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下午，林檎乘坐出租车，来到和洛茯苓定好的烤肉店。
洛茯苓搂住她：“今天咱们吃顿好的，把周末没吃的那顿补回来！”
“干杯！”
清清爽爽的果汁下肚，正好解了烤肉的油腻，两人互相分享着学校里的八卦和趣事。
“对了林林，”洛茯苓盯着她的眼睛，突然转移话题：“周末那场车祸，你确定没有受伤吗？”
林檎眨眨眼：“没有呀，医生说我只是低血糖晕倒了。”
她搅搅杯子里的饮料：“那你晕倒之前，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比如……蛇？”
林檎假装思考：“我睡得可香了，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确定没骗我？”
“……当然没有啦，”说完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嘛？”
“你身上有蛇的味道。”
“哈哈哈，”林檎干笑：“茯苓你想啥呢，马路上怎么可能会有蛇呢？”
“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洛茯苓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药包：“喏，送给你，我做的福禄小药包，可以给你带来好运哦。”
林檎口袋里的小蛇微微动弹，她闻了闻散发着清香的草药包，向洛茯苓道谢：“谢谢你呀，我会一直带在身上的！”
话题再次转移到两人彼此的近况上。
洛茯苓是单亲家庭，她的父亲在她四岁的时候意外去世。母亲洛闻音，靠着做草药包的杂碎活拉扯她长大。洛茯苓懂事后，一有空闲就帮忙做草药包，她们家总是萦绕着一股草药的清香。
上大学后，洛茯苓得空也会做各种草药包赚钱，时不时送给林檎一两个；林檎也会给她点奶茶作为报酬，毕竟药包还真有助眠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檎才不愿意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洛茯苓，怕她担心。
……
周末，调查局基地。
林檎结束了一天的剑招练习，她已经能流畅完整地打出来两式。
岳言师姑建议她注意呼吸和剑招的结合。所以在刚刚的练习中，她特地试着模仿越女的节奏。
越女的呼吸绵长，节奏韵律独特，随着剑招的幻象有所调整。但林檎没有打出来幻象，仅仅依靠模仿，还是抓不住呼吸的时机。
不要紧，慢慢来就好。
她喝了半杯水，看时间还早，收了剑去厨房看看。
纪寒星留在工作室内，崇河在写周报，岳言在照看园内的花草鸟兽，所以厨房里只有神山也一人。
林檎试图和这位高冷的考官处好关系。
“神山也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神山也忙着切菜，连头都没抬。
林檎：“反正我也没事做。这个白菜是不是还没洗，我来吧。”
她将白菜一片一片摘下洗净，一边挑起话题：“张玉老师要求我们去医院做前期调研，你有想法吗？”
神山也起锅烧油。
“我打算去市一院看看，全国都排的上号的三甲医院，肯定比较权威。”
神山也把腌制好的炒肉丝加入锅中。
“我想着你要是还没去的话，我俩可以一起。”
白菜下锅，水和油碰撞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我就问问嘛，你不去也没关系的！”
林檎说的嘴干，咕噜咕噜把水喝完，刚想倒水，却没找到热水瓶。
神山也默不作声地从底下拎出热水瓶。
“谢谢你啊神山也同学！”
林檎用精湛的刀工切土豆丝，换了个话题：“话说，做了两年同学，没想到你竟然是捉妖师，能说说你是怎么成为捉妖师的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这一周都是如此，她努力挑起话题，神山也一言不发，专心忙自己的事情。可她记得之前在领域里面，他还挺好说话的呀，有问必答。
林檎想入神了，没注意手下的刀，不小心给手指切了口子。
诶呀，用纸擦一下。
“来隔壁休息室。”神山也丢下这句话，转身出去。
林檎还以为他嫌弃自己吵，刚跟着过去，就看到他从黑色双肩包里拿出碘伏和绿色药膏递给她。
林檎给手指消毒上药，再用创可贴贴上，抬头看见神山也盯着她的斜挎包。
“这个药包是从哪儿来的？”他终于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林檎转头看见斜挎包上的红色小药包：“朋友送给我的，怎么了？”
神山也手指微动，轻声颂念。一串轻灵的铃铛声出现，于药包处震荡了六次。
“是六级治疗类灵符。”
……
是谁送给洛茯苓的灵符？
直到回到寝室，林檎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洛茯苓和她自小一起长大，她从来没见过洛茯苓练功的样子，不像是捉妖师。
可回想起洛茯苓在给药包前说的话，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是伤口吗？
林檎摸了摸脖子，灼烧感彻底消失，而且她用过治疗符，按理说不会留下印痕。
要不要问问她？可是要怎么开口呢？
林檎陷入了纠结。
郭邈正在护肤，见林檎满脸纠结的样子，问道：“你盯这药包十几分钟了，在想什么？”
“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
“是洛茯苓送你的吗？”
“对。”
郭邈摸了摸药包：“这是次州的真丝绸缎，一匹就要两三千。”
她轻轻闻了闻：“草药我倒是分辨不出来。如果需要，我可以派人去查。”
“谢谢大小姐，暂时不用啦。”林檎摩挲着药包，打算再问问神山也。
“神同学，可以问问你，普通人有什么渠道能拿到灵符吗？”
五分钟后，对面道：修行者交易市场；星月杂货铺；捡到。
林檎：多谢！
她打开知识手册，翻找一番。
星月杂货铺，在九州各地开设的奇珍异宝交易所，普通人也可进入。老板是九级修行者星辰。地址是xxx。
修行者交易市场，每月初一十五，于xx路xx号xx楼开放。
位置都很偏僻，不像一般人会误入的地方。
所以，洛茯苓真的是捉妖师。
林檎第一反应是庆幸，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还有朋友能和自己一起。
她立刻联系洛茯苓：茯苓，明天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对面回的很快：“好啊～去老地方？”
林檎：嗯！
……
第二天晚上，茶餐厅包厢内。
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林檎将缠绕在自己手指上的小蛇轻轻放在桌上。
“它叫糯米糍，二级小妖，已经和我滴血认主了，可惜我听不懂它说话，不知道能力是什么。”
说完，她试探着看向洛：“你觉得它可爱吗？”
洛茯苓表情错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林，原来你……觉醒了。”
林檎简要讲述了进入宝塔后发生的事情，隐瞒了梦境里的师傅。
洛茯苓眉头微皱，眼里满是心疼：“那天我看到你的脖颈上有手印，担心你被蛇妖上身，这才送你一个护身符。林林，在宝塔里的时候你受苦。”
林檎的轻拍她的手：“我皮糙肉厚，没什么的。倒是你，茯苓，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捉妖师的？”
洛茯苓的目光透过她，回忆着从前。
“我的妈妈洛闻音原本是阳州洛家第四十九代捉妖继承人，自小和神家长子神羽定下娃娃亲，但我母亲生性自由，不喜欢包办婚姻。后来在领域里与我的爸爸纪延结识并相爱，为了我父亲，她誓与洛家老死不得往来。
“婚后他们也过过几年好日子，但我爸爸在接受委托铲除妖物的时候，被朋友暗算，失去了性命。我妈妈不愿回洛家，便带着年幼的我在外靠制作灵药灵符过活。”
“我是一个药师，只会制作治疗符和灵草药包，母亲从没教过我如何对付妖怪。”
“林檎，我是不是很没用？在你受伤的时候，都不能第一时间赶来你身边。”
说到这里，洛茯苓的脸上划过一滴清泪，林檎伸手帮她抹去。
“怎么会呢？茯苓，你的草药包很管用，我室友都夸赞你心灵手巧；而且我都处理过伤口了，你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受伤，洞察力很强啊！”
林檎摸摸她的脑袋：“茯苓，我真的很开心，在这个捉妖世界，还有你陪着我。”
洛茯苓撇过头：“林林，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我不没给你灵符，你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你背着我偷偷加入官方组织啦？”
她害羞了，还想转移话题。
林檎吸口饮料：“我这不是还没稳定下来嘛，稳定下来肯定会和你说的！”
洛茯苓好奇问道：“你们调查局招人标准是什么？我能加入吗？”
“不清楚诶，我回头帮你问问？”
“好好，”洛茯苓小鸡啄米式点头：“要是能领份工资，我妈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印象中的闻音阿姨温柔善良，待人和善，没想过竟是这么刚烈的性格。
二人吃了些甜品垫垫肚子，林檎想到了什么：“后来有查到害死叔叔的人是谁吗？”
洛茯苓摇头：“我母亲动用全部人脉，只查到是混沌会的成员，信奉地狱恶魔阿斯莫德。”
林檎猛地抬头：“混沌会？阿斯莫德？”
“混沌会是此方各地一群崇尚地狱之主及其手下的邪恶组织，他们以杀戮和毁灭为信条，向懵懂的妖怪传教，往往在当地造成破坏。”
说完，洛茯苓追问：“看你的样子，是认识他们吗？”
“莉莉丝教堂里的蛇女塞拉，就是阿斯莫德的信徒。我以为恶魔信徒只存在于卡奥斯那边，没想到九州也有。”
洛茯苓笑笑：“当然，卡奥斯、艾尼基那边还有我们九州古神的推崇者呢。”
林檎了然地点点头。
“如果以后有恶魔相关的信息，及时告诉我，”洛茯苓叹了口气：“万一他们有我爸的信息呢。”
“说起来，叔叔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
林檎以前在她家过夜的时候，只看见过她们母女的合照，从没见过洛茯苓父亲的照片。
洛茯苓在手机里翻找许久：“喏，这是我爸妈婚纱照。”
洛茯苓的父亲五官轮廓分明，浓眉大眼，举手投足透露着一股潇洒之气。洛茯苓有六分像他，尤其是右眼下方那颗显眼的棕色小痣。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林檎回忆良久，没什么发现，或许是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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