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群人远去,秦墨带着秦砚,往几位皇子跟前去。
叶栖迟几位先跟两人行见礼,“五殿下,六殿下。”
秦墨跟秦砚回礼,然后再次对着秦书四人见礼,“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兄,堂兄。”
“五弟今日怎么也带着六弟出来了?”秦书笑着问道。
“臣弟来此不奇,”秦墨扫过四人,“倒是诸位皇兄齐聚于此,才真教人意外。”
秦棋接了话茬,“大皇兄听闻今日有比武,特来观赛。不过五弟的部下似乎过于随性,不知是管教无方,还是有人僭越?”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呵,二皇兄操心过甚了。”秦墨笑容玩味,“臣弟怎么管属下,不劳旁人指点。倒是二皇兄常来军营,却至今未得将士亲近,莫非在拈酸吃醋?”
“秦墨,你!”
“够了二弟,五弟与将士融洽是好事,你少说两句。”秦书不轻不重的训斥了一句,然后看向秦墨几人道,“你与将军们既有军务,我等不便打扰。三弟有陈将军作陪,便分头行动吧。”
秦止拱手道,“大哥二哥请便,臣弟随陈将军巡视。”
虚伪的礼节示意后,周边终于清静了,秦墨看向欲要走的陆怀安,喊住了他,“等等,我有事找你。”
萧语听与叶栖迟对视一眼,叶栖迟立刻接话,“那五殿下与陆副将商量要事,六殿下不如交与臣看顾。臣与云副将带六殿下先去比武场,殿下稍后处理完事宜,过来寻臣便可。”
“行啊,”秦墨拍了拍秦砚的肩膀,“你先跟着叶将军与云副将过去罢。”
秦砚点头应声,知道这俩人都是自己人,非常放心道,“好。”
目送几人离开,秦墨与陆怀安并肩往室内偶尔小住的房间走去,陆怀安轻扬了一下眉,语气也变得随性起来,“怎么?找我有什么事?”
“陆府有能用的女侍卫吗?”秦墨想了想,补充道,“拳脚功夫好一点,会照顾人。”
“?”陆怀安瞬间警惕起来,上下打量着秦墨,“你要干嘛?”
他可是知道他与承锦什么关系啊,别承锦刚一走,这小子就在外面乱搞。
二人走路飞快,说话间,已经到了房间内,秦墨关上门,颇为无语的看了一眼陆怀安,“不是我,我要女护卫干嘛?是萱萱,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废料,萱萱不是过两日要进宫与我母妃她们先行一步去春猎,我怕有心人会对萱萱不轨,问问你跟前有没有合适的人。”
一听是萱萱,陆怀安正色许多,他想都没想,直接道,“我府里连只雀都是公的,还女护卫,你怎么能想到找我?”
他瞥了一眼秦墨,语气微妙,“我哪有五殿下这福气,隔三差五的各种女子投怀送抱。五殿下身边应该不缺这种人吧。”
秦墨啧了一声,他抱着双臂,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你知道我跟承锦的事。”
不是疑问,只是平铺直叙的陈述事实。
“是,”陆怀安点了一下头,也学着他的样子抱着双臂,不能输气势,“怎么?就许你们暗度陈仓,不准我洞若观火?”
这小子不在承锦跟前,这气势还真就挺唬人的。
“不是,你知道就好办多了,”秦墨扫了一眼窗外的热闹,语气很平静,“春猎前这些日子,你应该得空吧?”
“一般而言是没有的,”陆怀安想了想,“怎么?”
“那帮我个忙,这两日提前动身去皇家猎场,我不太放心承锦,你帮我先过去看看。”
陆怀安莫名其妙,“不是,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楚昱珩是什么人你我不清楚?他那性子,除了每日要务,基本不会出去寻欢作乐,更别提谁能伤到他了。”
秦墨看向陆怀安,眸色很深,只道,“我跟承锦的事被我父皇知道了。”
陆怀安先是瞪大看眼睛,随后恍然大悟的一拍手,“娘的,怪不得!”他骂了一句脏话,“我就说陛下莫名其妙把承锦支去猎场,就连当时姜伯母还没走之前打他那事我都觉得有鬼,他还不说,感情是这样!”
他瞬间紧张,立刻嘴碎的絮絮叨叨,“那你俩现在这是直接跟陛下挑明了?陛下铁定不同意!你是他儿子,陛下肯定不会对你下手,那岂不是承锦……”
“他娘的,你小子真有种!你知不知道你跟承锦的事情要让旁人知晓,承受的压力全都集中在承锦身上!”陆怀安知道楚昱珩的性子,一想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就替自己好友不值,惊怒之下,他直接对着秦墨就是一顿骂,“我不管你跟承锦回江都之后发生了什么,反正你小子向来都是自己开心就好,根本不会顾忌承锦要承受什么!是,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可能心血来潮或者一时兴起,然后腻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根本不管别人死活,那你知道承锦有多难受吗?”
“承锦本就性子闷,什么都憋在心里,要我说你小子一开始干脆别招惹他!”
在陆怀安心里,这小子当年在军营就整天黏着承锦,回京后把人拿下根本不意外。
可皇室子弟哪个不是一堆风流债?万一秦墨哪天变了心,承锦那闷葫芦怕是把所有苦都往肚子里咽!
秦墨眨了眨眼,被骂的一时有些冤,但是他又知道陆怀安有些话确实是对的,于是顶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欲言又止,半响才道,“首先,我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一时兴起,这可是真冤,然后,我父皇不会动他,毕竟他是镇边大将,况且我已经跟父皇放过话了,承锦不可能会受伤。我估计他身边会出一些状况,所以我想让你先去他身边,帮我看一下。最后,你说的话我听到了,我不会让承锦一个人面对,这些我跟承锦会聊聊的。”
陆怀安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你俩之间的事你俩自己解决,跟我说没用,我不管,省得承锦总说我多事,楚承锦自己选的路要是出了事,那也是活该!”
他骂骂咧咧了几句,显然对楚昱珩的性子也十分了解。
秦墨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所以,你答不答应?”
“我明日收拾一下,便启程。”
羊肠小道上,马蹄阵阵,楚昱珩带着几个亲兵抄小路疾行半日,人困马乏,正午时分便在河边暂歇。刚用罢干粮,远处荒草丛中却传来女子带着哭腔的斥骂与男子猥琐的调笑声。
“……你们可知我是谁?若敢动我,我爹定不饶你们!”
“小娘子还挺辣,这荒山野岭,爷就是王法!”
楚昱珩眸光一凛,提起银乌枪打了个手势。
身后的四个侍卫对视一眼,留两个看守行囊,其他的二人跟上了自家将军的步伐。
只见三名彪形大汉围着一辆倾覆的破旧马车,一名女子发髻散乱,外衫撕裂,却仍握着一根折断的车辕奋力挥舞,眼神倔强。
“妈的,哪来的不长眼东西!”匪首见有人来,挥刀虚砍,色厉内荏地吼道。
楚昱珩未发一言,身边的赤璋一步踏出,刀未出鞘,便将一匪踹飞数丈,重重砸在树干上。
剩余两名匪徒见同伴瞬间被废,又瞥见楚昱珩手中那杆长枪,顿时面如土色,开始跪地求饶。
亲卫利索地将三人捆作一团,楚昱珩垂眸扫过地上狼藉,目光在女子身上略过,解下自己的披风,反手递了过去,“先披上。”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自始至终不曾正视女子面容。
匪首眼珠乱转,突然指着女子嘶声喊道:“好汉明鉴!是这女子先谎称迷路,诱我等前来!是她设计陷害——”
他没讲完就被人堵住了嘴,顿时呜呜的骂骂咧咧起来。
楚昱珩并未理会他们,只对亲卫淡声道:“捆结实些,送官。”
待身后传来衣料窸窣声落定,他才开口:“姑娘,可否转身了?”
“……嗯。”
得到这声细若蚊蚋的回应,楚昱珩才缓缓回身。
他的目光触及女子面容,持枪的指节收紧了些许。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女子行礼的姿态生疏,偷瞄他时正撞上那道审视的视线,顿时连耳根都红透,慌忙垂下头去,“小女名唤赵宁,家住百里外的漯庄。家父本是当地塾师,去岁染病身亡,叔伯夺了田产,又将小女许给六十岁的乡绅为妾……昨夜听闻明日便要强纳过门,只得连夜出逃。”
她抬手指向被捆的匪徒,声音发颤:“这几位好汉……小女并不相识!方才在官道旁歇脚,他们见小女独身,便起了歹意!”
她又偷瞄楚昱珩的神色,然后急急补充,“公子,我发誓句句属实!”
“赤璋,去驿站报官。”楚昱珩点了点头道。
在几人交谈期间,那名老大看状不妙,手中的小刀缓缓磨断了绳子,竟是要逃。
楚昱珩腕间银枪倏忽飞出,“铮”一声钉在匪徒脚前半寸,枪尾兀自震颤。
匪徒僵在原地,□□间漫开腥臊水渍。
他上前拔枪,枪尖掠过对方喉结:“下次,它瞄的便是这里。”转而吩咐亲卫:“拖走。”
官府来人之前,一行人暂歇于道旁。
楚昱珩命亲卫将匪徒押至远处看管,原地只余他与那女子。
他驻足转身,目光在女子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垂下眸子,“稍后官府抵达,姑娘可随他们安置。我等军务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
他虽然垂下了眸子示意礼貌,但是视线还是会下意识的看向那张与某人五分相似的容颜。
女子年龄不大,虽然穿着朴素,却因为那张脸而显得不同寻常。
确实是像的,只不过因为仅有五分相似,总显得有些说不清的异样。
楚昱珩再次扫过,终于意识到那异样来自哪里了——眼睛。
秦墨在他跟前长大,永远是赤忱肆意的,琉璃色的眼睛总是那么的鲜活灵动,带着无所畏惧的少年意气。
而眼前这女子,虽然与秦墨的容貌有五分相似,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怯懦与算计。
虽然这几分相似会让他有些许恍神,但也让他的心冷了下来。
世间绝无如此巧合。
女子见他久未言语,只当他在审视自己,脸颊愈发赧红,声若蚊蚋:“公子……小女已无家可归,求公子收留!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救命之恩!”
楚昱珩很轻的眯了一下眼睛,眼中掠过一丝冷意,“随你。”
女子大喜,刚准备表示自己的忠心,却看见面前的男子头也不回的朝着自己的侍卫走去。
她垂下头,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那人讲的没错,这位大人果然会对这张脸手下留情。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面颊,指尖在颧骨那道新愈的浅疤上轻轻划过。
为了这几分相似,三个月前那场精妙的削骨手术,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记住,你的任务是想方设法的留在他跟前,爬床也罢,为奴为婢也罢,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注意到你,留下你。”
她只见过那人的画像,并不明白为何要模仿他。
但想到病榻上的妹妹……她若完不成任务,下次送来的就不是汤药,而是毒药了。
赤璋办事牢靠,没等多久,官府便带人来收押了三个歹人,还牵来了马车给不便驾马的女子使用,听到楚昱珩要把女子带到皇家猎场的消息,赤璋还飞快的打量了一下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昱珩示意他们带着女子驾马车而行,自己随即带着剩下两名护卫快马加鞭继续赶路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