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寻!”
与死亡无限接近的最后一秒,莫寻突然听见有人正在呼喊他的名字。偏头循声望去,一块血染的“破布”手持利剑斩断了束缚他的藤蔓。
钟止汀的必杀一击落了空,莫寻正在下坠,迷茫地,但切实存在地下坠。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要与大地来一个过于沉重的亲密接触时,一条被血浸泡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腰,被强硬反转两个人的位置后,莫寻砸进不算硬却也绝不算软的怀抱里。
“呃……好疼……”
他听见身下的肉垫这么呻吟。
莫寻稍微从突发状况中缓过神,便又听见“肉垫”大呼小叫道:“啊!莫寻!你还有那个吗?就那个那个——黑色的,你之前给我吃过的。”
“你回来了啊。”
莫寻显然是呆住了,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说出这么无关紧要的话?
趁着钟止汀也还没反应过来现状,怜青反手几刀将楚朝瑶等人从束缚中解救,抬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脖颈:“我当然要回来找你。”
莫寻眨眨眼拍了拍面前这张像是带了一副血色面具的,很难认出是怜青的面孔——眼睛很亮,根本不像是他曾看见的无神。
被血色覆盖住的眼底看不出是否有黑眼圈,他鬼使神差地用力蹭了蹭怜青眼底试图将血污擦净,可惜失败了。
可恶的撒谎恶鬼支使着傀儡一群一群将他们包围,莫寻只得迅速翻出怜青先前要的小黑药丸塞进他嘴里,然后被对方猛地一扑闪过急速刺来的锐利。
再转过头时,钟止汀早已不见了身影。
“我们现在去哪?”怜青紧紧箍着他的腰,反身踹倒一具傀儡又切断一条藤蔓,对上他莫名哀怨的眼神后问道,“要去追钟止汀吗?”
“……随便你。”
莫寻挣开腰间的束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地一路杀到了楚朝瑶身边,语气颇为平静,好像方才私自将斩魂符交出去的不是他一样:“符纸还我。”
“凭什么?”楚朝瑶周遭三米之内突然没了对手,她一手抓着明珠肩膀紧紧护在身边,一手持剑很是淡漠地指向莫寻,“自顾自地把命都交出去,又自顾自地把余下事宜交给我,现在怜青没事了、回来了,你又想自顾自地扔下我们去做什么?”
她眸子里难得迸发出一种类似不屑的进攻信号,简直完全颠覆了此前她成熟稳重大师姐的形象。
李阳在战斗中途抽空瞟了一眼,悄悄传音至林洛生:“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也看不惯魔头那个‘全天下我最聪明,其他人都是蠢货’的气派,连师姐都忍不住想揍他!”
“可师姐还没动手吧!”林洛生气喘吁吁地解决掉又一个傀儡,颇为生无可恋道,“而且这种时候你居然也在开小差!”
简直是达到了一种人神共愤的地步啊!
林洛生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很不雅观的滚,托皓安救援及时方才不至于被无情地削去两根手指。也因此,他对李阳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闲心看热闹的现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妒忌。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把全部心力都耗费在炼丹和治病上了!现在可好,他的剑术还比不上几年前的自己!
在皓安的助力下,林洛生总算得来片刻安倾,也总算有机会吃下一颗增元丹,以便再体力充沛地大战八百回合。
可在他志气满满地大战八百回合之前,首当其冲地被楚朝瑶的怒吼震了个耳聋。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你这种混蛋!”
林洛生浑身一抖,立刻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为了不让楚朝瑶的愤懑牵连到自己身上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毕竟楚朝瑶曾经多次苦口婆心地劝他也多练习一下剑术,不要一门心思地扑在学医路上,因为下山处理各种事宜的修士并不多,他作为最早一批拜进青云的弟子少不了独自下山的时刻。
可他那时是怎么说得来着?
林洛生又打了个激灵,杀敌杀得更卖力了。
总之是没听进去,并且在反路上越走越远。
“你有尊重过我们吗?”楚朝瑶瞪着眼睛问,“因为怜青曾经说过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们愿意去猜想你曾经历过什么样的绝望,愿意多包容你一点。可你有尊重过我们吗?”
莫寻一时间忘了眨眼睛,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一个非常“莫寻”的笑来,说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因为他说所以你们就信,因为相信所以就自顾自地同情,我需要吗?我求你相信我了?”
楚朝瑶一步不退地立在那里,于是莫寻向前逼近一步,笑道:“不是你们自顾自地认为我算个好人吗?我没有说过让你们包容我,是你们自己选择相信蠢货。”
他短促地瞟了一眼怜青继续说道:“相信蠢货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也都是蠢货。我没有尊重蠢货的习惯,也配不上你们廉价的同情,所以——现在把符纸还我。”
怜青站在他身后鬼一般的盯着他:“把符纸还给你,让你处心积虑地去找死吗?”
怜青简直不敢想,如果自己再晚一秒钟脱身幻境,回到现实之后摆在自己面前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地狱。
……准确说来倒也算不上是地狱——无恶不作的两个魔头全都死得彻底,人妖两族也许真的可以和谐共生,虽然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可无论如何,实在称不上是地狱。
但那个“称不上地狱”的世界里,不会再有莫寻。他的剧烈情绪不会再被轻而易举地调动,他的心里不会再藏有一个堕落的天使,落得那样地狱的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蠢货就不要骂别人是蠢货了!”怜青红着眼睛,忽然冲上来揪住莫寻领子狠狠打了他一拳,“一心求死的人没资格做决定!”
他一时反应不及,拳头砸进肉里,冲击力之大强硬拽着他向楚朝瑶的方向倒去。
因而顺势,他拿回了斩魂符。
“这简直太帅了……”李阳的注意力尽数被他们吸引,他迅速解决掉余下所有傀儡一手拽着一个跑到怜青等人周遭看热闹,见状猛烈拍打着林洛生大臂问道,“对吧?”
“你打我干什么!疼死了!”林洛生一把护住自己可怜的胳膊,很注意音量地怒道,“你在搞什么鬼?!”
显然李阳的注意力并不放在某林姓师弟身上,他驴唇不对马嘴地欢呼道:“小怜早该这么揍他!如果真把他揍醒的话,我们就能省下好多的麻烦事了!”
林洛生很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很是无奈地抗议道:“喂,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李阳有没有听见林洛生说话尚且不论,但莫寻极大概率是听进去了的。
莫寻揉了揉自己被拳头砸出来的红肿,眼冒金星地想: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和钟止汀一起死掉、再也没有来生才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吧?
逝去的人无法挽回,所犯的罪孽也无处偿还。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东西,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人无辜,更何况他还私自将这样不讲道理的生存法则带到了本不该如此的人界。
可怜青凭什么靠着十几年前对他浅显的认知,草率地认定现在的他依旧如此?
“我早就告诉过你,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莫寻在怜青面前站定,贴心地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曾经只是曾经,现在就是现在。少拿你过去的眼光来看待现在的我,恩人。”
再美好的曾经也只是曾经,再糟糕的现在也是必定要接受的现在。
可……
“我不觉得曾经很美好。”怜青听出他话里暗藏的心思,很郑重地对他说道,“永远被保护,永远在危险来临时只能逃窜留下你一个人,永远做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弱者,永远见证别人的死亡,这样就很美好吗?”
怜青垂头盯着他的手,倏地上前一步抓住他紧攥斩魂符的胳膊,问道:“你觉得这样很美好吗?永远都要带着两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而废物居然还没有一点自觉除了添麻烦就只剩下添麻烦。你有多少次因为我们差点死掉?难道这样你就觉得很美好?”
“啊?”
莫寻忽然愣住,傻愣着看他,傻愣着只会说“啊”。
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你是和我说过很多次,我知道,我也都记得。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想事情很慢很慢,可是我想明白了。”怜青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以前我说过没觉得你有多大的变化,前些日子里我想,你可能确确实实已经变成了和我记忆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可是现在,莫寻,你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以前遇到危机情况,莫寻从不会同怜青商量,一个人闷不做声地跑去送死,因为于莫寻而言,他没必要同一个废物商量,废物帮不上任何忙。
但他愿意保护废物,也愿意保护废物在外挑挑拣拣,扒拉回家的另一群废物。
他相信善恶有报,时至今日,也依然相信。可恶念,是每一个人都会有的,世界从不会由着谁的心意转动。
“如果你觉得过去很好,过去的自己很好,那你和过去,到底有什么区别?”怜青忽然抱住他,“莫寻,你扪心自问,死去的生命,你真的无所谓吗?你渴盼死亡是因为什么?事到如今还停留在过去,悼念过去的人是我还是你呢?”
怜青其实不算一个会沉溺于过去的人,在他眼里过去只适合用于某段特定时间内的怀念——比如蜷缩的莫寻会让他想到在极寒条件下蜷缩成一团的自己,于是他突然也想抱抱莫寻。
比如现在,他又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眉眼弯弯笑着说“未来根本不会变得更好”的莫寻。
这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变过啊……
一样的悲观,一样的对未来充满绝望。
“你在说什么?我才不信有人能听懂你说的鬼话。”莫寻推开他就要走,“我真是小看了你啊,这么多年还学会打感情牌了。”
“可是没用。”
他看见莫寻泛红的眼尾和无意识摆动的手臂,于是轻而易举看穿莫寻当下的无措。
“你说得对,人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有的人变化快一点,有的人变化慢一点。”他不管莫寻的转移话题,强硬地拦住对方妄图溜走的路,“但每个人心里会有永远都不变的珍贵,哪怕你的生命里有九成以上都在变化,也总会有不到一成是恒定的。哪怕你的恒定很大一部分还是独断专权这样的坏毛病。”
但总归,有那么一点点的、慎之又慎,重之又重的自己,永远都不会变。
哪怕世界锤得你面目全非,总还是会有一点点,是自出生伊始,就镌刻在骨缝间,烙印在灵魂中的不屈。
莫寻撇过头不看他,他猜测对方一定在心里偷偷骂他,因为他看见莫寻几乎凝聚成实体的不爽。
他侧过头去找那双复杂了太多的眼眸,对方躲到哪他就狗皮膏药一般地追到哪,等到莫寻烦得想骂人、想当场打一架,他又迅速赶在莫寻爆发前一秒说道:“相信我吧,嗯?”
怜青说:“相信我吧。不可能再见到的人,永远也无法挽回的事,横亘于尸山血海中的我和你,你曾纠结过还没能理清的思绪,你曾在绝望中怀疑的自己,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相信我吧,莫寻。”他想起在意识到幻境存在后突然看到的一切,一根一根地掰开莫寻的手指抢过斩魂符,“但前提是我们都要活着,死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你不想看看未来是什么样的吗?我有自信它会变得更好,才不会是钟止汀想的那样。”
“你看见什么了?”莫寻随意瞟了一眼被抢走的符纸,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怜青问道,“钟止汀给你看了什么?”
他怎么会不明白,照怜青那个榆木脑袋怕不是再过八百年也想不到对他说这些话。
“……你在笑什么?”
他听见怜青反问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咧开嘴笑着。
莫寻摆摆手,垂下头后肩膀抖个不停,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正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得太过猖狂。
于是他就这样错过怜青与李阳那一瞬间的对视,便也无从得知在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于昏天暗地仿若世界末日的世界中嘲讽钟止汀的自大,那是没良心的鬼魂永远也不会明白的道理——
太阳就是太阳,只有可能落山,绝不可能陨落。
“我知道,我知道。”莫寻说着向前迈出一步捏住怜青肩膀,“他简直蠢到家了,太阳怎么会陨落呢?是吧?”
钟止汀的套路莫寻再清楚不过了,无非就是攻心搞心态,失败了就摊开一切观赏未来。
实在是低劣至极。
他居然被如此低劣的手段折磨了这么多年,以至于养成这样一副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也真是可笑。
“其实他还没怎么出手,这事就不用你谢我啦。”似是为了找回点颜面并加以印证自己并非全然受了蛊惑,莫寻说道,“呐……其实我想过逃走的,扔下这堆烂摊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潇洒我得去。但后来想想,这是罪人和烂人的战场,最后只会变成被唾沫淹埋的乱葬岗,听上去,哪个都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抱歉啊。”莫寻用一种很久很久之前的眼神看着他,“但我确实不想再辜负别人了。”
“你等一下!”
怜青敏锐地察觉到这人的语气不对劲,试图去抓对方一向来无影踪的手,可那双手却仿若魅影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脑后。
他眼睛里莫寻的脸正无限度的放大,脑后的手拦住他一切退路。在柔软触碰到柔软前,他听见莫寻说——
“这次真不捉弄你。”
一个吻如同蜻蜓点水转瞬即逝,下一秒他突然被捏住手腕,巧劲带去的镇痛迫使他卸了力,于是斩魂符瞬间到了莫寻手里。
这活祖宗拿了就跑,根本一点反应的时间也没留!
“莫寻!”怜青一边喊着一边追上去,“你是皇帝吗?!混蛋!”
皇帝也没有这么独断专权的吧!
他这么想着紧紧追在莫寻身后不放,左手紧攥从李阳那里要来的护身符,内心祈祷自家师哥这护身符最好没有三心二意地偷工减料。
他想:这最好不是李阳平时练习的产物。
在今天之外,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也有时刻怀疑他人的一天。明明以往无数次的任务中,他一直相信自己一般相信着同伴,现在为什么会这样想?
或许是因为李阳真的用平时练习的劣质品闹出过笑话吧,所以现在才会冒出这样的怀疑。
怜青一早就知道自己很大概率改变不了莫寻的决定,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试上一试——
万一成功了呢?
人总是免不了怀揣着万一的希望祈求小概率事件的发生。
但显然怜青不适合做一个游说者,更不适合当一名赌徒。
可是……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把,确保自己的确已经逃脱幻境身处现实。
但现实显然更加魔幻……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明珠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莫寻背后啊!
这小崽子什么时候爬上去的?!
他愁得几乎要薅秃自己满头秀发,手里紧握着的护身符也不知该作何用处。
恰逢此时慢了一步的楚朝瑶迅速赶来,她恨铁不成钢地白了怜青一眼,果断向着莫寻挥出一剑。
细微的空气波动引得莫寻瞟了一眼,随即连个眼神都懒得分出去。
既然已经决定豁出性命和钟止汀来一场你死我也死的决斗,他又何必在乎这样不痛不痒的攻击?
“啊!”
突如其来的嘹亮童音刺的莫寻耳膜一痛,他下意识向后背抓去,却反手抓出来一个小姑娘。
哦,一个小孩啊。
莫寻眨眨眼睛,正准备随手一扔。
等等——
一个小孩!!!
他第二次将手上的“东西”抓到眼前,和明珠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捂住明珠吱哇乱叫的嘴。
没人告诉他丧失知觉的后果还有不知何时会出现个孩子啊!
这根本不该是丧失知觉沦落的下场吧!
“你什么时候……喂!”
莫寻问话问了半截,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头顶冒火的“烧鸡”打断了他的质问,他连忙抓着小孩侧身一躲,而身后极速追来的剑气中途转了个弯,原本命中率为零的可能性转眼间就上升到了必然。
虽是感知不到痛楚,可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避无可避地砸到了地上。
幸好他记得手里还有个孩子,以此并未酿成大祸。
但这一幕落到赶来的李阳等人眼里显然就变了个说法——
在见证自家师姐果断出手并且完美击中目标未造成任何意外伤亡的李阳瞪大眼睛惊叹道:“真不愧是大师姐啊!这种极端情况居然还有攻击的魄力!这就是我未来努力的方向啊!”
与李阳观点明显不同的林洛生非常震惊于李阳的脑回路:“这好像是个意外吧!”
更慢一步的皓安率先看见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莫寻和一旁精神抖擞站起来就跑向楚朝瑶的明珠,他瞪大了一双牛眼,跑出了哭坟的架势:“莫哥!你没死吧?!”
再次被震惊到的林洛生喊道:“有谁会问这种问题啊!”
而一旁的怜青已经冲到了莫寻身边,跪坐在其身旁左翻右找:“斩魂符呢?你藏到哪去了?”
林洛生瞪大眼睛气得一蹦三尺高:“先关注伤口啊!常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吧!”
被明珠扑了个满怀的楚朝瑶抱着被吓到的小孩一顿安抚,随即看向在场唯一的医生,略显心虚道:“我其实真没想打中他的……”
林洛生短促地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思索道:“居然真的是意外吗?”
簌簌——簌簌——
梅腊飞来的树林间忽然发出细微声响,与果断进行攻击的莫寻不同,怜青豺狼般狠狠盯着,喝道:“谁在那!”
“哟~”钟止汀面上的神情似有一瞬间的变换,他一手抓着一只小狐狸悠哉地飘出来,“都到了啊,真不错呢。正好省得我浪费时间一个一个地找。”
“啊!!!”
林洛生一个箭步奔到李阳身后,途中还不忘拉着明珠一起远离魔头,他看了看正倒地哀嚎莫寻无情的梅腊,又看了看被扼住脖颈的两只狐狸,关注点一时也变成了脱缰的野马:“你居然变成人了!”
钟止汀一愣:“哈?”
这是什么新型进攻谋略吗?还是他与人族脱节太久,连基础的理解能力都下降了?
这是什么鬼问题?
嘶……严格来说这好像并不是疑问……
虽然思考一些过于愚蠢的问题是他的坏习惯,但好在他还有一个非常良好的习惯——想不通的事情就像丢马粪一般丢到旁边,再也不理。
因而他果断扬手像丢马粪一般将手上的两只狐狸丢了出去,并且精准瞄着莫寻砸去。
“小人!”
莫寻怒骂一声,果断拽住了身旁的怜青借力起身,起身后他顺便推了怜青一把,使得玖违万分精准地摔在了怜青身上。
继而,他最后望了怜青一眼,似是要将那人凌厉却总是温和笑着的眉眼,连同那人的身形一起牢牢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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