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清闲着，许优最近天不亮就被教练喊去练习科目二。早上上班的时候状态都有些困倦。今天的工作内容依旧是轻松而又乏味的，这种好日子再过下去，许优应该很快也要“自愿离职”了。
许优打开手机，昨天那条视频热度今天为止是5w点赞，几千的转发。由于没有直接曝光是哪家公司，评论里都在猜测是哪家公司。长济几家公司的官号都赶着出来澄清；还有人在底下吐槽自己的公司视法律为无物。她草草浏览了一下，就关上了手机。
视频里的内容还不算重磅的，甚至没有把镜光的名字标出。作为首发，这个热度许优还是挺满意的。
后续的材料，她现在还没有。她打算这周找个时间私下约见老许一面。那天和老许说的打印机，其实是让老许去黑入打印机。
打印机是办公室里最容易被忽视最容易泄露秘密的机器。
距离上次聊天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上周她才通过陈茸约见了面面。这次约见收获了不少消息，比如洪海翔近期把许多项目都外包给“上乘文化”这件事。
如果老许这半个月如她所说黑了打印机，他手上应该就有相关的合同、发票、流水。
这些信息里只要有一点漏洞，她就多了一分筹码。她真相快点解决掉这桩事情，如果洪海翔下去之后，何见明会不会回来？她摇摇头，感觉自己想得太天真，两家公司虽然都很出名，但一个车企一个媒体，都不是一个等级，怎么对比。而且，塞斯的舞台更大吧，在那里何见明应该有更大的舞台，她应该也会很喜欢那里吧。
距离赖嘉俊爸妈规定的日期只剩不到三个月，这三个月，可以做到吗？
那天情急之下说出的话，让她每时每刻都在想要怎么在几个月的时间内让赖嘉俊晋升。
赖嘉俊的爸妈问她和赖嘉俊是不是普通关系。
她的回答是：“不是。我喜欢他很久了……”她假装出一副害羞不敢继续往下说的样子。他爸看着赖嘉俊也对此不知晓的样子，还以为自己不小心戳破了女孩子藏了很久的心事。当下就说：“嘉俊，这是怎么回事？”
赖嘉俊也被许优这一出搞得摸不着头脑。
没说有这段啊。
“是我一直单恋他。”许优继续演着，偷偷地向赖嘉俊投去观察的目光，落在赖嘉俊他爸眼里俨然就是女生暗恋男生，在确认暗恋男生的心意。许优趁热打铁：“这几天看他一直没有来公司，也没有回消息。刚好领导要派人过来慰问，我就说我要来。”
赖嘉俊他爸看着赖嘉俊，赖嘉俊低着头。
“咳咳。”赖嘉俊他爸咳嗽了一声，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便参与，你们聊吧。”他离开了客厅，回了房间。客厅一时只剩下赖嘉俊和许优。
“许优？”赖嘉俊发出一声疑问。
许优脸上早已没了刚才那副害羞姿态，她说：“我会和你爸说，希望你能回去。你和你爸说话也一定要透露出自己想回去的决心。怎么说，你应该会吧。”
他看着许优，点了点头，吐出一句话：“许优。你一直这么大胆吗？”
许优觉得自己刚才所作没有什么。她反问：“怎么了？”她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达成她的目的，只要能达成目的，方法不重要。她脑海中浮现这个想法时，她也有一瞬的出神。
过去她曾思考过，自己不喜欢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种人。她心理有些沉重。
“没什么。”赖嘉俊没有把自己内心想说的说出，他对许优说：“谢谢你。”
在说服赖嘉俊父母之后，她回去的路上，发现公寓的路这么暗。走在石板路上，她想了很久，自己成长了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满于洪海翔取代了何见明，最终成了过去的自己所不喜欢的那种人。
可那又怎么样？
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是自己的选择。而且，她对做这种事情并没有多大反感。
那就是正确的。
她给了自己答案。
她看向右边的赖嘉俊，他仍在按照洪海翔的指示做事。这是许优和他计划好的，赖嘉俊保持现状就可以。除了洪海翔有什么针对性的事件，才需要告知许优。不然两个人在公司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
后方的老许还是每天在专家岗上干着一些杂活。虽然复杂，但洪海翔似乎也没有打算特意针对老许的样子。
直到两天后的下午。
前端部门打起十二分精神工作中，不为别的，因为上面通知了总监今天要过来安排工作。大家表面都在工作，耳朵都竖着听门口的脚步声，心里都在猜总监什么时候来。
约莫三点十分左右，门口一阵踩踏声，听声音来了不少人。估计设计部这次整个部门下来了。先进来的是面面，她进来之后，站到一边，手上拿着笔记本。洪海翔在她后面进来，站到最中间的位置，身后跟着一群设计师。
“总监好。”
“大家都到中间来。今天主要是来安排一下工作，说完我就走。”他让面面把笔记本端到他身前，他看着屏幕上方说：“近期我司与赛斯公司要继续配合第一季度的广告。这次项目体量大，也很重要。其他的项目都先放一放，我和设计部也是这么说的。我司一直保持着与赛斯长期合作的友好关系，希望大家在这次项目中好好配合！老李小赖，你们要好好分配工作，不要出现任何漏洞。”
他说完之后，大家应和着：“好的。”
“老许。”他忽然点到老许的名字，老许站在最后面应了一声：“我在。”
“这次项目重大，需要一个有资深经验的负责人，我想来想去，没有想到合适的人。最后想到了你，你作为专家最适合扛这桩大项目。”
老许正想找个理由拒绝掉，洪海翔却是不容他拒绝，继续说：“人手不足，这次还是会请外包团队助力。”
“走吧。”他转身去了下一个部门。办公室里，老李开口道：“总监还是这么看重老许。”
老许听见了，他客气地说：“只是在大家做完之后再过一遍而已。”
老李听了依旧不满意，不知道上面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老许复位了吗？
许优站在老许旁边，两人走到座位上，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目光。
“老许。”许优坐在对面，这家饭馆是老许找的。他们这些人在当地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哪个地方保密性好不容易发现，他们都知道。坐在这里面，许优放心地和老许交谈。
老许坐在对面，他也不多说，从口袋里拿出一份U盘放在桌面上。
“这是我之前在打印机里找到的。”
“老许不愧是你。不用说都知道我为什么约见你。”
老许夹了颗花生米，嘿嘿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见我。却不知道你要这份的目的？”
许优没有回答，见许优神情似乎在思索，他猜测：“你是为了某个人？”
许优抬眼看着他。
“那我知道了。”他让许优不用说人名了，又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她让你做的？”如果是她让许优做的，那完全多此一举啊，因为她可以直接找自己要。
“没有。我想这么做。”
“哦？”老许不知道许优想这么做的契机在哪，难道是因为春节值班？
许优见老许还在猜，随口说：“我想帮赖嘉俊一把。”
老许更惊讶了：“所以我之前说你们俩有意思没说错？”
许优没想到老许会误解至此，她随口说道：“没有。只是觉得他应该在那个位置上。”她帮赖嘉俊上位，只是刚好在她拉下洪海翔计划中顺手的一件事而已。
“其实你不用再做这些的。如果，我能翻身。你知道，我是一定会提拔嘉俊的。”老许开口：“嘉俊从刚入职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他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踏实、谦虚、向上，我也愿意培养这样的人。但是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你来做，而是他来做，我或许还是会选择他作为前端的主管。”老许说出了一番超出许优理解的话。
她不禁发问：“为什么？”
“管理岗不是技术岗。”他说完，许优似乎明白了什么，还有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江怡然。
老许叹了一口气：“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后面的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没准我这次翻不过身了呢。”他说着呵呵一笑。
许优打量着老许，她又问了一个问题：“把你调到专家岗，你那时候有想过离职吗？”
“当然。”
“那为什么没走？”老许在业内也是有知名度的，何况他手上那么多人脉，接点私单，成立个人工作室应该也不难。
“我这把年纪也不说什么情怀了。情怀都是骗骗年轻人的。我就这么说，我就是想再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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