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许优去考了科目一，这会从考场出来，她已经过了刚才那股困劲儿，陈茸看到她从考试大厅里出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陈茸问。
许优点点头说：“过了。”
“欧耶！”陈茸一声欢呼，周边的人避开了她们俩，许优笑着说：“只是过了科目一而已。”
陈茸小声说：“你不懂。我们中午去吃什么好呢？这会还很早，吃午餐好像不对劲……”现在才十点多一点，吃午饭实在太早了。外边的太阳光照进等候大厅，两个人下了楼梯。
走在外面的石板路上，阳光晒在她们的身上，这个时候的太阳暖暖的，许优问：“要不要去我兼职的那家咖啡馆坐坐？”
“可以啊。”
陈茸开着她的剁椒鱼头，没一会儿就到了。她们到的时候，奕奕姐也刚到不久，她正在吧台上忙着，这个时候应该在查看昨天的流水，或者预热机器。两个人走进去，奕奕姐抬头看见是许优，她脸上有欣喜的表情。
“小优。好久不见了，新年好啊。”奕奕姐腾出手来打招呼。
许优看了眼她的菜单，菜单上有了新的咖啡种类，她问：“奕奕姐。你研发了新的咖啡吗？”
“是呀。要不要尝尝看？”
许优点了一杯新品，陈茸站在一边，还不知道要喝什么。
“来杯热拿铁吗？”许优问。
陈茸缓慢地嗯了两声，她的眼睛看向一边的甜品柜说：“其实我有点想吃蛋糕。”
“你想吃哪个？”陈茸选了个红茶蛋糕。
“你要自己做吗？”奕奕姐点好单之后问了一句。陈茸看着许优说：“你给我做你给我做。”
奕奕姐笑了笑，对许优说：“你的那杯我做，你朋友的交给你啦。”她说完，就到一边去做咖啡了，许优在洗手池洗了手，按下磨豆机，用手柄装好粉，扣上机器，棕色的液体流入杯中。许优拿起倒进杯子里，拿出倒好的牛奶，准备开始打奶泡，蒸汽飘在空中，一杯咖啡开启咖啡店的新一天。
“你这个图案拉得还不错。”奕奕姐看着许优拉花，她说：“还以为你这么久没来，手艺会生疏呢。”许优不固定来这里兼职，有时奕奕姐这里并不需要人手，有时许优身上也有事。
许优看着奕奕姐放在托盘上的咖啡，问了声：“我的也好了？”
“嗯。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她又继续忙碌着，许优把拿铁放在托盘上一起端了过去。
陈茸拿着手机又是一顿拍，许优走近，陈茸才收起手机。
“没事。你拍吧。拍完给我看下就行。”陈茸还有些担心许优会反对自己拍她的照片呢，她都想好怎么解释了。陈茸暂且忍住了问她这个问题，先拍食物先拍食物！
光照充足，早晨安静的咖啡店。
“这个早晨我觉得超级棒！”陈茸小声地发出感叹，她喜欢这个时刻。陈茸坐在她对面，看着陈茸拍照的样子。不知不觉中，她轻轻感叹道：“嗯。我也很喜欢。”她喜欢这种氛围。
时间在咖啡馆里慢下来了，这是一个可以尽情感受时间的空间，不为时间的流动而担忧，只是放空。
陈茸拍好了放下手机，她双手环在杯子周围，看着杯子里的爱心拉花，她说：“许优，能和你做朋友真好。”她拿起杯子品味着朋友亲手做的咖啡，嘴边留下一点幸福的奶泡。
奕奕姐做的这杯也很合许优的喜好。她喜欢这股橘皮味道。
“你看。我给你拍的。”陈茸拿过手机给许优，许优认真地看了起来。照片上的自己手端托盘，神色带着那时未察觉到的一丝愉悦，也许是因为考试考过了，也许是因为咖啡馆的氛围。
“你的拍照技术很好。”
“哎呀，是你长得好啦。”陈茸拿回手机，对着照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我文案都想好了……”她抬眼看了一眼许优，暗示着许优自己能不能把这组照片发到网上。
许优低头抿着咖啡，小声说：“可以。”
陈茸毫不犹豫地动手开始编辑，速度之快，许优的咖啡都还没喝到一半就已经发出去了。
“你终于知道不能白瞎你这张脸了！”陈茸抱着手机，面上似有看不见的眼泪，她诚心发出这样一句。
奕奕姐被陈茸这一声吓到，忙问：“怎么了吗？”她从吧台看过来，许优转头对她说：“没事。她说蛋糕太好吃了。下次还要来吃。”
“好吃就好。吓到。还以为怎么了。”确定没事之后，奕奕姐走进后厨，让许优顺便帮忙看一下店里。
陈茸一个人把蛋糕吃了大半，在最后一口还没吃掉前，也许是良心发现，她开口说：“许优，这蛋糕很好吃。你也吃啊。”
“不用了，你吃吧。”那一小口还是让陈茸吃了吧。
陈茸坚持要把最后一口给许优吃，插在叉子上喂到许优嘴边，许优推阻：“我回个消息。你吃。”见她真的有消息要回，只好收回叉子，小声嘟囔许优没口福了。
许优的VX上收到几条消息，还是那个熟悉的飞鸟头像，只不过许优很久没有收到她的消息了。她看着屏幕上的消息，右手不住地在咖啡杯手柄上摩梭，消息连着弹了两下，又没有消息了。
许优点开对话框。
“今天天气很好。你和朋友去咖啡馆了吗？”
“咖啡看上去很好喝。”
许优看着正无聊玩手机的陈茸，忍不住一笑。这一笑引来了陈茸的好奇：“你干嘛对着我笑？”许优正色，陈茸觉得许优有些奇怪。
许优正要打字回复，屏幕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你今天看上去也很精神。”
和她预期里猜得分毫不差。何见明关注了陈茸的红薯。
许优回答：“今天去考科目一了。考完和朋友来喝咖啡。”
后两句她没想好怎么回，对面估计也是，她又打下字：“天气很好。你呢，在做什么？”
何见明发了图片过来，照片里是一张对镜自拍，何见明穿着瑜伽服，身上还出了些汗，看样子是刚做完瑜伽。许优对着屏幕摁了两下，照片一下放大来。
“这是你之前的上司吗？”陈茸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许优把手机拿开了，陈茸这下感觉非常有问题：“不就是你之前上司吗。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玩你的手机。”
陈茸自讨没趣地闪到一边。
许优拿出手机，看到对面发的消息，她说出了很多汗，这会练完休息一下，等下准备去洗个澡。
“好。”她想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打了字又删除。
陈茸又凑了上来：“许优让我看看呗……”她看着许优还没删完的“什么时候有空”，又看着许优有些出神的样子。她忍不住有了一个猜想，她小心着问出：“许优。你和她……？”
阳光下，许优转过脸来，空气中的细小微尘飘着，她的朋友的脸上带着些迷茫。
“陈茸。其实我。”许优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想说算了也没说出口，她总觉得是时候告诉陈茸她的性取向。可这话题又那么的难以启齿。
很多时候，陈茸比她要勇敢得多，不论是现实还是想象中。
她问：“你喜欢你的前上司，对吗？”
许优嗯了一声。
她观察着陈茸的每一处，眼神、动作。
“什么时候开始的？”陈茸问。
许优思索，答道：“很久以前。”
“你去这家公司才一年。”陈茸不知道这个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
许优平静地说出让陈茸难以平静的话：“我高中的时候。”
“啊？”她根本不知道许优有这么一番经历，这也太炸裂了。她又发出一声：“啊？”这些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惊讶，她皱着眉眼，难以置信。
许优正视陈茸，说：“嗯。”
“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许优垂眸，她略过了许多复杂的过程，简明地说：“高中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在读大学，有一次翘课从墙上跳下去，撞见正好要去兼职的她。”
陈茸实在联想不了，她还以为两个人是校友，怎么一个高中一个大学，这感情怎么发展？许优继续说：“我那个时候高中住校，不回去都在学校，认识她以后，我就经常去找她。”
她回忆起那个时候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在她身边的感觉。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只要和何见明待在一起就好。那时候的自己没明白那是喜欢，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孤单了。生活里也终于有了可以期盼的事情——见她。
“你暗恋吗？”陈茸问。
许优摇了摇头。
“你们在交往？”
“没有。”虽然做了很亲密的事情，可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恋人关系。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你在追她？”
“嗯。”她希望自己可以和何见明确定关系，只是不是现在。
陈茸不忍问一些直白的问题，但考量再三还是问：“万一她是直女呢？万一她对你没意思呢？”
“她不是。”许优回答前一个问题停顿一会，才回答第二个问题：“我会向她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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