只将疑问压在心里。

她望着他倚在座椅上的侧脸轮廓,忽然读懂了一个真相:

能让祁祺卸下所有防备流露出这般疲态的,绝非寻常琐事;

能让他在连轴转的高压下仍硬撑着奔赴而去的人,必定是心底极重的存在。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弧度时,车速终于随着方向盘的轻转缓缓收了下来,溅起的夜露在车灯下划出半圈银白的弧光。

车载导航声音忽然柔缓响起:"前方百米处,目的地便在右侧街角了。"

祁祺缓缓睁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真皮座椅的纹路 —— 他竟记不清上一次为谁的病痛如此惶惶难安。或许从未有过这般失序的时刻。

恰在此时,车身轻晃着稳稳停定。他未待司机绕至车门,便径直推开车门,夜风卷着银杏叶擦过肩线,将他周身的沉郁都凝成了无声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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