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凛冽看着只有掌心大小的手枪，还有些惊奇，“刚刚那真的是我用意念发出来的子弹吗？”
银色手枪跟人类一般的热武器不太一样，它的子弹是靠持有人的意念发出，当然它的神奇之处是对人类不管用的。
它还有个很方便之处，就是可以随着持有人的意念变幻，只不过凛冽暂且想不到能变成什么，就把它当成吊饰方便随身携带。
可乐跟他说了个大概用法，可能有时候天赋也是一种才能，他很快就上了手，对着外面的树木练习，靶心相当准。
一声刚响，树就倒地。
意念有多强，武器就有多狠。
这把手枪真是跟对了人，钱钟都不敢想像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都要在枪口上过活儿。
当时顾城还夸了凛冽一句，“好枪法。”
凛冽拿着枪的时候，无意瞥了眼钱钟，似乎想拿他练手，但好在有顾城，不然钱钟都怕下一秒子弹会从脸上飞过。
顾城还在低头想着自己的事，反应慢半拍地抬头，“是，你很厉害，就算是我，也比你差了一阶。”
“你在想什么？”凛冽看出他刚刚在走神，把手枪收进口袋，去改握他的手，“是在担心我跟着会不会出事吗？”
“不算是……”顾城改了口，“但也算……”
凛冽笑了，“你放心，我保证不让自己受伤。”
“凛冽，我想……”
没等顾城说完，凛冽忽然对他说，“你等我一下。”然后小跑着进了一家药店。
顾城站在原地等他，眼前有个小朋友跑过来，父母在后面喊着：“看路，别乱跑。”
小朋友开心地举着玩具宝剑，“我要把坏人通通赶跑！”
顾城盯着那位小朋友，又看了看牵着手幸福笑着的夫妇，脑海不自觉浮现以后凛冽成家的样子。
身边跟了个很爱他的女孩子，再生个小孩，组成一个家庭，幸福地生活。
或许这才是人类该有的日子，而这些他通通给不了。
“你得想好，你们两个要面对的问题可不是单单能不能在一起那样简单。”
“你就没想过，万一成为恋人，最后难受得会是谁？”
顾城蜷了蜷手指，他没有喜欢过别人，也没有听别人说过喜欢自己。
甚至连恋人的定义他都没搞懂。
不过他听过一句话，遇到喜欢的人，心就会跳动，只一眼就再也离不开。
就比如……现在吗？
他看着店门口，等着那道身影。
倏忽，后方传来父母焦急的声音，以及货车的喇叭声。
顾城反应极快，回身抱住一脚踩在生死线上的小孩，货车司机忍不住骂道：“这里是马路，不是游乐场！”
小孩估计吓得不轻，在顾城怀里哇哇哭。
父母匆匆上前，连连对顾城弯腰鞠躬表示感谢。
可是小孩攒着顾城大衣不肯撒手。
母亲担心给恩人添麻烦，着急哄道：“米米乖，妈妈抱。”
米米哭着摇头，顾城捡起地上的宝剑，在手中挥舞，抛向半空又稳稳接住。
怀里的米米总算不哭了，一双大眼睛盯着宝剑，拍了拍手，“叔叔好厉害。”
顾城抱着孩子，一手甩着剑花，“要不要教你？”
米米点头，终于肯放开手下来了。
于是凛冽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叔叔变成别人口中的叔叔，心里的怒火也不管对象是不是小孩，上前一把拉起顾城。
“赶紧回去吧。”
米米看到凛冽瞪过来的视线，立马躲进母亲怀里大哭，父母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着急哄着。
凛冽快步拉着他走，直到听不到小孩哭声才放慢脚步。
他拿起纸巾弯着腰帮顾城擦干净大衣上的鼻涕。
“凛冽。”顾城低着头，犹豫再三还是问出自己的想法，“我们是恋人吗？”
凛冽擦纸巾的手顿住，“你觉得呢？”
“我觉得……”顾城后退了一步，“我觉得恋人要考虑的事太多了，你应该有正常的人类生活，但我不能……”
凛冽直起身，扣住他的后脑勺，赌上了那张柔软却能说出如此伤他心的唇瓣。
顾城明显呆愣住了，半晌都没有任何反应。
凛冽垂着眸退开，拇指抚过他的唇角，“试用期吧。”
“？”
“你就当……试用期，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就放手。”凛冽认真看着他说，“但我先说好，我喜欢的是顾城，就算我会老，我喜欢的也只会是顾城。”
“所以……”凛冽松开扣着他后脑勺的手，慢慢垂下，“我不会轻易放手，这个试用期直到你结束。”
脑子一旦开窍，再愚钝的顾城也明白他是在……表白吧。
原来，他的小男孩早已朝他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他的心脏正在快速跳动，体温逐渐升高，那种脑子一团乱的感觉又来了。
试用期三个字就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捶在自己胸口上，凛冽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舍得他伤心，怎么可能会说不要他。
太坏了，这孩子。
顾城捂着自己的嘴，躺在床上，心乱如麻。
“扣扣”两声，紧接着是凛冽的声音，“我进来了。”
顾城下意识翻过身，用被子裹着自己，好像这样装睡就可以骗过他。
凛冽坐在床边，扯了扯被子，“你以前就不擅长捉迷藏，总是藏得很明显。快起来，伤口得上药。”
“我自己来就行。”
“你一只手能上好药吗？”凛冽俯下身，凑到他耳边，“顾城，我要亲你了。”
躲在被子里的人立马跳起来，目光躲着凛冽，他的脸不知道是被闷红了，还是因为凛冽的话红了。
凛冽笑吟吟地，伸手要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顾城紧紧捂着自己的睡衣，“我自己来。”
这次凛冽没再坚持，默默等着顾城行动。
顾城褪下半边袖子，在灯光下肤色白皙得发光，就连长期待在室内作曲的凛冽都比不过。
平常不苟言笑的脸，此刻难为情地抿着下唇，偏偏他生得好看，俊中带柔，但往往会被他目光的锋利所掩盖。
凛冽突然有种自己在逼良为娼的错觉，手指攒着药，连本来要干嘛都忘了。
顾城看着他发愣，轻声道：“快上药吧。”
凛冽回过神，拆开纱布、敷上药膏，最后再缠上新的纱布，动作一气呵成。
“你的手好凉。”上好药后，顾城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搓着，“最近早晚温差还是有点大，别感冒了。”
凛冽盯着他的脸，抿了抿唇。
顾城刚好对上他的视线，不解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凛冽移开了目光，又重新回到他脸上，“只是觉得.…..你太好看了，总是不放心。”
“我……”顾城遇事不慌，一遇感情就躲，他缩回被子里，嗓音闷闷，“我不好看。”
凛冽顺势欺身，双手撑在他身旁两侧，“谁说的，你最好看了。”
“要我说……还是你好看。”
凛冽听他这样讲，突然升起故意逗弄他的心思，“哪里好看？”
顾城转过身，面对着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凛冽属于那种书香气质，美感的同时又不缺少力量感，内眼角圆，眼尾下垂，是典型的狗狗眼，鼻梁又挺又直，在外绝对不缺异性追的那种。
“哪里都好看。”顾城不会说太多好听话，手指碰上他的鼻尖，“放不下心的好看。”
凛冽呼吸一滞，抬手关上床头灯，昏暗的视线谁也看不清谁，“顾城，听过引狼入室吗？”
顾城当然听过这句成语，义正严辞地，“你不是坏人。”
“如果我说是呢。”凛冽俯首吻上他的唇。
空气安静到只有唇舌交缠的声音，他们十指相扣，探索着对方的领域。
顾城笨拙地只会抿紧唇瓣，凛冽的舌尖轻易撬开他的防线，灵巧地钻进去。
快呼吸不过来了，顾城的身体紧紧绷着，睁开眼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凛冽的面部轮廓。
片刻，两人分开，各自喘息。
“这算犯规吗？”凛冽轻轻咬了一下顾城的肩头，引起他的闷哼。
“很晚了，该睡觉了。”
凛冽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脖颈，“我去厕所，你先睡，不用等。”
顾城乖乖点了头。
等凛冽从厕所出来，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凛冽看着他，轻声道：“试用期啊，什么时候才能被你正式录用呢。”接着他轻轻在对方脸上吻了一口，才心甘情愿回去自己房间。
别人的感情是渐渐升温，如果说两个人长期相处在一起坦白了心意，那感情就是突飞猛进。
凛冽做好早餐，虽然已经知道顾城吃不到味道，但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他希望顾城在自己这里，是避风港、是可以享受温暖的地方。
于是顾城迷迷糊糊被凛冽抱起来吃早餐。
顾城还有些不习惯，“这样不太好。”
凛冽把脸贴在他耳鬓，“哪里不好，试用期我得好好表现自己才行，不然被你取消资格怎么办？”
“你知道的，我不会……”
“让我抱着吧。”凛冽搂紧他的腰，“就当我想跟你撒娇。”
三天后估计就没有时间像这样相处了，凛冽想趁那之前全部补回来，不然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撒娇的孩子有糖吃，撒娇的凛冽可以抱着顾城一整天。
让凛冽庆幸的是，顾城居然没有挣扎，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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