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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七十三. 医嘱与心轨

路边的风忽然卷着枯叶打了个旋,天边的落日正慢慢沉进黛色山峦,金黄的光晕渐渐淡作浅绛,连带着巷弄里的光线也被揉碎了似的,一点点浸染上暮色的凉。

车门轻启的刹那,祁祺已携着一身沉敛步履踏落尘埃。

他才转过半道车影,身后便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 艾伦追得急了些,鬓角的碎发被汗濡得微乱,颈间沁出的薄汗在暮色里泛着光,喘息间胸腔起伏着恳切:"让我一起吧。"

祁祺的脚步猛地停住,目光扫过艾伦时带着审视,没说什么,只是短促地点了下头。

这个动作让艾伦立刻绷着背跟上,神情严肃得像要去执行秘密任务。

两人刚走出几步,祁祺突然转身看向车里的骆嘉怡,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半边阴影:"剧组的假我自己处理。"

说完他不再多言,直接拉开车门坐进旁边的黑色轿车。车门 "咔哒" 一声关上,干脆得像切断了什么,连后视镜里都没留给她一个回望的空隙。

骆嘉怡下意识抬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嘴角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口。

祁祺的背影沉稳、果断、干脆,像从不属于任何人的自由线条。

而她连一个送别的机会都没有。

车轮碾过柏油路面的瞬间,骆嘉怡隔着车窗玻璃,望着那辆黑色轿车的尾灯在霓虹里拉成模糊的金线。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安全带扣,她忽然想起:舒凯的名字很少出现在祁祺的日常行程里 —— 这个总在财经版露面的集团副总,怎么会突然充当司机?

晚风卷着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飘过车窗,她晃了晃神,把额角碎发别到耳后。也许是项目告急?也许是临时调度?那些自我宽慰的念头像气泡般浮起,又被脑海里闪过的羽毛项链吊坠轻轻戳破。

可当街灯在脸上明明灭灭时,她终究垂下眼睫,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句未发送的问候渐渐暗成黑屏。她不知道,当人开始用 "也许" 搭建理由时,那些被刻意压下去的猜疑,早已在心底织成了网。

车门 "咔哒" 咬合的刹那,橡胶密封条彻底隔绝了车外卷着落叶的风声。

祁祺陷在副驾真皮座椅里,指尖抵着眉心的动作还未放下,路灯透过车窗在他紧蹙的眉骨上投下青灰色阴影。车窗外的便利店灯箱、共享单车流、行道树影正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向后抽离,可他凝着玻璃的目光却像钉在某片倒退的霓虹上,指节无意识摩挲着休闲裤缝的褶皱。

空调出风口送出的冷风拂过衬衫衣领,他终于将视线从流光溢彩的街景上收回,指腹在手机备忘录界面划了两下,屏幕光映得瞳孔发暗,却始终没按下发送键。

后排真皮座椅随着艾伦的动作陷下柔软的弧度,他刚把帆布包轻放在羊绒脚垫上,膝盖尚未完全舒展,就被副驾突然转来的视线冻在半空 —— 祁祺的目光像夹着冰碴,透过中央扶手箱的石英钟反光扫过来,映得艾伦后颈汗毛都微微发颤。

"跟来做什么?"

这声问话没什么温度,艾伦却嬉皮笑脸地蹭了蹭鼻尖,把滑到额角的碎发往后一捋:"您刚才那风风火火的架势,嘉怡姐指定得在心里打十万个问号。" 他扯了扯T 恤领口,在触感细腻的真皮门板上做出抹脖子的夸张手势,"我这直脑筋哪儿经得起盘问啊,保不齐三句话就把您去医院的事儿秃噜出去了。"

“……”

祁祺一时语塞,转头看他,那副表情像是在说:你是认真的吗?

“还不如我跟着,眼不见为净。到时候问我,我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前排的舒凯听着,笑得差点偏了方向盘。

“你这助理有眼力!”他边笑边说,“这反应,这自保意识,我给你打九十五分!”

艾伦在后座摆出一副受夸奖的姿态:“谢谢凯哥赏识。”

祁祺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又带点笑意:“你这两年助理是白当了。”

艾伦往真皮座椅上一靠,指尖在膝盖上敲着不成调的节奏:"白当也得续聘啊,谁让我家老板这段时间心弦总在乱颤呢。" 碳纤维座椅随着他的动作陷出浅坑,车顶氛围灯在他发梢勾出一圈暖金。

祁祺没接话,指腹在冰凉的手机屏幕上摩挲着未发送的对话框 —— 刘奕羲的头像还亮在置顶栏,消息提示区却始终静得像深冬的湖面。他抿了抿唇,将未出口的叹息咽回胸腔,抬眼时,正看见舒凯熟稔地拐上亮着蓝白色标识的主路,车流在夜色里织成光河,将医院楼体的轮廓衬得格外清晰。

车刚在医院门口停稳,祁祺就已经拉开车门,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了下去。

他一眼扫到病房所在楼栋的指示牌,抬脚就要走,舒凯一把拉住他:“电梯那边,近一点。”

“好。”祁祺收住脚步,跟着他快步穿过停车区。

他边走边看周围,注意到那一层写着“VIP专区”,脚步微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舒凯。

“你安排的?”祁祺语气带着几分意外,“谢了啊。”

舒凯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不是……这个VIP的事,一会儿再说,先去看人。”

祁祺眉头轻蹙,但没有多问。

电梯门一开,三人迅速进去,电梯缓缓上升,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静。

电梯提示音 “叮” 地划破寂静,轿厢门才滑开半道缝隙,祁祺的身影已率先闪出。

艾伦早将折叠好的米色渔夫帽和口罩递上前,指尖触到对方袖口时,察觉到那不易察觉的微颤。祁祺接过后迅速戴上,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沉如寒潭的眼。

三人在走廊并行时,艾伦刻意放慢半步走在左侧,舒凯则同步贴近右侧,两团深色身影如移动的屏风,将中间那人护得严丝合缝。顶灯在帽檐投下的阴影里,能看见祁祺下颌线绷得极紧,步履行进间带起的风,让走廊尽头的消防警示灯都晃了晃。

VIP区人流不多,但也有护士巡查。

三人配合默契地压低身形,一路穿行在安静的走廊上,动作迅速又自然。

走到病房门前,祁祺看着门上的名字,指尖轻轻抬起——

他知道,她就在这扇门后。

心跳,比刚刚在摄影棚收工还快了几分。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握门把,动作克制,却带着一丝止不住的颤意。

病房门轴发出极轻微的 "咔哒" 声,随着门缝渐宽,消毒水的清冽气息混着雾化器残留的薄荷与金银花味漫溢而出。那味道像被调慢了流速的香薰,丝丝缕缕缠绕在祁祺喉间,连带着他下意识放轻的呼吸,都染上了几分微凉的药感。

病房门轻轻推开的一瞬,空气中残留着雾化过后的草本香,淡淡的,像刚睡醒时那点尚未散去的梦。

王瑛子正在床边查看吊瓶,看见祁祺进来,立刻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来吧,你坐这里。”

祁祺点点头,走到床边。

王瑛子压低声音补充道:“她还没醒,一直在睡。医生说今晚可能还会有低烧反复,不过不是肺炎那类,观察一两天就好。”

祁祺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已经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刘奕羲蜷着身子侧躺着,脸色比平时白了几分,呼吸还算平稳。盐水正缓缓滴下,沿着吊针缓入她手背的静脉。

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顶灯的柔光以 45 度角斜斜漫过床头,磨砂灯罩滤去了所有棱角,在她枕边织成一片琥珀色的光晕。那光线乖顺地避开监护仪的蓝光,只在她蜷曲的发梢凝住星点暖芒,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处放轻了脚步,刻意用这温柔的明暗,为她圈出一方不受惊扰的静谧结界。

他垂在身侧的手抬了又停,指节在空气里悬了三秒,才像按下慢放键般缓缓伸出。掌心落下时带着刻意的滞缓,指腹触到她手背皮肤的刹那,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 留置针透明敷贴下的温度比想象中更凉,输液管传导的药水微寒顺着他掌纹渗开,而他覆在上方的手,正用几乎察觉不到的力度,将那片微凉轻轻裹进掌心。

触到那片微凉的瞬间,他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半秒。掌根贴着床单向上轻挪,指腹先将输液管小心拨开,才把自己微烫的掌心垫进她手底。体温透过棉质床单与她手背皮肤间的缝隙缓缓渗透,像冬日里悄悄焐热的暖手宝,连指缝间溢出的热气,都带着刻意放轻的温柔,在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织成一道无声的暖流。

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时,指尖先在空气中悬了半秒,才以近乎虔诚的姿态探向她额角。指腹触到皮肤的瞬间,那点隔着薄汗的烫意让他睫毛骤然颤了颤 —— 像被镜头捕捉到的微表情,快得只剩监护仪上跳荡的绿线记得。

他垂眸时,顶灯在睫毛投下的阴影恰好覆住她微蹙的眉心,呼出的气音轻得像怕吹散药味,却在喉间凝出不易察觉的涩意。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鬓角碎发,那点克制到极致的力道里,藏着比片场 NG 十次还要汹涌的疼,只是被他用惯常的沉静,小心压成了掌纹里的温度。

艾伦忽然往前蹭了半步,运动鞋底在防滑地砖上发出极轻的摩擦声:"哥,你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两杯美式……"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去附近看看给你买点吃的?"

他盯着输液管里沉浮的药滴,喉结在做旧卫衣的领口下滚了滚。拍摄从清晨到黄昏,再连夜赶到医院的这十二个钟头,胃袋早空得像被抽干的海绵,此刻却在她均匀的呼吸声里,迟钝地泛起针扎般的钝痛。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买些清淡的,带过来。”

“好。”艾伦转身离开。

盐水在墨菲管里坠出规律的滴答声,像谁用秒针在空气里画圆。舒凯斜倚着飘窗玻璃,磨砂贴膜将外头的霓虹滤成朦胧光带,落在他搭在窗框的手腕上腕表的夜光指针,正和输液管的晃动保持着同频的微颤。

他看着祁祺的背影在暖黄台灯下缩成沉静的剪影,帽檐压得极低,只能看见握着输液管的指节泛白。那人从艾伦离开后就没换过姿势,连裤缝因久坐而压出的细褶也未曾散去,只有监护仪的绿线在他后颈皮肤上来回扫过,像在丈量这沉默里藏了多少未说出口的温度。

病房的木门又一次被无声推启,带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冽气息。一位身着月白大褂的医者款步而入,胸前的银质胸牌在廊灯折射下泛着温润的光,他手中握着的病历夹边角已磨出浅淡的毛边,夹页间还露出几页标注着红笔的检查报告。

他先看向病床边的输液瓶,指尖轻敲瓶壁确认药量,动作轻得像怕惊了空气里的尘埃。随后转向三人时,声音压得很低:"今晚体温可能还会有点波动,这是正常反应。退烧药已经用了,明后天就能稳下来。静养一周就没事了。"

三人连忙起身,纷纷向医生表达谢意。

医生颔首致意,白大褂下摆刚划出转身的弧度,又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他指尖轻叩了下病历夹边缘,补了一句:"沈总特意交代过,我们会把她照顾周全,各位尽管放心。" 话音落时,走廊的光斜斜切进病房,在他肩线处镀上道柔和的金边。

空气骤然凝出冰棱般的寂静,连墙上石英钟的秒针走动声都被无限放大。三个人的动作同时僵在半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 王瑛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里轰然炸开一片空白,那句 "完了,穿帮了" 像枚生锈的钉子,狠狠楔进骤然失序的心跳里。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浑然未觉。

舒凯眉骨猛地一跳,暗藏的褶皱里瞬间积起阴云。他下意识咬住后槽牙,舌尖尝到铁锈般的涩味 —— 那些精心铺陈的细节、滴水不漏的措辞,此刻全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在医生那句补充里碎成齑粉。指节抵着掌心缓缓收紧,西装袖口蹭过椅把的细响里,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碎渣混着没说出口的愠怒,在喉间凝成沉钝的刺痛。

祁祺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那句 "沈总交代" 像根淬了冰的细针,穿透消毒水的气味精准刺中他心口,某个隐秘角落瞬间泛起细密的麻痛感。病房的白光照在他微颤的睫毛上,映出眼睑下骤然浮起的青影,仿佛有什么无声的东西正从皮肤下渗出来,在空气里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心跳的节拍,砸在覆着蓝布的病床栏杆上。

"沈总 ——"

两个字在舌尖滚了滚,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气音。无需更多追问,能在这地界调动特级医疗资源,又恰在刘奕羲病倒时隐在幕后的 "沈总",这世上除了沈之骁,再不会有第二个人选。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人惯用的雪松香,混着消毒水的气味绞成细密的网,将病房里三个人的呼吸都勒得微微发紧。祁祺望着病历夹上模糊的签名栏,那句 “沈总交代” 像把钥匙,猛地拧开了藏在白大褂褶皱里的真相,让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都突然有了指向性,纷纷扬扬聚成那个挺拔的身影。

祁祺依旧维持着坐姿,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玻璃水杯上,却像是透过杯壁望进了更深的地方。眼底的光色渐渐沉下去,像暮色漫过平静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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