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的香气在病房里弥漫开来，甜腻得令人窒息。江明玉将花束放在床头柜上，手指不经意地拂过企鹅玩偶的脑袋。
"晓晓还是这么孩子气。"她微笑着说，指甲却深深掐进玩偶的绒毛里，"总送些幼稚的礼物。"
江寒霜靠在枕头上，面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异常清明："姑姑专程来，不只是为了评价晓晓的品味吧？"
林昀雪站在床边，感觉江寒霜的手指在她背后快速划着什么——是字母："D"、"A"、"N"...
"Danger"。危险。
江明玉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盒："你最近状态不稳定，我特意带了新配的药。"她打开盒子，里面是几粒淡蓝色药片，"医生说效果会更好。"
林昀雪的心跳骤然加速——就是这种药，差点要了江寒霜的命。
"谢谢姑姑。"江寒霜平静地接过药盒，"能帮我倒杯水吗？"
江明玉转身去拿水杯的瞬间，江寒霜迅速将药片藏进枕头下，换上了程雨事先准备好的维生素片。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只有林昀雪注意到她指尖的颤抖。
"说起来..."江明玉突然回头，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你们关系真好呢。"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林昀雪，"林小姐这么尽心照顾，是看上我们江家什么了？"
林昀雪还没开口，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程雨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本，一脸惊讶："啊，江女士也在？正好，我需要家属签个字。"
走廊拐角处的医生办公室里，程雨将一份伪造的检查报告递给江明玉。
"患者恢复得不错，但..."她推了推眼镜，"我们发现她血液中有异常药物成分，可能是导致这次发作的原因。"
江明玉签字的手微微一顿："是吗？什么药物？"
"一种特殊镇静剂，会诱发遗传性精神疾病的症状。"程雨直视她的眼睛，"江女士知道患者最近在服用什么非处方药吗？"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住，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昏暗。江明玉合上文件夹，笑容完美无瑕："寒霜一向抗拒吃药，怎么会乱用药物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苏晓晓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好了！表姐又发作了！"
江明玉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但当她赶到病房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脸色骤变——
江寒霜正蜷缩在床上，浑身发抖，而林昀雪跪在床边，手里举着那瓶蓝色药片："您给的药有问题！寒霜刚吃下去就变成这样！"
"不可能！"江明玉失声叫道，"她根本没吃..."话一出口，她立刻意识到中计了。
病房里的"发作"瞬间停止。江寒霜坐起身，眼神锐利如刀："姑姑怎么确定我没吃药？"
苏晓晓变魔术般掏出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段监控视频——江明玉的助理正在调换江寒霜的药瓶。
"这是疗养院上周的监控。"苏晓晓得意地说，"我还黑了姑姑的电脑，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她点开一份加密文件，标题赫然是《特殊镇静剂X-37人体实验报告》，参与者的名单上，江寒霜母亲的名字排在第一位。
江寒霜的脸色瞬间惨白："所以母亲她..."
"不是自杀。"程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档案，"是谋杀。法医当年就发现了异常，但报告被压下来了。"
江明玉突然大笑起来："证据呢？就凭这些小把戏？"她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别忘了，我可是江氏制药的掌舵人，而你们..."她的目光扫过众人，"一个精神不稳定的病人，一个穷学生，一个被停职的医生，还有一个没成年的黑客。"
病房陷入死寂。就在这时，林昀雪突然举起手机："但如果加上这段录音呢？"
手机里传出江明玉清晰的声音："必须在她生日前完成症状诱发..."
江明玉的脸色终于变了："你们..."
警察带走江明玉后，病房里终于恢复了平静。窗外飘起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轻轻敲打着玻璃。
"你什么时候录的音？"江寒霜问。
林昀雪晃了晃那只企鹅玩偶："晓晓给的惊喜不止一个。"她顿了顿，"你早就怀疑姑姑了？"
江寒霜望向窗外的飞雪："母亲去世那年，我在她日记里看到一句话——'明玉给的药，吃下去会看见幽灵'。"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荡荡的无名指，"但我一直不敢确定，直到..."
"直到她开始对你下手。"林韵雪轻声接上。
江寒霜突然转向她："为什么要冒险？如果今天计划失败..."
"因为是你啊。"林昀雪理所当然地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答案。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将世界染成纯净的白色。江寒霜长久地凝视着林韵雪，眼神渐渐柔软。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林韵雪的脸颊，像在确认什么珍贵而易碎的东西。
"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去爱。"她声音很轻，"这样也没关系吗？"
林昀雪握住她的手，吻了吻那道戒痕："我们可以一起学，一天学一点。"
江寒霜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她慢慢倾身向前，却在即将触碰到林昀雪嘴唇时突然停住："等等。"
"怎么了？"
"我的药..."江寒霜皱眉，"好像真的开始起效了..."
程雨冲进病房时，江寒霜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额头滚烫。林昀雪抱着她，声音发抖："她没吃那些药！怎么会这样？"
苏晓晓突然尖叫一声，从百合花束中抽出一个微型装置："是挥发型药物！姑姑在花里做了手脚！"
程雨迅速按下紧急呼叫铃："准备洗胃！快！"
医护人员推着设备冲进来，林昀雪被强行拉开。在混乱中，她看见江寒霜微微睁开的眼睛，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别...怕..."
急救室的门重重关上，红灯亮起。林昀雪瘫坐在走廊长椅上，手中紧握着江寒霜留下的银戒——在被推走前，她悄悄塞给了她。
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从未被人发现过：
"若有一天我能爱你，定是奇迹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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