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祎闲得想抠脚,问元捷周日有没有空,过来陪他打游戏。
元捷二话不说答应了。
他是早上八点多来的,给徐祎带了早餐:“饿了吧?”
徐祎说:“还行。”
“明天出院吗?”元捷体恤伤员,他拿出早餐、打开盒盖,将桌板推到徐祎面前:“请用餐。”
“谢谢捷哥。”徐祎嬉笑道,“后天。”
元捷瞥着徐祎的脚说:“这裹得跟粽子一样,还疼吗?”
“不动就不疼。”
元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懒懒地靠着:“不是我说话难听,这个青奥会是有点衰。”
“怎么说?”
“四年前,我比完青奥,冬训左边手肘骨折了,肱骨那儿。”
“怎么弄的?”
“练单杠摔下来,手肘用力一撑,当场‘咔嚓’,声音可清脆了。”元捷一想起便摇头。
“……”徐祎目瞪口呆:“好家伙,一个轮回是吧。”
元捷说:“不过你这有点麻烦啊,做手术缝起来了?”
“对啊。”徐祎道。
元捷拍他肩头:“唉……就当好好休息,今年比了这么多,也累了。”
“天天训练,忽然躺床上,挺不习惯的。”徐祎耸了耸肩。
“那是。训练的时候想休息,休息的时候又想训练,就是这么矛盾。”元捷说,当年他打着石膏,天天跟陈梓良大眼瞪小眼,等肱骨恢复。
“陈导管得严吗?”
“还行,跟以前差不多。”元捷说,陈梓良布置的任务他都能按要求完成,所以陈梓良对他不算严厉。
徐祎问:“没让你加练?”
“暂时没有,他得先搞定沈天麒。”元捷玩味一笑:“周锋来了。”
徐祎也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他来干嘛?”
元捷翘着二郎腿说:“听说大小姐挨骂,心疼呗。”
“骂完了才来?”徐祎问,都过了有段时间了。
“就是等林主任气消了才敢来。哎哟,我跟你说,世锦赛的时候,我跟他一屋,他比完团体挨骂,然后回来骂我,说我为什么不用挨骂。”
“你别分神啊……赶紧追回来。”徐祎吃完早餐,直接拿起switch打游戏。
“行行行。”元捷一心二用,边说边打,“……你说他是不是搞笑。”
“你跟他对骂?”徐祎说。骂人这种事,沈天麒不是没做过。
“我哪敢,我怕他半夜捂死我。”元捷夸张道。
“笑死,你打不过他吗?”
“确实是我失误在先,他怪我很正常。”
“唉……”
两人打了一上午游戏,直到徐永兴和周岚给徐祎送饭,元捷便回去了。
徐祎问周岚:“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饭店不忙吗?”
周岚说:“等你出院我们再回去,这几天只开晚市,忙得过来。”
“其实我挺好的,你们不用太担心。”徐祎说,伤都伤了,不接受现实又如何?
“爸爸妈妈想多陪陪你。”周岚怕他们一走,徐祎转头又难过。
“不用陪,没那么脆弱。”
“你出院的时候,我们能去你宿舍看看吗?我们还没去过呢。”周岚问,徐祎进国家队,是韩峰陪着去的。
“想去的话,去呗。”徐祎说,正好让他们看看他住得很不错。
周岚很高兴:“真的?”
徐祎逗她:“假的,别去了。”
“又调皮。”周岚满足一笑,她正慢慢适应徐祎爱搞怪的说话方式。
徐祎出院那天是周二。
韩峰和徐永兴、周岚帮他收拾好物品、办好手续,一番忙碌,几人回到宿舍已是中午。
许知霖果然把宿舍打扫得很干净,地板亮得能当镜子用,弄得徐永兴和周岚不好意思进门。
“愣着干嘛?进啊。”徐祎开玩笑问:“想站门口当左右护法?”
“这……踩脏了会不会不好?”周岚问。
徐祎说:“脏了就拖地呗,多大点事。”
“又使唤你师兄。”韩峰说。
徐祎反问:“那咋了?”
“没事,徐祎爸爸妈妈,你们进。”韩峰帮忙招呼,“你东西放哪儿?要不要我帮你收拾?”
“呃……”徐祎刚想说放地下,可他想起自己现在蹲不了,“牙刷漱口杯这些放厕所,衣服全拿出来丢洗衣机就行,我现在洗。”
不算大的双人间里一下子挤了五个人,许知霖坐回床上,给韩峰、徐永兴和周岚留空间。
韩峰和徐永兴把徐祎的物品暂放桌上。韩峰问:“你的背包洗不洗?放哪里?”
“丢洗手池,我手洗。”徐祎说。
“韩导,我帮一一手洗。”周岚说,“您休息,我和他爸弄就行。”
“好。”韩峰说,他走到电子钢琴前,伸手摸了摸:“呀,电子钢琴挺好看,你的?”
许知霖:“嗯。”
“这么有兴致呢。”
“偶尔放松放松。”
韩峰坐到钢琴前的单人椅上,问:“徐祎,你会不会?弹一首听听。”
“我不会,我是观众。”徐祎说,“你看我像会的样子吗?”
“说不定你偷偷练了,吓我们一跳。”
“我马上给你弹一首,更吓你一跳。”
许知霖低头憋笑。
“你笑什么?”韩峰问,“他真弹过?”
许知霖越笑越灿烂,差点被口水呛着:“只会Do、Re、Mi、Fa、Sol、La、Ti,手还不知道往哪儿摆。”
“师兄,你够了。”徐祎说,“给点面子行不行?”
“不给,你脸皮厚。”许知霖说。
“一一,你这里很温馨。”徐永兴端详着储物柜里摆放的奖牌、证书,都是徐祎拼搏而来的成果,“你和知霖都很棒。”
徐祎说:“还行,没给你们丢脸。”
“你这儿挺好的。”韩峰说,干净亮堂,“要不我今晚在这打地铺算了。”
“你想得美。”徐祎立刻反对,“你想爬我床!”
“嘿,以前要我哄你的时候,怎么不嫌我爬你床?”韩峰说,以前徐祎哭鼻子,他坐在床边抱着徐祎,奶爸带娃似的。
徐祎振振有词:“你把我弄哭你当然要哄我。”
“你爱哭跟我有什么关系?”韩峰表示不背锅,“知霖,你评评理,这家伙不讲道理,专欺负老人。”
“你还虐待儿童呢。”徐祎翻旧账:“打我掌心和屁股。”
“我就轻轻地碰一下。”韩峰着重强调“轻轻”,“不要在这里夸大啊。”
徐祎说:“你拉倒。”
许知霖抱着双臂,笑得很开心:“我欢迎韩导留下,够热闹。”
“看看。”韩峰得意地扬起下巴,“隔壁是不是餐厅?我能不能有幸蹭一顿饭?”
“你留下来,我允许你天天刷我的饭卡。”徐祎说。
韩峰很意外:“这么大方。”
“保证你一个月后胖十斤。”
“……喂猪呢?”
“我可没说。”
整理好物品后,徐祎换了身衣服,带父母和韩峰去餐厅。
正值饭点,他们遇到苏洛文和元捷。
大家互相打招呼。
韩峰安排道:“徐祎,你坐着就行,我们去拿菜。”
“好。”徐祎说。
“你想吃什么?”许知霖关爱伤员:“我帮你拿。”
韩峰说:“猪蹄牛筋、鸡爪鸭爪,以形补形。”
“要吐了。”徐祎很嫌弃,“别听他的,我要吃三文鱼。”
“行。”许知霖应道。
韩峰带着徐永兴和周岚,逛菜市场似的,纠结选哪些菜式。
许知霖则怂恿苏洛文:“文哥,墙角,快挖。”
“这松弛感,看起来不太像啊。”苏洛文说,韩峰一边伸脖子一手插兜,像极了买菜做饭的大叔,“真是徐祎教练?”
“刚才介绍过了,还能有假?”许知霖说,用徐祎的话说,韩峰是“不用上班、趁机偷懒”。
几人捧着饭菜回来,直接坐在同一桌。
许知霖端着两盘饭菜,其中一盘上面放了三文鱼、无骨鸡爪、菜心和什锦沙拉。
许知霖边吃边说:“韩导,有人想挖你墙角。”
韩峰直起身板、东张西望:“谁?谁!在哪里?谁这么有眼光?”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许知霖瞥了苏洛文一眼。
韩峰恍然大悟:“噢,洛文,你们队啊。”
苏洛文打趣道:“韩导,有兴趣吗?工资很高哟。”
韩峰问:“你以什么身份邀请我?”
“Z队队长的身份,够资格吗?”
“那还是够的哈哈……”韩峰大笑,苏洛文是Z队的形象担当。
元捷说:“文哥业务广泛,Z队没你不行。”
韩峰说:“工资高是好事,可惜我不想离家太远,只能婉拒你的好意。”
苏洛文亮出明牌:“可以帮您夫人安排工作,孩子上学也能解决学籍问题。”
韩峰惊讶道:“这么好的吗?真的还是画饼?”
苏洛文信誓旦旦:“比珍珠还真。”
“你们队肯定要求很高,要是我几年之内达不到,岂不是要收拾包袱滚蛋?”
“高待遇自然高要求,都是相互的。你看你把徐祎带得多好。”
“实不相瞒,这是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韩峰矜持地笑了笑。
徐祎没忍住:“噗……”
他都伤了,不仅拿不出手、还拿不出脚。
苏洛文说:“您谦虚了。”
“你们队缺教练?”韩峰问。
“说不上缺,广纳贤才而已。”苏洛文说,Z队时不时就从别的队挖教练、挖队员,增加队内储备。
“我看你以后挺适合当教练的。”
“暂时还没这个想法。”苏洛文说,“想当裁判。”
“可以啊,争取到国际上给我们队打分。”韩峰说,退役运动员投身裁判行列,对本国是一件好事。
“我努力。”苏洛文笑道,“还有很多需要提高的地方。”
韩峰说:“我再问问咱们苏队长,训练馆现在能进吗?”
“随时欢迎。”苏洛文热情道。
徐祎说:“你不是来过吗?”
“你进青训队的时候来过,你不看看过了几年了?”韩峰道。
苏洛文说:“能进,我们可以带你们进去。”
韩峰兴致高涨:“那太好了。”
“我们也能进吗?”周岚没去过,她很想看看。
苏洛文说:“叔叔阿姨,可以的,你们在体操馆门口等我们就行。”
周岚说:“下午几点?”
“三点。”
“好的。”
饭后,韩峰对许知霖说:“Z队这两个孩子,人还可以。苏洛文责任心很强、情绪稳定,跟赛场上的区别不大,挺靠谱的;元捷看着话不多,但也挺有礼貌。”
“还不错。”许知霖点头认同,不然他和徐祎不会跟他们经常来往。
“没像以前那样吧?”韩峰关心问道。树大招风,他怕许知霖又招人嫉妒。
“没有,他们挺好的。”许知霖说,“元捷很活跃,跟小师弟玩得来。我们有时候会一起出去看看电影、打打游戏。”
韩峰放心了:“那就好,自己平时多留心眼,就怕有些不怀好意的人挑拨是非。”
“嗯,我们会的。”许知霖说。
韩峰说:“你们先回去休息,我们下午一起进馆。”
“好,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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