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考试，程嘉南成绩开始止步不前，总在年级五六百名徘徊，发挥失常甚至会掉到八百名开外，而看到1班成绩单最顶上洛予生跟周寒并在一起时，胸口总会发闷。
“不开心？”周寒最近没骚扰他，洛予生轻松不少。
“嗯，”程嘉南撕开葡萄味的果冻，里面的汁水黏了一手，他不耐地擦着，越看卷子越烦，“你说我成绩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
“这种事情急不来，我们慢慢学，乖，”抽了张湿巾，洛予生细细地给人擦着手指，“想不想出去玩？”
程嘉南拒绝，“不要，我这还有很多点没吃透。”
将男朋友脸颊旁的头发挽到耳后，洛予生顺着摩挲了下对方的耳廓，“这么努力学习，是为了我吗？”
脸颊蹭着洛予生的手，程嘉南贪恋道，“我想跟你在一起，最起码上大学能在一个城市。”
“可以的，一定可以。”
时间一天天风平浪静地流逝，青春校园生活看似无忧无虑，压力却无孔不入地侵占着他们的生活。
同等级学生的超越，老师的叮嘱，家长的攀比期盼，好似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他人劳碌繁忙，而想要的真正的目标是什么，他们迷茫了。
站在人生的岔路口，面对提不上的分数和想上学的希望，总有人迷失其中，身形俱损。
程嘉南无疑是幸运的，他遇到了可以他的人，不至于堕落深渊，白骨嶙峋。
他们都幻想着未来，期待着以后。
可现实总不如愿，老天永远会给坏蛋一个悲惨的下场。
可悲的是，坏人活得很漫长。
学校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就要举办，高三生在教室里看电影，高一高二的来礼堂观看节目。
礼堂的阶梯式座椅每个都放上了荧光棒，第一排坐着些校领导，1班就紧挨着校领导坐后面，座椅有限，10班搬着自己的凳子坐在校领导前面。
洛予生是报幕人员，一开始他是不愿的，可当班长小心翼翼地跟他说着领导要求时，他发现对方手都在抖。
我在班里这么吓人的吗，洛予生开始反思，同时接下了这门差事。
幸亏接了这门差事，因为程嘉南也被选定当后勤人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10班里有人偷摸给他报上的。
借着一次次排练，他们两人多了大把的相处时光。
站在台上，只要一瞥，便准能在第一排看到程嘉南的身影。
黑色羽绒服裹着校服外套，半长发柔顺地挂在耳后，整张小脸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空气中。
洛予生看得痴了，牙齿发痒，男朋友是糯米团子怎么办。
一口吞还是分次慢慢吃。
“什么声音，话筒出故障了吗？”
反应过来是在跟自己说话，洛予生回了句，“可能吧，我拍两下就好了。”
磨牙的声音怎么就传出去了。
台下，程嘉南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洛予生彻底没法了，看着眉眼生笑的人，口型还说着什么，看不清。
眼瞅着自己的活也弄完了，中场休息阶段，洛予生跳下台子，走到程嘉南前面的椅子站定，手伸到对方后脖颈，冷热接触，激得人忍不住瑟缩了下。
眼底的人没说话，只是满含怨念地瞪着他。
“刚才在说什么？”
程嘉南：“……”
见人装哑巴，洛予生揉着程嘉南后颈那块骨头，语气风流，“宝贝，刚刚说了什么？”
“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在这站着了，耽误进度了我就说在哄男朋友。”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头往后一仰，程嘉南的头顺利地抵在洛予生掌心，眼睛像是含着水，亮汪汪地注视着，“我在说男朋友穿西装真帅。”
被夸得心花怒放，洛予生揉了揉糯米团子的头顶，宽恕道，“这句夸奖很实用，等会就给你奖励。”
声音越来越小，洛予生弯下身子，在耳边轻语，“还没有被穿过西装的男朋友吻过吧，同学，结束先别走，学长有东西要交给你。”
手心被轻轻一挠，程嘉南拉高羽绒服衣领，遮住半张脸，呼出的热气打在脸上。
对于洛予生这一套连招，他确实招架不住。
全身都热起来。
现下，看到衣冠楚楚的洛予生穿着同一套西装站在台上，他的脸又烧起来。
就在前不久，后台的杂物室，他们还心惊胆战地接了一个绵长湿热的吻。
每当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靠近的交谈音，他都控制不住地神情紧张，以至于没控制住，把洛予生的西装抓除了褶皱，还不小心咬到舌头。
还没等关心的话说出口，黑寂的房里便传来声轻笑，一节拇指伸进嘴里，无情地按压着那块柔软。
“笨蛋，都教了几次，还是会咬到。”
唾液全都顺着嘴角流下，他说不出话。
紧接着一声喟叹响起，他听见洛予生遗憾道，“以后还是要多加练习。”
头低下来，程嘉南不敢再看，这套西装已经有了专属他的记忆锚点，怎么也不忘不掉了。
洛予生站在台上，目光时不时落到前排低着头的那个人身上，不用实战交流，他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牙齿顶着腮，他舔了下唇，回味着暗戳戳的美好。
元旦晚会正式开始，灯光聚焦舞台，洛予生一席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点缀星光碎钻熠熠生辉。
流利的口条轻重缓急，有条不紊地推动着节目流程，首先就是往届校友的视频祝贺。
洛予生抬手时，露出了袖口的青苹果夹子，幼稚的图案跟整个西装格格不入。
这张图很快就被发到了校园贴吧，程嘉南看到后消下去的热度又烧起来。
这是洛予生给他奖励时，顺带着从他头上摘下来的，当时沉迷**，忘记对方说要干嘛，只是听到了句赞叹。
“还真是青苹果啊。”
站在后台，洛予生拿出手机，360度无死角给拍了张青苹果大头照。
【你跟我一起上台了。】
程嘉南回复，【这不是我。】
【就是，青苹果就是你。】
【不是。】
……
幼稚的拉扯拖了几个回合，两个人乐此不疲。
【为什么说我是青苹果。】
【因为好吃，你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但其实也不全然，以前你很脆弱，风一吹就倒，现在胖了点，更可口了。】
是胖了点，程嘉南掐了下自己的脸颊肉，这难道就是幸福肥。
【不聊了，你赶紧主持。】
收回手机，洛予生摸了下凸起的苹果核，笑盈盈地走上台报幕。
舞台后方一片糟乱，看着候场的人跟节目单不符，洛予生临场发挥，凭服装记忆修改了措辞。
随后下场跑到幕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位同学的嗓子突然发痛，唱不了了，怎么办，原定的节目单少一个这可不行。”
舞台上现代舞音乐响起，程嘉南皱着眉啧了声，后续的节目提前了，后台出事了。
想到这点，程嘉南瞄了眼身后的领导，悄摸着弯腰溜到后台。
洛予生正在顺歌，这个rap歌词怎么唱都打结，或许是跟本身的口音有关。
“出什么事了？”
听到声音，洛予生抬头，摘掉一边耳机，表情沉重，“这首歌的原定学生唱不了了，我来救场，可我的舌头怎么就跟打了结似的，两三句就断一下。”
“我看看，哪首？”
“表态，前面部分我还能唱点，一到rap我就废，要不然我还是跟原唱来个合唱版本吧。”
接过歌词，程嘉南抚上洛予生肩膀，“这个，我能唱。”
“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欣赏由洛予生、程嘉南带来的歌曲《表态》。”
校领导不知道为何，女主持说完后热闹的场子竟然安静下来，荧光棒也不挥了，小片小片的交谈声就像逐渐沸腾的水，愈发吵闹。
“这怕不是说错了吧。”
“程嘉南那个哑巴会唱歌？？”
“肯定是报错了，重名了吧。”
“相信程嘉南会唱歌，还不如信我会中五百万。”
“切，他能唱，我吃，好吧。”
中间校领导宛若一条隔离带，10班的人头伸个二里地，互相找着消失的程嘉南。
质疑、惊讶、嘲笑，所有的态度在程嘉南登场后尽数消散，舞台上穿着校服、戴着鸭舌帽的程嘉南用行动向他们表了态。
程嘉南不是哑巴，他会说话，外界的一切疑虑都取决他想不想。
随波逐流的人，终究会被那滔天巨浪狠狠打脸。
秉着探寻的意图，学生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场表演，洛予生高音扬起婉转向下。
屏息以待的时候到了，程嘉南果真开口了，声音通过话筒传遍礼堂角落，刻意压低的声音唱着写实的歌词，冲击力一下接一下。
没有原唱，即使戴着帽子，他们也认出了，这个唱着连贯rap，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就是程嘉南！
洛予生在一旁瞧着，现在的震惊无异于拆俄罗斯套娃礼物，听到程嘉南要上场是一层，并肩在台上唱歌，耳边干声和话筒的传出的声音交缠，刺激叠加。
无可救药地更爱程嘉南了。
他的男朋友，总会给人无限惊喜。
芜湖，给我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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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表态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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