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娅的男人缘真不算好,分明广撒网,但就像是受过什么诅咒一样,捞上岸的都是些臭鱼烂虾。
好就好在江娅不会在颜值方面亏待自己,找的男朋友人烂但长得无可挑剔,要不然她真不敢想在分手后徐玲该如何嘲笑自己被河童戏弄。
江娅谈的最稳定的温知时倒和她是门当户对,除了粘人性格上没啥大的缺陷。但他是个恨嫁,明明小屁孩一个还没到中国法定结婚年龄,却连小孩叫什么都决定了。
说叫什么:江爱时……震得江娅直呼恶心。
本来这种事揍他一顿该忘忘也忘了,可后面温知时养了一只泰迪就叫爱时,宠的不行,狗穿的小衣服上面揩的和他同款定制香水。有时候在家江娅闻到那味,都不知道推门进来的是人是狗。
现在突然想起这事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江娅一开房门又见里面……是又有人又有狗的。
“我告你私闯民宅好吗……”门带来的风混杂的香水味浓得迷眼。
江娅第一天感受上班,坐的腰酸背痛,回家需要的是沙发、电视和肥宅快乐水……而不是两男的的真人快打。
她被熏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扭过被江渡拎着的温知时的耳朵大吼:“你个死变态!到底怎么找到我家的!”
江娅回来的不巧,刚好碰上不请自来的温知时被江渡丢出门的一瞬间。
原先屋里情况是:温知时上门找她,开门见是江渡,二话不说就打。
明明打得热血沸腾,可一见江娅温知时就像是没了骨头的,被拎着耳朵也不消停,借力倚着她就哭喊:
“你骗我你骗我,我就知道他才不是你哥哥!小娅你这个坏蛋,居然小三都养到家里来了呜呜呜!”
“你瞎喊什么呢!”江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得亏小区里独栋间间隔大,要不然她不敢想明天该怎么面对邻居。
她抬起眼,看向一脸无辜还有点委屈的江渡,眼神示意他说下发生了什么。
江渡心有灵犀般:“丫丫对不起呀……我没拦住他,刚刚他敲门我以为是上门维修的,谁知道他一进来就又吵又闹说你不好……”
温知时炸毛:“呸呸呸!你这个绿茶男别睁眼说瞎话,我哪有说小娅坏话!还有我俩明明昨天才见过,怎么认不出我!?”
江娅脑袋被吵得嗡嗡响,高跟鞋狠狠跺了下温知时的脚背,转身进门就跌到沙发上躺着。知时还沉浸在捉小三的戏码里,眼神凄惨地像是要留下血泪。
江渡有眼力见,帮她拿来拖鞋又去给倒了杯水,江娅笑着和他说了声谢谢,更觉在门口玩斗鸡的温知时碍眼。
他蹦跶着要进来,被江娅遏止说没换鞋不给进,要拿鞋江渡识趣地说没有了,二人一唱一和一致对外。
温知时啼啼哭哭:“小娅,我错了,我不该不打报告就找你的呜呜,但是我不要和你分手!”他泪眼婆娑,扯住走上前要赶他走的江渡胳膊:“就算你有几个像他这样的哥哥都没事!如果他要上位也没事,我当小三都行!”
江娅:“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她知道温知时有点蠢,但没想到几天不见变得更蠢了。
江娅额角浮出黑线,眉心又酸又涨。本来一个江渡就够让她心烦,现在还蹦出一个温知时。
她心想:是不是全天下男的都那么烦?还说什么三个女人一台戏,文科班是宫斗班,明明是男的事最多!
“够了啊,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对你没兴趣了温知时。”她补充,“还有,他真是我哥!”
“你骗我!明明你们俩一点不像!咱仨走出去,我和他被当成兄弟的概率还比较大呢!”
言毕,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怪。
江娅像被突然点通,眼睛在两个又掰扯起来的人中晃荡。
嘶……这么一说,这俩人还真的有点像啊。
江娅的审美很专一,找的男朋友脸都大差不差。
要说她每任男友都是找初恋的替身倒不至于……毕竟她初恋在初中,本来思想还没成熟,那时谈的称得上是前男友里的最低档。
江娅眉心突突的跳,莫名有些心慌慌。
她深深看了眼江渡,尤其停在他的眉眼处。
江渡长的现在和小时候没多大区别,只是小时候会瘦一点、矮一点、黑一点,表情见人会很僵硬。现在人长开了,五官也舒展多了,比小时候柔和不少。
要说奠定她审美的是初中的白男teenager她绝对否定!可除此之外更早的能和她审美搭上边的男人,就只有江渡了……
江娅倒吸一口凉气。
小时候徐玲嘲讽她恋哥,但没说这个恋是那种“恋”啊?!要不是这次回国她看脸拐江渡上床,也许江娅到死都不会察觉到这一点。
兴许早些功夫明了自己是喜欢上了江渡,所以意识到这件事,她反倒没多大的情感波动。
可是不都说缺少父爱的女孩长大后会找和父亲相似的男朋友吗?怎么到她这边就变成哥哥替补上位了!
江娅吞咽下一口口水,不免想:江渡会察觉这件事吗?他会发现自己的前男友和他有几分相似吗,他要是发现了又会怎么想?
江娅当下没有问他这个事的理由。
再说江渡这张统一江娅美商的脸上居然挂了彩,应该是温知时打的,刚好停在眉骨处。
可温知时174的个子,踮起脚都不知道能不能挥拳揍到江渡那块,也不知道江渡怎么会躲不开的。
江娅不懂,江娅摇头。
她这边沉默,另一边还在波涛汹涌。
温知时看江娅盯着江渡脸,哼哼唧唧说:“你是不是心疼他了!你俩就是有鬼!”
江娅翻了个白眼:“我心疼我哥不行啊?”接着就让打发江渡送客出门。
温知时分明还想说些什么,但江渡搬砖练出一身腱子肉,实力摆在那里,丢他出门和丢只小鸡一样。
他同温知时一起出了屋子,门在背后重重关上,沿着院门通过来的石子路同是硌在面面相觑的二人心口。
夏风离奇有些寒,江渡深深看了下温知时的脸,像是在看一幅蹩脚的,街角摆摊的画像摊子给出的成品。
温知时被盯得浑身不适,接着就听江渡低低一声:
“如果可以……我真想作为她的哥哥出生。”
*
江渡回到房间里,江娅依旧坐在沙发上面朝着门若有所思,直至安静下来的空气被从门缝里挤进来的风搅乱,她才恍若初醒。
“你坐过来。”她招呼江渡上前,后者听话地走到她跟前,才看到茶几上多了一个药箱。
“蹲下来。”江娅继续说,话语简短所以分辨不出多少情绪。
她说完总觉自己这话有种既视感,
等到江渡顺从了她后才意识到这跟和狗下指令有何区别。
察觉到自己的主导地位,江娅的神经才有所松懈。江渡也同家犬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做出训狗里最简单的一个动作,抬手盖在江娅膝上的手背。
“你还在生气吗?”江渡问道。
江娅不知其所言,歪了歪头没回答。
她将手从江渡的手心里抽出,薄茧滑过手背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
江渡手里的温度消失,心里漏了一拍以为说错了话,可片刻后,江娅从药箱里取出药水,又重新攥住了他的手。
且并非像方才是江渡拢住她,而是她反过来与其十指相扣。
江娅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渡道:“因为哥哥越界了……我不该对你的择偶指手画脚。”
江娅听了笑得花枝乱颤:“‘择偶’?这个词听起来真怪。”
说完,她手指微微用力,和江渡贴得更近了些,直到后者忍不住发出吃痛的抽气声才作罢。
都说十指连心,手上的血管从指尖连到心脏,由心脏供给养分,而牵连着手和脑的神经,将受到的刺激传递到大脑,再将触感返还回来。
江渡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凉,这份冰凉被江娅手的温度所包裹,刺痛和寒意再回到手上时已经变成酥酥的麻意,放大了皮肉下温热的血液流淌。
中国人在有些方面含蓄得不行,耳濡目染下江娅在上小学四年级时,依旧坚信着男女生牵手会怀孕的谣言,还侃侃而谈其可信依据:
手指的血管连着肚子,握手时女男生的血液交融流到肚子里所以会怀孕。
天真、可爱的言论荒唐的不行,却让江渡至此失去了和妹妹手牵手的机会。
也许这种谣言的初始,是为了把男女有别放到最大化——将牵手和性/爱等同,再强调女孩要自怜自爱。
江娅不会守着所谓廉洁的牌坊,等大了自不会再信这份谣言。
可有一点她不会否认——牵手确实和性/爱有点微妙的关系。
极大的快感下,人的情感抒发难以抑制,一切情感流露不需要靠眼睛也不需要靠嘴巴,只需要靠身体的反应就能让另一个人领会。
牵手也是一样的,紧张、兴奋……变成抑制不住的汗水糊了牵着的另一只手满满。
江娅不嫌弃这种与她互动的人藏不住的情感流露,对江渡更不会。
红药水的味道再次弥散在二人之间,这次没有风扇搅不开的空气,也没有极尽香甜的苹果的气息。
一切都很通畅,一切都很明了。
江娅最后一次擦过江渡眉骨上的伤口,嫣然一笑:
“哥哥,你的手心流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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