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的夜晚，林昀雪被一阵尖锐的门铃声惊醒。她睁开眼，卧室里只有床头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身旁的位置空着——江寒霜又在书房熬夜了。
门铃再次响起，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林昀雪看了眼挂钟：凌晨两点十七分。她披上睡袍，肋间的疼痛让她动作迟缓了几分。走出卧室时，她注意到书房门缝下透出的光亮突然熄灭了。
"江寒霜？"她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门铃第三次响起，这次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喊声："江寒霜！我知道你在家！"
林昀雪皱眉，这声音莫名熟悉。她走到玄关，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栗色卷发贴在苍白的脸上，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青黑。
许微。
林昀雪的手指瞬间收紧。这个消失了三个月的女人，怎么会在这个雨夜突然出现？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寒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走廊阴影处，手里拿着手机，屏幕还亮着。
"别开。"林昀雪压低声音，"我已经叫了保安。"
林昀雪盯着她："她为什么找你？"
江寒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不知道。"
"撒谎。"林昀雪转向门锁，"我要听听她说什么。"
"昀雪！"江寒霜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她很危险。"
门外的许微似乎听到了动静，拍门声更响了："林昀雪！你也在对吧？我有重要的事！关于X-37的！"
听到这三个字母，林昀雪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冰冷的雨水立刻随着许微一起涌入玄关，在地板上积成一滩水洼。
许微的样子比猫眼里看到的更糟。她的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袖口有暗红色的血迹，嘴唇因寒冷而发紫。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手紧握的东西——一个银色U盘，和她手腕上那道闪电状的疤痕一样刺眼。
"给你五分钟。"江寒霜挡在林昀雪前面，声音冷得像冰。
许微踉跄着向前一步，突然跪倒在地。U盘从她手中滑落，在地板上转了几圈停在江寒霜脚边。
"他们...在追踪我..."许微的牙齿直打颤，"这里面...有你母亲...最后的研究数据..."
林昀雪弯腰想捡U盘，被江寒霜拦住："什么数据？"
许微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能救你命的数据...和杀死...莱昂的证据..."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翻白，直接昏倒在玄关处。
林昀雪立刻蹲下检查她的脉搏："还活着，但失血过多。"她掀开许微的袖子，倒吸一口冷气——手臂上布满了针孔，最新的一处还在渗血。
江寒霜捡起那个U盘，金属表面冰凉刺骨，上面刻着一行小字：「致我的女儿，密码是你的生日。」
"叫救护车吗？"林昀雪问。
江寒霜盯着U盘，摇了摇头："先把她搬到沙发上。"
两人合力将昏迷的许微抬到客厅。林昀雪拿来干毛巾和医药箱，江寒霜则站在窗边，透过雨幕观察楼下是否有可疑人影。
"她被人抽了很多血。"林昀雪剪开许微的袖管，露出更多针孔，"这些痕迹...至少持续了两个月。"
江寒霜走回沙发边，突然注意到许微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迹——那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白印。
"她结婚了？"林昀雪问。
江寒霜摇头："我不知道。她消失这三个月..."
话音未落，许微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江寒霜的手腕："小心...实习生..."她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周也...不是...偶然..."
江寒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说什么？"
许微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们...需要...她的基因序列..."她的目光转向林昀雪，"和你的...抗体..."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许微狰狞的表情。雷声轰鸣中，江寒霜听到楼道里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
"有人来了。"江寒霜迅速关掉客厅主灯，"昀雪，带她去卧室。"
林昀雪刚扶起许微，门铃就再次响起。这次没有敲门声，只有电子门铃机械的旋律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
江寒霜贴着猫眼看去，一个穿快递制服的年轻人站在门外，帽子压得很低，手里拿着个包裹。
"快递。"对方说，声音透过门板显得沉闷。
江寒霜没有动："我们没有订东西。"
"收件人是林昀雪。"快递员抬起头，猫眼里的影像扭曲，但江寒霜还是认出了那双眼睛——是周也，林昀雪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放门口吧。"江寒霜说。
周也笑了笑："需要签收。"他的手伸向腰间，"很重要的文件呢。"
江寒霜后退一步，撞上了站在她身后的林昀雪。
"怎么了？"林昀雪小声问。
"是周也。"江寒霜压低声音，"许微说的没错。"
门外的周也突然用力拍门："江总监？我知道你在家。许微也在吧？"他的声音不再伪装，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老板让我来接她回去。"
林昀雪的手紧紧抓住江寒霜的肩膀："报警。"
江寒霜刚拿出手机，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是电子锁被破解的声音。
"闪开！"林昀雪猛地推开江寒霜，几乎在同一秒，门被踹开，一支麻醉枪的飞镖擦着林昀雪的发梢钉在墙上。
周也站在门口，手里的枪已经重新上膛："真可惜，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
许微不知何时已经挣扎着坐起来，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砸向周也。周也轻松躲过，花瓶在墙上炸开，碎片四溅。
"许小姐，"周也摇摇头，"老板会很失望的。"
江寒霜趁机抄起玄关的雨伞，狠狠砸向周也持枪的手。枪掉在地上，滑到沙发底下。周明咒骂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江总，"他舔了舔嘴唇，"老板说活的最好，但尸体也能提取基因序列。"
林昀雪扑向周明，两人扭打在一起。江寒霜想去帮忙，却被许微拉住："U盘..."许微塞给她一张纸条，"密码...不是生日...是..."
她的声音被一声闷响打断。江寒霜转头，看见林昀雪被周明摔在墙上，额头撞出血痕。
"昀雪！"江寒霜冲过去，肋间的剧痛让她动作一滞。周明趁机举起匕首——
警笛声突然由远及近。周也动作一顿，咒骂着收回匕首："算你们走运。"他冲向门口，又回头看了江寒霜一眼，"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江总。"
警察赶到时，周也已经消失在了雨夜中。林昀雪的额头需要缝针，许微则因为失血过多再次昏迷，被送往医院。
做完笔录已是凌晨四点。江寒霜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手里紧握着那个U盘和许微给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串数字：0513。
"不是生日..."江寒霜喃喃自语。她的生日是11月7日，林昀雪的是3月22日，都不符合这组数字。
林昀雪包扎完出来，额头上贴着纱布，脸色苍白如纸："许微怎么样了？"
"在输血。"江寒霜扶她坐下，"你认识这组数字吗？0513。"
林昀雪皱眉思索，突然睁大眼睛："是经纬度！北纬5度13分...那是..."
"赤道研究所。"江寒霜想起来了，"我母亲工作过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现在就去医院。"林昀雪说，"许微醒来前，我们得确保她的安全。"
雨已经小了，天色微微发亮。江寒霜搀着林昀雪走向停车场，突然感到口袋里U盘的重量。那里藏着她母亲最后的秘密，也可能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昀雪，"她停下脚步，"如果...如果这真的是解药..."
林昀雪转身，在晨光中凝视她的眼睛："那我们就能一起变老了。"她轻轻碰了碰江寒霜的无名指，"说好的，记得吗？"
江寒霜看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觉得，这个漫长的雨夜或许真的是黎明前的黑暗。她握紧U盘，第一次允许自己相信，奇迹也许就在那个小小的金属容器里，等着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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