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思和爸爸回来了。
爸爸专心研究林施思现在的成绩能考的学校。
仔仔细细地戴着眼镜，在平时练字的大茶桌上把能报考的学校一所一所列出来。
边写边念“这所综合排名高，这所专业水平好······”
又把林施思再进步几分能够到的学校单独列出来，以资鼓励。
林施思一边吃着西瓜一边跳着走过来。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气候好，每年过年前都是晴天。
从爸爸精挑细选的学校了直接圈了一个。
爸爸拿起来看了看“这学校是不错，可是你的分数还差好多喔。”
“别担心，我一定会考上的。实在不行，就服从调剂，总能进去。”
“服从调剂，如果被分配到不好的专业以后找工作不容易啊。”
林施思不在乎的摆摆手“好专业就一定能找到工作嘛，我看什么专业都有人找到好工作。现在哪里能预测得那么准确，还不如把分数都用上，选一个好学校，专业嘛，就当开盲盒。”
林妈妈从房间走出来，听见这句“盲盒，你以为是你买的那些零零碎碎嘛，这可关系一辈子，要慎重。”
爸爸也劝“要不，还是考虑这一所吧。你现在的分数也差不多，努努力还能选一个好专业。”
林施思摇头，“不要，我就要去A大，宿舍环境最好。”
林爸爸“这可是考大学，宿舍环境有什么重要。哪个学校都有宿舍。”
“可是A大的宿舍环境最好，设备最齐全。反正都是读大学，大学四年舒舒服服最重要。”
眼见要为了学校争执，林岫赶忙缓和“现在还没考呢，还有一个学期。我看妹妹上升空间还很大，等到成绩下来再说。”
父母对视了一眼，怕影响林施思最后阶段的心情，还是忍住了没有再说。
等到晚上林施思出去找朋友玩。
林爸爸坐在沙发上叹气“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选择学校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决定了？”
林妈妈发愁，这都只有半年不到了，还想着玩。学校也是的，什么时候改革不好偏偏要现在，影响了这一批考生就是耽误了一生。
“今年影响这一批，明年影响下一批。年年都有学生高考，照你这么说干脆一直不变。也是为了孩子好，现在考试内容都改革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只是让孩子苦读，要跟上新环境。”
林妈妈没好气“你说的轻松，没有改到你头上。”为了改革，即使林妈妈只有两年要退休，可是她也带着一个初中毕业班，不得不跟上步伐，每天晚上回家都在重新备课。
“不行，还是要管管，最后得关键时刻，心野了，就算再收回来，耽误的时间也就过去了。”林妈妈打定主意，没有注意到林爸爸挫败的表情。
“姐，拜托了，你和我一起去嘛？”
因为林妈妈一下子管紧了，不让林施思出去玩，要她用好暑假时间。
早上出门得时候还说“一个月三十天，一天背十个单词就是三百个，做一张试卷，就是三十张，积少成多，开学就比现在多学一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要玩就等到高考完。
林岫接到了看住林施思的任务“妈妈说的对，现在熬一熬，等到高考完再放开玩。”
林施思瘪嘴“考完肯定要玩，但是到时候心情就和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大家还是同学，正是感情最好的时候。”林岫刚有点感动，林施思那么在意同学情谊。就听对方碎碎念“高考完八卦就过期了，听到也没有意思。”
林岫“你是为了聊八卦还是为了玩？”
林施思知道自己说漏嘴，为了换取林岫的支持嘴巴就没停“拜托了，最后一次，这是我和同学放假前就约好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保证，这次就和大家说好，假期不再出去。只要你答应我，我回来就把心思都放学习上。“
即使对方说的很有道理，但林岫还是不同意，毕竟要是被林妈妈知道，想到到时候的场面，林岫一直摇头。
看林岫不为所动，林施思干脆贴着林岫，左边耳朵说一句“磨刀不误砍柴工”右边又说一遍“磨刀不误砍柴工”。
林岫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林施思转了几圈，林岫才想起来，自己和林施思换了房间，她说的是自己贴在墙上的座右铭。
自己读书的时候，感觉坚持不住就会在墙上写一句当下最能鼓舞自己的话。每一句都是林岫在困境中的精神支柱。林岫每天看习惯了，搬卧室的时候也就留在墙上没有在意。
现在被林施思嘴里不停念叨，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有种成为自己案底的害羞。
“行行行，只此一次。”
林施思担心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万一在路上被发现了，毕竟小城市，走几步就能遇见熟人，所以要林岫陪着去。
怕了对方的精神攻击，林岫也没事可做，就跟着去了。
到了聚会地点，林施思和朋友一见面就叽叽喳喳聊个不停。人来的陆陆续续，话匣子却没断过。
林岫干脆一人一杯饮料，点了一桌小零食。收获一群稚嫩笑脸“谢谢姐姐。”
林岫没什么想做的，坐在一旁，用平板找了一部电影看着。已经很久没有花时间看完一部电影，林岫也没有那么专注，漫不经心一边看一边听林施思还在聊。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不完的话。偶然间听见曲星野的名字，林岫恍惚还以为听岔了。
把视频暂停，听见林施思他们还在聊。
“要不是刚当班主任得第一届就闹早恋，王老师教的这么好，早就当上教导主任了。”
“叫什么名字啊？”
“曲星野和童檬”
周围的人发出小小的嘘声“听起来就很偶像剧耶。”
“算了吧，才被发现两个人就撕破脸，后面那闹大了直接分道扬镳。”
“而且，男的还和校长大吵一架才走的。”
比起早恋这种同学间私下讨论的话题，和校长吵架更吸引人注意。
“哇，不会吧，你怎么知道？”邻座的同学一脸质疑，打趣“你当时坐的后排？”
被质疑的人的着急证明自己“我哥哥就是那一届的。当时闹得可大了，两个人都准备私奔了，女生家长直接跑到学校闹。我哥都被喊去问了好几次话。”
“怪不得王老师防我们早恋，严防死守。考试前两天我和隔壁班男生讲了几句话都被喊去办公室说了。”
一个女生神秘兮兮“你这算什么，上次我去王老师办公室，就只有他一个人在，我进去拿试卷，结果风把门吹关上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王老师一下子跳起来冲到门口把门卡住。”
大家一下想象得到当时得画面都笑了。
林岫不自觉凑近了听，林施思看见了还以为姐姐无聊了“姐，王老师不也教的你吗？”
“啊？是吗。”林岫一下子被问住，不太相信，虽然高中的老师也姓王，但是和林施思口中的形象差别很大。
林施思笃定“就是一个啊，我开学的时候妈妈就说刚好我的老师就是你当年的。还说要是我考不好，到时候她都不好意思去开家长会。一个孩子成绩好去开，另外一个不好去开，想想都害臊。”
林岫记得，王老师是班主任，对女生也不是这种风声鹤唳的感觉，除了学习，很关心大家的心理健康。
林岫有段时间因为身体不舒服，定下的计划没有完成，自己给自己太多压力，情绪不好。王老师第一时间发现，还悄悄联系了父母，让家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些都是林岫毕业之后，妈妈才和自己说的，因为对方的细心和负责，知道现在，林妈妈提起当时的老师都很认可。
有了共同的老师，大家聊的更热切了。
“王老师之前什么样啊？我听其他老师说，他是学校最帅的。”
林岫回忆了一下，记忆里的王老师，确是很帅气，穿搭也很好看，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认真打理过，而且是很适合他的文静沉稳风格。当时班上的男生，哪个没有几件王老师同款。
不像是林施思口中只管教学，平日胡子拉碴，成天黑色外套几年不换款式的人。
“不会吧。怎么到教我们就变成邋遢大叔了。”
林岫笑了笑，现在还是关注老师的阶段，等到上了大学，每个学期都要换不同的老师，光是记住所有老师的名字和样貌半个学期就过去了。
“对了，噜噜怎么没来，不是约好了假期一起的嘛。”
妹妹皱眉“她这个假期都不来了，说是她妈妈要带她去省城看病。”看大家都很担心，补充“就是她睡觉的事情。”
大家话题一下跳跃到了没有来的朋友身上，林岫本想再继续问问关于曲星野当年的事情，但是听到关于睡觉，脑中的神经一下子就灵敏的触动。“睡觉？”
“是啊，之前除了晚上，宿舍大门都是关着的。大家都是在教室午休，上学期说是为了保证大家的休息质量，就打开宿舍门，让大家自由选择在教室还是宿舍。”
“噜噜在宿舍睡觉，午自习都睡过了。大家就跑去宿舍围观噜噜睡觉。”说到这，林施思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当时看噜噜睡得太沉，喊不醒，还把纸巾放在鼻子上，看着它一上一下吹了半天。一群人因为这事笑了噜噜好久。
“就是因为睡得太沉，担心身体不太好。”
听起来，和自己有一点相似。林岫理解噜噜妈妈的着急，要是自己现在也是高三，父母肯定也一样。
不过，妹妹她们并没有觉得有多严重。笑嘻嘻说着自己身边睡过头的糗事。
“我哥昨天午觉就睡得可沉，还把门反锁了，喊都喊不醒。最后换了门锁，他出钱还被爸妈教训了一顿。哈哈哈”
“我有个阿姨也是，吃饭的时候突然睡过去，一桌子菜都推倒了，醒过来第一句话‘今天这菜有点麻啊。’”
林岫看大家越说越开心“睡得那么突然，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大家互相看了看，一起摇头。“只是睡觉而已，想睡就睡好了。”虽然身边都有人因为睡眠改变了生活方式，但是好像都没把这个事情当作问题。
林岫有些迷茫，更多的是羡慕。似乎家乡的人们对于未知有一种无畏的安然。即使无法理解突然改变的睡眠的前因后果，没有全面的诠释它如何降临，如何挑选，如何运转，就算真切地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也毫不在意。
就像很多人不知道芯片如何在那么微小的地方刻录无数晶体管，让各种设备运转，没有人因为其难以理解的复杂和精巧而心生恐惧。人们知道一些人的睡眠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不影响继续安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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