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病房，林昀雪猛地从陪护椅上惊醒。她下意识看向病床——江寒霜正安静地睡着，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密的阴影，左手无意识地搭在空荡荡的无名指上。
"血压正常，心率稍快。"程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正在检查监护仪数据，"不过对她来说，这算不错的状态了。"
林昀雪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昨晚她..."
"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失忆患者。"程雨压低声音，同时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今早护士站收到的。"
纸条上打印着一行字："今晚8点，送患者做脑部CT。——药剂科刘主任"
林昀雪皱眉："刘主任不是已经被警方控制了吗？"
程雨意味深长地点头："所以这是个陷阱。"
病床上，江寒霜的睫毛轻轻颤动，在两人停止交谈的瞬间又恢复平静。
午后的康复室里，江寒霜"茫然"地跟着林昀雪做手指操。监控摄像头在角落闪着红光，两人都刻意保持着医患间的距离感。
"江小姐，试着握住这个球。"林昀雪故意提高音量，同时将一个纸条塞进江寒霜掌心。
江寒霜机械地重复动作，眼神空洞，却在无人注意时迅速扫过纸条内容：
"将计就计。"
"我不想做这个。"江寒霜突然摔掉训练球，声音提高八度，"你们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林昀雪心头一跳——这不是计划中的部分。江寒霜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直直盯着她身后某处。
"江小姐？"林昀雪试探地问。
"走廊第三个窗户，"江寒霜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有人监视。"
康复室的玻璃窗外，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迅速闪过。江寒霜立刻恢复茫然状态，笨拙地去捡地上的球。
"我们继续吧，医生。"她故意大声说，眼神却示意林昀雪注意她手中的动作——指尖在球面上轻轻敲击着摩斯密码：
"他们给我下新药了。"
晚上7点50分，护士推着轮椅来接江寒霜去做"CT检查"。林昀雪跟在后面，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医生也要去吗？"护士狐疑地问。
"主任要求的。"林昀雪晃了晃手中的病历本，心跳如雷。
轮椅上的江寒霜看起来虚弱又困惑，手指却悄悄抓紧了藏在袖口里的银戒——那是林昀雪今早偷偷还给她的。
CT室走廊异常安静，只有应急灯发出惨绿的光。护士在拐角处突然停下："我去拿个东西，你们先过去。"
轮椅刚推进CT室，门就被猛地关上。黑暗中，三个穿白大褂的人围了上来。
"江小姐，别装了。"为首的男人冷笑，"刘主任让我带你去个地方。"
江寒霜缓缓抬头，眼神清明如刀："终于不演了？"
男人一愣，随即掏出一支针剂："本来想让你少受点苦..."
话音未落，江寒霜突然从轮椅上跃起，银戒在指间寒光一闪，针管应声落地。与此同时，CT室的门被猛地撞开，程雨带着保安冲了进来。
"警察马上到！"程雨高喊。
混乱中，林韵雪看见一个白大褂举起了什么东西——
"江寒霜！小心！"
她扑过去的瞬间，听见一声闷响，随即是江寒霜撕心裂肺的喊声："韵雪！"
医院的灯光在眼前模糊成一片。林昀雪感到自己被轻轻放在担架上，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
"别睡！看着我！"江寒霜的声音忽远忽近，冰凉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手腕，"求你..."
林昀雪努力聚焦视线，看见江寒霜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银戒在灯光下闪着刺目的光。她想抬手擦掉那些眼泪，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戒指..."她艰难地开口，"你戴上了..."
江寒霜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水浸湿了两人的手指："等你好了，我...我有话对你说..."
林昀雪想笑，却呛出一口血："现在...就说..."
急救床被推着急速前进，天花板上的灯光如流星般划过。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江寒霜在耳边颤抖的声音：
"我爱你...求你别离开我..."
刺鼻的消毒水味。心电监护仪的规律声响。林昀雪睁开眼，看见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醒了！"苏晓晓的粉脑袋突然闯入视线，眼眶通红，"表姐！她醒了！"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江寒霜冲了进来。她看起来糟糕极了——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青影，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闪闪发亮。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你..."林昀雪声音嘶哑，"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江寒霜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苏晓晓识相地溜出病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我..."江寒霜罕见地结巴起来，"我当时以为你..."
林昀雪突然笑了，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江寒霜，你也有今天。"
江寒霜抿着唇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避开输液管，握住林昀雪的手："我是认真的。"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银戒和林昀雪无名指上的戒痕完美重合。江寒霜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缠着绷带的额头：
"等你好了，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证明这一点。"
门外突然传来程雨的咳嗽声："咳咳，警察来做笔录，能打扰一下吗？"
江寒霜迅速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只是通红的耳尖出卖了她。林昀雪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先办正事。反正..."她眨眨眼，"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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