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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乱

“你,以后就在这做活了。”

少年短发遮面,衣服破旧,几处血迹,无比渗人。他睁开被雪沾湿的双眼,猛地左看而右看。

四周皆白,空气中雪落夹杂着白黑的木草灰,悠悠落下。

这里是皇宫最荒凉的角落,一个无名破木屋。里面关着两个人,一个老女人,一个年轻男人。

少年眼看着送他来的侍卫离去,于是慢慢地蹲下,蜷缩在木屋的拐角。

他浑身一颤!一声怪叫吓得他七魂尽散。

“谁!”少年转身,迅速往后,激起雪花四起。

“鬼~啊~”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木屋里,天上飘下的雪都不敢近身此人。“呵呵哈哈哈。”他被少年逗笑了。

少年惊慌,无助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别怕。”一声低低的呼唤,“别怕。”

别怕。

少年心脏剧烈地跳动,他冷汗涔涔,抬头,看见太阳从云边探出一个脑袋,微笑着看着他。

灰黑的雾气被染成橙黄色,天当正亮。

远处传来一阵庄严的鼓响,洪亮而振奋。

大臣们,来早朝了。

“你进屋去吧。”皇宫太和殿外大道上,裴明含把伞递给郁洑钟。

郁洑钟接过伞,视线略过裴明含,和她身后看过来的官员对视,那人忙转过头去。她道:“我的职责就是站岗,如今去屋里休息,那还何必来一趟呢?”

裴明含面色不佳,道:“谁知道那龟孙会让你来当仪仗队首……”

“别担心。”郁洑钟道:“晋国非我故土,他们的视线是打在先晋王脸上的巴掌,我没压力。”

裴明含道:“不舒服随时走,孤让戎渊待在你身边。”

郁洑钟点头,在人走前补上一句,“下次不用送伞了。”

半个月前的迎春宴,她们一起走在大道上,被不少官员看见了,于是消息越传越凶。

某种角度来说,当时裴明含是故意的。她对这些人清楚得很,只要事情没牵扯到他们的利益,事情闹一闹也就过去了,这种事在越不重要的时候闹起来越好,闹完了就是对面少一个把柄。

不过影响还是有的,所以现在二人已经在尽力避开对方,但议论依旧不休。

一人如是说:“你说这长公主怎么就和晋国人关系这么好呢,以往没见到她和哪位除了敛院以外的官员走得近啊。”

敛院便是监察院,摄政王便是监察院之首,且比起往年的监察院院长,她的权利更大。

另一人回:“除了敛院,朝廷里哪还有个女官呢。”

“那也不能和晋安侯走得那么近吧,这人怎么说也是敌国的罪人啊。”

“你没听说吗?容歧将军亲自作证,说这郁洑钟是被晋国皇室拿捏住了亲人,这才被迫效忠于他们。要不是这样,皇上怎么会让她来这么靠近皇宫的地方当差。”

“嗯……都是可怜人。若是弃暗投明,大周百姓未见得不会接纳她。”

半晌,朝堂之上。

“陛下。”吏部尚书程复和侍郎长孙籍,至殿中。程复道:“ 晋北怀州知州杨松告老请辞,事关北部,臣不敢擅作主张,请陛下决断。”

朝堂之上,裴明贤坐在帘子后,不为别的,就是挡一挡他肆意的坐姿和困倦的神色。“告老?他才什么年纪就告老,尚书你如今都六十了也没见告老啊,不批。”

吏部侍郎长孙籍上前几步,道:“陛下,臣看知州也不是什么告老,而是在晋州那乌烟瘴气的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了!”

裴明贤疑道:“不是说晋州最近安分了吗,安能又乱了起来?”

长孙籍道:“回陛下,前些天还闹出了人命,是那原晋**不听指挥调令,甚至把领头的千户给打死了!”

裴明贤拍案道:“岂有此理!”

“陛下,臣以为事出有因。”左室者上前打断,“自从收服晋州之后,百姓编户一拖再拖,战后修建没能彻底,还大肆徭役开采矿物,另有几等大商人涌入其中,百姓不满,正说明整改势在必行。”

长孙籍不敢反驳,只道:“ 那依左丞相之见,这杨知州都要请辞了,还有谁能担当大任?”

左室者道:“若是早就稳当些把晋州安抚下来,如今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可见只要皇上下令休养生息,杨松便没有辞官的必要了。”

户部尚书张竖道:“当初急着开采矿产,不就是因为晋州百姓死不归顺,朝庭怕他们谋反叛乱吗?现在谈休整,简直本末倒置。”

左室者道:“皇上,臣当年就一再反对这等行径,既然晋州被收为了国土,就该用心治理,而不是惧怕麻烦,想要用完就扔。”

程复咳嗽了两声,从袖里掏出来一本折子,道:“皇上,且近日晋州天寒闹饥荒,饿死了不少人,望州百姓甚至跑到官府抢粮。”

左室者道:“若为后世称颂,此该早罢徭役,急送救济粮。”

长孙籍补道:“此番雪中送炭,非人者都该记着恩情的。”

皇帝沉吟,视线一直在帘外的左室者身上,不语。

散朝后,裴明含回了偏文园,郁洑钟则是在仪仗队收工后步行回了府里,而后才绕路去的偏文园。

虽说自从上次皇帝的暗卫死完了之后,晋安侯府里皇帝的人变少了,但二人聊些什么依旧是不方便,只有在偏文园,她们能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合着都是为了劝皇帝啊。”戎渊凑在主子们身边,抢答道:“那我懂了,这是他们想把矿产搬到南边,但是在北方受阻了吧。”

裴明含把暖手炉塞进郁洑钟手里,道:“原本大周到晋州的路就难走,加之近些年一直打仗,道毁掉不少,剩余的也在今年冬天都堵上了。”

“搬不走,他们还会想其他办法的,这么快停了徭役,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郁洑钟语气懒散,似乎根本不在意。

“德王在上个月被任命为晋州的新总府,他还年轻,一定有建功立业的想法,到时候徭役的骂名由朝廷背,仁德的贤名却是他的,对左相等人都不划算。”

郁洑钟嫌弃那炉子烫手,扔还给了对面,“可张竖看起来是真的想用完就扔。”

裴明含伸手把炉子揣自己怀里了,“他儿子死在周晋的战场上了,如果哪天北边打下来,第一个说弃晋的人就会是他。”

“你们的朝廷太乱了。”

“正是呢。”

一阵寒风从窗缝钻进了屋里,戎渊不防,猛地打了个喷嚏。

“怎么病还没好?”郁洑钟嘲讽了一句。

这病便是那日朝尽浊把戎渊打晕在街道上后,戎渊在地上躺了一个晚上而染上的风寒。

戎渊趁郁洑钟转头,对着她做了个鬼脸,谁料郁洑钟似是背后长眼,正巧又回头瞧见了这个怪模怪样的表情。

郁洑钟挑眉,道:“不开心?改日我约朝尽浊出来,你们打一架,成吗?”

戎渊想起来些不好的回忆,忙摇头,笑呵呵地道:“别啊,我跟主子开玩笑呢。”

裴明含也挑眉,问:“谁是你主子?”

戎渊欠揍地道:“郁大将军啊。”

郁洑钟不客气地抢人:“好啊,改日你便来晋安侯府报道,作为入伙礼,你可以先把你主子从仪仗队掉到皇帝近卫去。”

“欸?我可不敢,你们都是我主子,都是,都是。”戎渊赔笑,连忙跑出去,说是要端点心来。

郁洑钟见人走了,把今早听到官员间说的话告诉了裴明含,她问:“容歧是你的人?”

“哈?”裴明含笑道:“他堂堂一品大将军,容家的当家人,凭什么是孤的人啊。”

“那他帮我?”

“他那不是实话实说吗?”

郁洑钟无言,转而问道:“所以你以前是怎么说服皇帝,把我从刑部捞到偏文园的?他就不怀疑你叛国吗?”

“刚开始孤自称是要亲自审你,”裴明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哈哈哈,不过后来,他以为你成了孤的情人了来着。”

郁洑钟挑眉,思忖片刻,竟觉得这个理由无比的合理。“但在晋州那边彻底稳下来之前,咱们还是少见面。”

“别啊,你不是孤情人吗?”

“你玩腻了,不成吗?”郁洑钟正色,道:“皇帝如今觉得我给你当情人,你和我走得近些没什么,但是一旦大臣们闹起来,他怎么可能不怀疑你,万一有什么事发生,他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你。”

“你是我的靠山,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裴明含安抚着说道:“孤在处理了,现在外面风声比半个月前好多了。况且,我们现在不是在避嫌了嘛……”

郁洑钟无奈,道:“哪天街头巷尾都传开了你和贼子成为了同伙,甚至要叛国,你才真是有的受。”

话也是没错,但问题是裴明含救郁洑钟这事从刚开始就惹人诟病,她从必死的结局里把郁洑钟捞出来,就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些骂声了。

裴明含找不到一个能让郁洑钟安稳待在自己身边的办法,于是她似乎是在开玩笑,眼眸中却是无畏,是不惧,是兴奋。

“那就反啊。”

最好的时机早已错过了,现如今皇帝的根已经扎稳在京城,摄政王也已经错失了谋权篡位的良机。

拿什么反?

将军在审视着这位掌权者,在审核这个人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同伙。

只听她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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