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是夜的眼睛,照澈凡人的梦。
扶疏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云谏的手腕,然后他顿时就发觉云谏的经脉有些不太对。
在思索片刻后,他开始缓缓向云谏的身体里运灵气。
灵气从云谏的手腕向身体里流动,滋润着云谏的经脉,云谏一开始还有些慌乱,而后来因为疼痛渐渐淡了些,他也渐渐平静下去了。
见云谏不再颤抖,呼吸也渐渐平息后,扶疏腾出了一只手来去脱云谏的外衣。
因为又困又累,云谏的神志不太清醒,在感受到扶疏的动作后,他便下意识地握住了扶疏的手。
扶疏见状有些无奈地在云谏耳边轻声道:“云谏,是我,别乱动。”
云谏闻言抬了下头,却没能睁开眼——因为脑中一片混沌,他现在跟本想不清该做些什么,于是向扶疏那边蹭了蹭。
扶疏见状沉默了片刻,然后一点点松开了云谏的手。
在费了些力气将云谏的衣服脱了后,见云谏似乎已经睡着了,扶疏便没再继续给云谏运灵气了,只是他刚停手,云谏就有些不满地哼了两声。
借着窗外进来的月光,扶疏看见云谏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要睁开,但实在又困得睁不开。
扶疏只得再度摸上了云谏的手腕,运转着他经脉中的灵气。
夜色静谧无声,扶疏伸手将云谏搂紧,然后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
他不知道他自己睡了多久,虽然在梦里他几乎时时都能见到云谏,但当见到真正的云谏之后,他还是蓦然生出一股思念来。
他突然感觉,他们好像许久不见了。
云谏如今的经脉的没了灵气,又如此痛苦而疲惫,他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
次日早上,云谏一直没醒,扶疏也没去叫他,任由云谏继续睡着,只是天亮没多久后,就有人敲响了门。
那人敲起门来很小心,只是很轻地敲了两下就在外面等着了。
扶疏本想不去理的,但因为他不知道云谏这两天在做什么,他担心会有什么急事,便打算起来一趟。
只是他刚起身,云谏就胡乱地抓住了他,轻轻皱了皱眉。
扶疏一愣,随即轻轻拨开了云谏的手,“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来,嗯?”
云谏或许是听懂了他的话,顿时缩回了手,然后将扶疏往外推了推。
扶疏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吻落在了云谏的眼角。
云谏眯了下眼,但依然没有睁开。
扶疏见状便起身穿衣服去了,而在打开门后,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雷听霖。
雷听霖见到扶疏,自然是又惊又喜,于是她赶忙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晚上吧”,扶疏回答道,“有什么事吗?云谏还在休息。”
“哦哦”,雷听霖经过扶疏的提醒,也算是想起了正事,“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来跟云谏提个醒,他还在睡着就算了。”
“所以是什么事?”
“嗯……”,雷听霖知道跟扶疏一五一十地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便只说了当下的问题,“今天早上柳信歌想要自杀,但被莫轻尘拦下来了。”
扶疏闻言沉默了一下。
雷听霖这话的信息量对他来说有点太大了,所以他需要反应一会儿。
见扶疏有点困惑,雷听霖解释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来跟云谏汇报一声,柳信歌那边有我和莫轻尘看着,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云谏醒了之后你跟他说一声就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扶疏点了点头。
见扶疏应下了,雷听霖便离开了,而扶疏在回屋后,便见云谏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向他看了过来。
扶疏赶忙走到了床边,“没什么大事,你继续睡吧。”
云谏反应了一会儿才闭上眼,然后哑着嗓音吐出一个含糊的字眼。
“疼。”
“嗯”,扶疏心里顿时一阵难受,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靠在床上继续给云谏运灵气。
这回云谏总算是舒服点了,靠在扶疏身边继续睡了下去。
他这一觉难得安稳,自然也睡得久了些,直至这天傍晚,他才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在看到扶疏时,他还有点迷茫,他愣愣地盯着扶疏看了好久,直到扶疏有点受不住了,才不得不开口问他:“睡醒了?”
“嗯”,云谏伸手将扶疏拉了下去,然后靠在他肩膀处嘟哝着:“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晚上。”扶疏在他耳边轻声应道。
“是一个很好的梦吧?”
“嗯,很好。”
“那就好。”
然后是一阵寂静。
“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过了一会儿后,扶疏问他。
“有,有好多好多,你先让我抱一会儿。”
他现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他也需要时间捋一捋。
“嗯。”扶疏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亲了上去。
或许是两人都觉得好久不见了,这次亲得格外久些,扶疏的吻向来急切,而这一回却多了些缠绵和缱绻的意味。
“唔”,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意识越发不清醒,云谏伸手推了推扶疏,但因为他身上没什么力气,他那点抗拒也像是在挑逗。
“云谏……你瘦了……”,扶疏握着云谏的手腕道。
“……嗯”,云谏偏开头,“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当然了。”
“……早上雷听霖过来了一趟,我听她的意思……你们已经搞定柳信歌了?”
“嗯,我跟雷听霖一起把柳信歌骗了一通,然后她自己就承认了。”云谏的话音中是掩不住的得意。
说罢,他就将他跟柳信歌说了什么、雷听霖是怎么骗柳信歌的以及柳信歌现在如何通通告诉了扶疏,而扶疏在听完后,特别是知道云谏被柳信歌下过叶纹咒后,满心都是自责。
“你怎么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不觉得我很厉害吗?不打算夸夸我吗?”云谏笑着逗他。
“嗯,厉害”,扶疏看着云谏,却没法像云谏那样笑出来。
“不行,你这夸的也太敷衍了,我不满意,你重新夸。”云谏认真道。
扶疏其实知道云谏这是想让他别那么自责,但他实在做不到。
“夸一下我就那么让你为难吗?”云谏故意道:“唉,真让人伤心呀……”
扶疏闻言也不得不先收了自己心里的那点难受,认真地思考起来该怎么夸,但思考一会儿后,他发现这个问题对他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嗯……那……你确实很厉害?”
云谏顿时就被这话逗乐了。
“唉,哪有这么说的,你至少也要说我一句神机妙算吧,实在不行足智多谋也行呀。”
扶疏沉默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你嗯什么?对我的话有意见?”
扶疏:“你做的那些……太冒险了。”
“你在怪我?你这能怪我?”云谏难以置信地反问。
“……我……没有”,扶疏低声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因为他觉得如今云谏的态度有股说不上来的无赖。
他觉得云谏说的不对,但完全不知道如何反驳,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感觉话题的走向已经完全被云谏带走了。
云谏并不知道扶疏这会儿在想什么,但扶疏心里确实猜对了。
云谏早知扶疏会醒过来,也知道扶疏肯定会自责,所以为了免得扶疏以后多想,他已经提前想好了对策。
“扶疏,你不应该反思一下吗?要不是你先昏迷了,我会面对那样的处境?”云谏含着笑意问他。
“我……”,被云谏这么一问,扶疏顿时有些慌乱了,越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
“你只说对不起我不满意”,云谏道:“你要是有诚意的话……至少要有点惩罚才对。”
“嗯?”
“不可以吗?扶疏,你敢说在昏迷之前,你完全没有感觉到异样吗?”云谏毫不客气地问。
“我……”,扶疏确实不敢,因为在昏迷之前,他是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的,但他当时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大问题,便一直没跟云谏说。
“所以嘛,你要是早说了,我不就早有准备了吗,后来也不会在面对柳信歌的时候那么慌乱了,所以你敢说这是不是你的错?”
扶疏心里本就有自责,听云谏这么一说,完全就被绕进去了。
“……是。”
“所以说,有点惩罚不是很应该的事吗?”
“……嗯,那你要……怎么罚?”
“嗯……让我想想……这样吧,就罚你接下来一个月都得听我的,怎么样?”
“……”
“你犹豫了?”云谏装作有些恼怒着看向扶疏,“你不同意?”
“你想要干什么?”
或许是因为云谏总爱做一些冒险的事,扶疏的话中带了谨慎。
“我当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云谏理所应当道:“所以你同不同意?”
“……”
云谏:“……”
“你给我起开,不许睡了。”因为扶疏这沉默不语的态度,云谏顿时离扶疏远了点,话中也染上了不满。
扶疏见状一把拉住了云谏的手,他注视着云谏的眼睛回道:“可以,我可以听你的,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去做那些冒险的事。”
云谏闻言有些无奈地看向了扶疏,“这一天天哪有那么多冒险的事让我去做,你都想什么呢?”
“嗯。”
扶疏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抱紧了云谏。
“那你要说到做到。”
“嗯,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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