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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上元灯会,宿命重逢

自那日听竹轩的誓言之后,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在林疏微的精心调理和她从江南带来的奇药辅助下,沈今凌的身体竟奇迹般地好了许多。

虽依旧需要汤药温养,但至少已能下床行走,不再是那个终日困于病榻的脆弱影子。

他气色好转的第一个变化,便是让整个死气沉沉的松鹤堂,都有了一丝生气。

而这丝生气,也让林婉紧绷了十年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真切的笑意。

她对这个外甥女的医术,从最初的轻视,转为了如今的倚重与感激。

而今禾在这一个月里,也几乎是脱胎换骨。她像一块被拧干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关于“沈今凌”的一切。在兄长的亲自教导下,她不仅模仿他的笔迹到了足以乱真的地步,更是将朝中各方势力的关系脉络、侯府错综复杂的人情世故,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只是,伪装得越成功,她心中的压力便越大。那份颠覆皇权的誓言,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沈今凌将妹妹的隐忍与坚强都看在眼里,心中愈发疼惜。

恰逢上元佳节,京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沈今凌便以此为由,提出要带两位表妹和妹妹清芷,一同去逛逛上元灯会。

这个提议,让林婉有些犹豫。沈今凌的身体毕竟还未痊愈,京城灯会人多眼杂,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母亲”沈今凌看着母亲,温和而坚定地说:“孩儿在病榻上躺了十年,错过了十个上元节。如今身体稍安,只想出去走走,沾染一些人间的烟火气。若再这么闷下去,即便身体好了,心也要病了。更何况,表妹们初到京城,我们身为主人,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他的话,说得林婉无法反驳。她看着儿子眼中那难得一见的、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终究还是心软了。她派了府中最得力的护卫,备了马车,千叮咛万嘱咐,这才放他们出了门。

这是沈清芷第一次,被允许和哥哥一同出游。

她心中本该是欢喜的,可当她看到沈今凌的目光,十有**都落在那个叫林今禾的“野丫头”身上时,那点欢喜,便消失无踪了。

马车上,沈今凌正拿着一盏新奇的走马灯,耐心地给今禾讲解着上面的典故。那份温柔与耐心,是沈清芷从未得到过的。沈清芷的手,在袖中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华灯初上,整条朱雀大街亮如白昼。各式各样的花灯琳琅满目,猜灯谜的、卖糖人的、耍杂技的,处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沈今凌的身体到底还很虚弱,不能久站。他们便在一家位置极好的茶楼二楼订了雅间,凭栏观赏街景。

“哥,我想去下面那个摊子猜灯谜!”沈清芷指着楼下一个围满了人的灯谜摊,撒娇道。

她知道,哥哥身体不好,定然不会下去,她只是想把林今禾支走。

果然,沈今凌对她摇了摇头:“人太多,不安全。”

沈清芷立刻垮下了脸,泫然欲泣:“我就知道,哥哥如今只疼今禾姐姐,根本不疼我。她一来,你就什么都向着她……”

“清芷!”沈今凌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责备。

今禾见状,连忙打圆场。虽然珍宝阁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让兄妹生隙。

她笑着对沈清芷说:“妹妹想去,我陪你去便是。哥哥和疏微姐姐在这里等我们,正好也让他们清静一会儿。”

沈清芷要的正是这个效果,立刻破涕为笑,拉着今禾就往楼下跑。

沈今凌看着她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低声对林疏微说:“清芷被我们,被母亲惯坏了,劳烦今禾了。”

林疏微看着他,轻声道:“你这个妹妹,不是被惯坏了,是心里有根刺。而那根刺,就是今禾。你对今禾越好,她心里的刺就扎得越深。”

沈今凌沉默了,他不懂吗?

他端起茶杯,看着楼下那两个同样纤细的身影,目光变得悠远而复杂。

灯谜摊前,人头攒动。

沈清芷根本无心猜谜,她只是故意拉着今禾,往人最多的地方挤。在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一群醉醺醺的壮汉不知为何与人起了冲突,两拨人互相推搡起来。人群瞬间大乱,尖叫声四起。

沈清芷趁着这混乱,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她狠狠地推了今禾一把,然后自己则尖叫着,顺着人流被“冲”到了一旁。

今禾毫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踉跄,瞬间便被汹涌的人潮吞没。她想呼喊,可声音却被淹没在喧嚣之中。她与自己的丫鬟失散,更找不到沈清芷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混乱的人群终于散去。今禾发现自己被挤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口。

她扶着墙,大口地喘着气,好在没有遇到什么歹人。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到主街上寻找家人的时候,她的目光,被巷子深处一个孤单的身影吸引了。

一个穿着玄色锦袍的高大男人,独自一人坐在巷子尽头的一处石阶上,他脸上还戴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带着一种与这热闹的上元灯节格格不入的孤寂感。

今禾心中一动。不知为何,这个人,让她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出于好奇。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她轻声问道。

那人闻声,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回头。

“滚。”一个冰冷、沙哑的字,从面具下传来。那声音,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今禾被他这不客气的态度弄得一愣。

她本想就此离去,可借着巷口透进来的微弱灯光,她眼尖地发现,有几滴暗红色的液体,正从他按住自己小腹的手指缝隙中,缓缓地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受伤了。

“你受伤了。”她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是大夫的家人,略通医理。若不及时处理伤口,怕是会有麻烦。”

这一次,那人没有再让她“滚”。

今禾见他不反对,便当他是默许了。她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当她靠近时,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冷香,萦绕在她的鼻尖。这味道……她在哪里闻到过?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他按在小腹上的手。那里的衣料,已经被鲜血浸透,一片濡湿。伤口似乎不浅。

“得罪了。”她说了一声,便准备解开他的衣带,为他检查。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衣带的那一刻,那只戴着面具的手,却如铁钳一般,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还有没有一点闺中小姐的矜持?”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不满。

今禾吃痛,蹙起了眉。她抬起头,对上了那张狰狞的恶鬼面具。面具之下,那双露出的眼睛,深邃、锐利,像两把出鞘的利剑,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这双眼睛……

今禾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察觉到她的异样,那只抓住她手腕的手,明显地一颤。

晏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再次与她相遇。

他今日,确实是受了伤。他本想独自处理,却不想被她撞见。

他缓缓地松开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与家人失散了。”今禾定了定神,回答道,“你的伤要紧吗?”

“死不了。”晏澈的语气依旧冷硬。

“我们认识吗?”今禾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见他不说话,今禾又继续说道:“你现在身受重伤,若不及时处理,就算追兵不来,你也撑不了多久。你信我的话,我帮你处理伤势,不信的话我现在立马就走。”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晏澈也在看着她。

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清澈,看到了坦荡,看到了一丝他从未在京城任何人眼中看到过的,纯粹的关切。

他的今禾,终究还是那个会为陌生人心软的女孩。

他眼中的戒备与冰冷,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与虚弱。

他靠在石阶上,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说:“药在我怀里。”

这是一种无声的、将性命托付出去的信任。

今禾的心,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软了下来。

她不再犹豫,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夜行衣。当衣襟敞开,看到他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时,她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狰狞,皮肉外翻,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

她强忍着不适,从他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倒出金疮药,笨拙却认真地为他敷在伤口上。

药粉触及伤口,晏澈的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今禾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她从袖中取出自己备着提神用的糖块,剥开糖纸,塞进了他的嘴里。

“疼的话,就含着它。”她低声说。

糖的甜味,在口中瞬间化开。

晏澈的身体,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那颗糖的味道,和他记忆中的那一颗,是同一个味道。

十年了。

他从一个任人欺凌的野狗,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他尝过山珍海味,却再也没有尝到过这个味道。

原来,她还记得。

原来,她一直都喜欢这个味道。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夹杂着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病态的占有欲,在他心中轰然炸开。

他想不管不顾地抱住她,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让她再也无法离开。

但他不能。

时机,还未到。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只是任由那股甜意,从舌尖,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抚平了他所有的伤痛和戾气。

今禾并不知道他心中那惊涛骇浪般的活动,她只是专注地为他包扎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

包扎好伤口,她才发现,两人此刻的姿势,极为暧昧。她几乎是半跪在他的身前,而他,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上她的发丝。

她的脸颊瞬间涨红,连忙向后退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好了。”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你的伤太重,不能再移动。今晚,你就在这里歇着吧。天亮之前,必须离开。”

晏澈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那目光,太过炽热,太过复杂,看得今禾心慌意乱。

“你…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晏澈缓缓开口,声音因受伤而显得格外低沉,却也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磁性:“只是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今禾的心,漏跳了一拍。

“谁?”

“一个故人。”晏澈的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怀念与温柔:“很多年前,我也像今晚这样,被人追杀,身受重伤。是她,救了我。她也像你一样,给了我一块糖。”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糖纸,边角早已破损。

“她哭着把唯一的一颗糖给了我。”晏澈无比怀念的说道。

今禾看着那张熟悉的糖纸,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愣在了原地。

是他。

那个在江南小镇,她曾救过的小乞丐。

怎么会是他?!

那一瞬间,一段被尘封了十年的、早已模糊的记忆,如同被闪电照亮的夜空,瞬间在今禾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

那年,她六岁,一天,她偷偷跑了出去,在镇子后面的小巷里迷了路。

巷子里,一群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拳打脚踢。

“打死他!小乞丐!敢偷张屠户家的馒头!”

“打死他!”

小男孩蜷缩在地上,抱着头,一声不吭,任由那些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眼神,像一头受伤的、濒死的孤狼,充满了恨意与绝望。

小今禾害怕极了,但她看着那个小男孩,不知为何,却鼓起了勇气。

她冲了过去,张开小小的手臂,护在了那个男孩身前。

“不许打他!”她大声喊道。

那些孩子被她吓了一跳,看她穿着干净的裙子,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便也不敢再动手,骂骂咧咧地走了。

小今禾这才蹲下身,看着那个满身是伤、嘴角还流着血的男孩。她从自己小小的荷包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块娘亲出门前给她的桂花糖。

那是她最爱吃的糖。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将那块晶莹剔透的糖,递到了男孩的嘴边。

“别哭啦,”她用软糯的、带着江南口音的声音说:“我娘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起来。开心的,就是好东西。”

那个男孩愣住了。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清澈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眼睛,看着她手中那块散发着甜香的糖。他迟疑了许久,才张开嘴,将那块糖含了进去。

一股从未有过的、极致的甜味,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炸开。

那是他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尝到“甜”的滋味。

从那以后,为了不让父母发现,小今禾每日都省吃俭用出自己的食物投喂这个小乞丐,直到有一天小乞丐消失后再也不见。

……

记忆的潮水退去。

今禾看着眼前这个戴着恶鬼面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看着他手中那块被紧紧攥着的桂花糖纸。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确定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剧烈的颤抖。

“十年前,那个巷子里的小乞丐是你?”

戴着面具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震。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她。

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里,此刻,正掀起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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