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毛绒大鹅从半圆形的建筑旁探出头，被迎面吹来的风晃了晃脑袋，背着白色毛绒大鹅背包的男人，长腿一跨出现在张祇视野。
男人面容清俊，满身毛绒的物品弱化了眼底的漠然，特别在男人那双眼睛处，看得仔细可以发现男人左眼眼球的转动速度慢于右眼。
张祇看向如风一般存在感不强的柯睿：“？”
“这是……”
张祇好奇的目光地扫过柯睿身上毛绒绒的小挂件。
左眼学着右眼缓缓转动，柯睿朝张祇伸出手，风掠过他发丝，只听空气中传来他的声音。
“挑战者柯睿，奉上左眼作为赌注。”
脸色一凌的张祇：“！！！”
不敢相信听到的直播间：“？！！”
眼眶中剧烈扭转的左眼：“！！！”
周遭骤然安静，耳边只有风穿过的呜呜声，柯睿平静坚定的右眼对应的是左眼的疯狂转动，它在逃离。
张祇的声音给疯狂挤出左眼眼眶的眼球判了死刑，挣扎停了下来，眼球转动看向面前的人类物种，那是一种什么眼神，恨意，不，应该是一直高高在上突然被路边蚂蚁咬下半块肉很惊奇、痛意上头的愤怒。
“我接受。”
风中传来张祇压低的嗓音，嗓子紧了紧，声线里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沙哑。
柯睿平淡如水的右眼添了几分解脱的笑意，不过片刻又掩藏在眼眸深色下。
如果周围有声音，声音最大的一定是不安转动的左眼，第二就是两人的直播间。
［柯睿你疯了吧，什么挑战要你拿眼睛当赌注！你一个攀爬界的长胜将军凭什么要拿眼睛当赌注，你不知道你的眼睛对你有多重要吗！］
［眼睛重要吗？用你脖子上挂的狗头看看柯睿左眼的眼睛真的正常吗？一颗正常普通的眼球会违背主人的意愿自己生出意识吗？］
［撇开事实不谈，就算柯睿的眼球是别人的也……等等，我突然想起，柯睿眼里的眼球是别人的，那他自己原来的眼球又去哪里了？］
［我去，细思极恐啊，看了这么多年柯睿的直播，我从来没有发现他的眼睛是什么时候换掉的？你们有看到过吗？］
［都没有，那就奇怪了。］
比起柯睿弹幕从最开始、疑惑、反思，张祇直播间从头到尾都是骂声一片。
[女神女神被主播利用，男神男神被主播利用，主播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停下你的祸害之旅。]
[主播你不会真的在妄想第一名的宝座吧？能走到第二名的位置纯属侥幸以及被对的主播带起来，你该满足了，别总想着做什么白日梦，别到时候成为小丑，被嗤笑的可就是你自己，呵呵。]
张祇凑近平板在听筒处语音输入：“易弘，抓紧时间。”说完，直接将平板一个空气平移出即将笼罩他的屏障。
“不是妄想，那就是事实。”
张祇的接受让柯睿的挑战成立，被算计的左眼从柯睿眼眶中无伤飘出，飞自从两人正中间，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时生出淡金色的屏障，屏障彻底笼罩两人，张祇身后的半空是顺着**味道飞来的黑色长形虫，它们飘在空中像是看不到屏障直接撞了上去，没有视觉的它们能够感觉到它们与“美味”不过不过咫尺，不甘心再次撞了撞。
透明墙依然存在。
张祇感知到什么转过头就见刚才疯狂攻击吸食7985玩家血肉的黑色长形不明虫子出现在他身后，疑是想要重演7985玩家的戏码。
“他真的死了？”
张祇语气中带着一点不确定，毕竟7985玩家是他遇到实力不可估量的玩家，如果假死根本不能逃过来自这个世界的审视。
黑色长虫依然在撞击屏障，淡淡的波纹出现又消失。
再次准备撞击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空上悬挂的眼球诡异胀大从中部两侧裂开一个口，一张嘴黑色条形长虫被它咀嚼吞下。
张祇：“！！！”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凌驾于人们的意愿之上？
失去一只眼球的柯睿见怪不怪，只见白色大鹅头饰垂落下一块白色鹅爪形状的毛绒布遮盖在柯睿左眼眼眶前，柯睿似乎摆脱掉麻烦，整个人变得轻松自在，要是没人说他们正处于挑战阶段，别人只会误以为两人坐在天台上看风景，要是手边再多几罐啤酒就更像了。
“这就是天。”
张祇扭头：“天？”
天道？真的假的？他不过是为了拦住7985玩家瞎编的天道，最后事件一路朝着他想要但不可控的方向滚去。
根据柯睿的话已经张祇无辜惊讶的表情，直播间的众人突然联想到刚才诛杀“天道”的事情。
[等等，我突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想。]
[楼上别说，我也想到了。不会是真的吧？]
[大惊小怪什么，又不是我们了结他的生命，所有人都在，最重要的是这事最开始就跟主播有关系，所以说柯睿干掉主播就是为民除害，我们应该感谢柯睿勇敢站出来。]
轻飘飘的几句话将责任全部推卸干净，清清白白的他们都是被张祇染黑的。
“它的身份不重要，重要是现在。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成为什么主播，想要踏出这里只有打败我这一条路。”柯睿道。
风卷起两人的发丝，寂静的空气变得躁动。
[卧槽，真的要打起来吗？你们谁距离进上楼顶看看现场情况呗。]
[是我们不想吗？是被天台拒绝，天台口的铁门跟被锁上一样根本开不了。]
张祇凝神望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道：“我们比什么？攀爬？这里已经是最高的楼层要比只能下去……”
柯睿摇摇头：“不，我们比拳击。”
[主播会拳击吗？]
[主播连拳击手套都没摸过，会毛线拳击，攀爬才是主播的拿手好戏。]
[挑战不挑长处挑短板？搞毛啊。]
张祇原以为会选择攀爬，拳击……
他诡异沉默了。
[主播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什么都会吗？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我就是说主播躺平不好，为什么要起来瞎奋斗，这下好了吧，遇到不会的吧。]
[我男神是柯睿，我就问一个问题，千万别打我，就是你们有见过主播练习拳击吗？]
[哈哈哈，楼上不用那么谨慎，主播纯属瞎猫碰死耗子，他之前根本就没玩过这些娱乐活动。]
总结一下，两人对拳击啥也不懂，是菜鸡中的菜鸡。
那他们挑战……干什么？
有人发出灵魂般的拷问。
没有人回答，因为在柯睿挥拳破空之时，红色的手套已经套在柯睿手中，张祇下意识伸手一挡，蓝色的手套凭空出现。
张祇余光落在厚实的手套上，提供拳击装备？
[主播干他，别躲啊，起来往脸上干他，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顶着一张破脸整天谁也不爱搭理，不就会点攀爬，还以为能力有多强？]
[咋的，柯睿直播间当孙子，张祇直播间当老子，是吧，浑身没点本事连骂人都要站二里地才敢吗？]
[？这玩意还带远程狙击，都跑到这里来丢垃圾，都怪主播整天惹是生非，一天到晚把要当第一大主播挂在嘴边，吸引得都是什么人啊。]
张祇抬手打偏柯睿压制的拳头，脚步往后一挪，眼底闪过一缕沉思。
柯睿和他一样根本不会拳击，手上的动作全是单方面殴打。
挥拳，拳头与拳头多次交锋，砰砰砰的声音在天台处响起，汗珠划过背脊，张祇脚步微微往旁边移动。
柯睿紧随其后，汗珠滚落眼睫，或重或轻的喘息声从鼻腔、口腔中滚出，热气笼罩着露出的皮肤。
“再来。”
[要变成热气了，太阳底下打拳击，主播你是怎么想的？]
[主播果然还是跟人交流太少了，竟然能够相当打拳击这件事，不过主播也是帅的。]
[打得我狼血沸腾，主播上啊别光嘲讽，要我在现场，我直接压着对方打，把对方打成猪头，让下次看到我就不敢跟我打招呼。]
蓝鸠杉撑着下颚，快速浏览信息：“拳击？柯睿的左眼飞了出来说是天道？张祇被挑战？”
指尖敲击桌面，一向不拔尖的柯睿竟然会主动挑战一个刚升上来排名不稳的小主播，蓝鸠杉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原来是这样……”
[什么？主播又想到什么？主播你的热度要被张祇反超了，不做点什么吗？比如找人干掉张祇。]
[楼上清醒一点，那可是天认可的挑战，没有出现结果谁也出不来，属于……嗯，斗蛐蛐。]
[形容得太贴切了，那就是斗蛐蛐，我看上去的人根本打不开铁门跟别说做点其他的。]
蓝鸠杉关注点不在热度上，而在那颗眼球，要知道她当时的热度同样表身前三名但也被第二名强行压制下去，热度骤降，被迫稳定到前五十名。
“那只‘虫子’没死？带了防毒面具？”蓝鸠杉突然对潜入的易弘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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