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手中的金钗,跪在皇帝面前,眼神扫过后面的人影,知道自己被诬陷了。
宫里几乎全是自己的人,能做这种局的人,只有新来不久的。
她很快就明白了是谁的手笔,眼神锁定在了郁连华身上。
“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私通。”
虽然这话是对皇帝说的,但也是看着郁连华的。
私通的真人已经被活活打死,另一个也难活。
毕竟在赵琰眼里,这些人都是郁连华的陪衬而已。那些幻术的把戏,还真以为自己看不破么?
至于郁连华,此时也十分冷静,她知道如果皇后得势,自己的处境非常惨,所以才立刻同意了赵安歌的计划,快速而缜密的将药通过南斐的人手,放进皇后宫里。
毕竟皇后可是打算诬陷南斐,根本没料到自己的后院被偷家了。
南斐的心机真深,此时才暴露吗?
王蕖将前后脉络略微梳理,眼珠滚动之间,已经知晓大概。
“你和谁私通,朕根本不在乎。”赵琰说话时,眼神中全是冰冷的游丝。
王皇后原本紧绷的腰身,泄气了一半,她抬头望着赵琰,“陛下!”
“你可以和任何男人在一起,朕根本不在乎,”赵琰语言中都是淡漠,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妻子,只是稳固朝堂的工具,比之于工具,她还是有些作用,比如,把别的鲜□□子,贡到他的龙榻上,“皇后这个位置,是皇权赋予的,你不该想别的,比如,朕的位置。”
皇后保持自己的仪态,挺直脊背,仿佛在暗中对峙,“陛下,臣妾不明白。”
“何必装呢?”赵琰眼皮微微上翻,“朕知道,你想要什么,想要你的宝贝儿子早日坐上这位置,你们背后做的小动作,朕一清二楚,原本不危及朕,朕可以假装不知道。”
“可是,朕知道了。”赵琰实在觉得世家大族的女子无趣,无趣就算了,还野心太多太大。
王蕖的脸顿时转向屏风后王妠的位置。王妠面色烧红,手足无措,低垂双目,屏息凝视。
郁连华手持羽扇,目光笼罩在众人身上,看着这出帝后相讦的大戏。若非赵琰在,她恐怕已经摸着手边的果子吃起来了。
“臣妾并无异心。”王蕖说的又快又清楚,比她平时晓得更为冷静和果决。
就连看戏的郁连华,也不禁有些佩服起来,有的人对抗力较差,尤其是遇到赵琰这么有压迫力,早就身心撂倒,她居然越战越精神。
太一宫外的赵安歌在处理刚才的蛛丝马迹,以防被人拿住证据。
自己本想成为权力的附庸,然后不断攀上,如今她处在其中,知道自己比眼前这些被阉了的人地位差不了多少,最后说不定沦为附庸的附庸,实在是可笑。远处是死了的真人,近处是得宠的真人,自己不过是运输真人的工具。
仿佛刚才杀了所谓“通奸”的真人的血还溅在自己身上。
那几个常侍的目光落在走进太一宫的她身上,纷纷不自然的挡身:“殿下还是莫要靠近的好,以免惊了殿下的驾。”
赵安歌明白,里面是帝后的对决,自己进去也不过是徒增尴尬,还不如回去陪母亲。
至于后事如何,郁连华自然会来说。
自己刚取得了母系士族的认可,不宜轻举妄动。
栖霞宫,薄烟递上来缣帛,上面写了马小姐的师父详情,赵安歌细细看来,随后道:“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良民,怎么被马小姐看上的?”
薄烟:“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或许可以问问贤德妃。”
赵安歌在犹豫要不要让南斐知道自己被下药的种种窝囊事,但是她迟早会知道,不如说开也好,自己丢面子给家里人,也不算什么大事。
南斐刚醒,见她进来,知道没什么好事,斜支着身体,“怎么?”
赵安歌道:“有事请教母亲。”
南斐见她手上的缣帛,扯过来看了,“这男的谁?”
赵安歌大概说了一下,南斐果不其然掩面大笑,“你,脑子里装了什么?一个盲女都收服不了?我真有点担心你能不能......完成大业。”
“还需要母亲多指点。”她一个现代人,显然是有点水土不服了,还好有妈在,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主要是,她已经很可怜了......”
“可怜?从小锦衣玉食,天资聪颖,这两条已经不知道胜过多少人。”
南斐把缣帛一收,“人家心高气傲,你恐怕不知道。这种人,就给她好脸色,她只会蹬鼻子上脸,非要让她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她才服服帖帖为你马首是瞻。”
“我猜这位师父,是个会给自己抬身价的人,让马染佩服他,转而爱上他,又求之不得,又日日相伴。”
一边侍奉的凃微说到:“我懂主子的意思,就是,买不起东西,就要跟老板杀价,挑三拣四。”
这话一点破,赵安歌就明白了,pua大师嘛。
“那话说到这里,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南斐有些饿了,叫人上膳,准备痛痛快快吃一顿,临大事必要吃饱。
“等着太一宫的消息。”南斐吩咐大家吃饭,“饭桌上再说。”
“想骑在别人头上,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赵安歌依旧惴惴不安。
“想什么呢?”南斐见她不怎么接话,于是问她。
“之前的试炼,我觉得未免,太容易?”赵安歌坐上饭桌,有些忡忡。
“怎么?要三劫九降五雷轰顶才算心安理得?”
南斐夹了一筷子给她,“女人总这样,总觉得自己不经历苦难就配不上自己所拥有的,你要记住,你是我的血脉,你是尊贵的女人,你就可以得到一切。”
赵安歌愣住,自己来自现代,还不如封建时代的女人自我意识强烈,一种苦涩又傲然的感觉顿时袭击自己的旧意识,长出新意识,能吃了几口饭,点头称是。
“别怕,”南斐给她盛汤,“有我。”
我要好好培养你。南斐吃了一口汤,有些咸鲜。“轻易得到的,不要不珍惜,努力争取的,也不要化为执念,死不放手。”
赵安歌不安的心稳定下来,好在是好吃的,只是——“那我该怎么做?”
“别搭理她。”
“是。”
南斐继续吃饭,“你要比她更稳,让她产生异动。”
赵安歌嘬汤,说到:“受教了母亲。”
南斐心想,我总要为女儿开辟道路,不必隐藏自己,不必畏惧未来。
这边正在岁月静好的吃饭,太一宫跪着的皇后额上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赵琰也有些乏了,毕竟在他手下,没人能挺这么久,还不愿吐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赵琰轻抬下巴尖,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没想到夫妻多年,你居然还有这一面。
郁连华在一边观察着,她想,赵琰或许本身就是犟种,不服输,谁也看不上,如南斐一向高冷不亲近,他偏要去贴脸;如皇后一向端庄自持稳重又有些谄媚,他就看不上,偶然这么顶撞一下,赵琰就来了兴致。
拿捏赵琰这方面,还是贤德妃技高一筹。
说白了,还是这赵琰就是贱种。
郁连华拿起羽扇遮脸,毕竟还是害怕被赵琰看到自己轻慢的脸色。
王妠已经脸色煞白,靠着墙有些发抖。
郁连华给她扇扇,做口型:“别怕。皇后若是说你,就是做实了自己的罪孽,你越慌越容易出事。”
王妠闭紧双眼,闷着不敢大口呼吸,豆大的汗珠滑落内襟,胸前已经开始透汗。
皇后本就年轻,又精于保养自身,若非身上的衣服过于正式,说她不到三十也有人信,此时她缓缓开口:“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无错。”
赵琰道:“难道你想说,是朕的错?”
皇后依旧挺立脊背:“陛下,恐怕是挑拨之人的错,我如果被诬陷,谁能获益最大,请三思!”
赵琰依旧不信。
皇后站起身来,拿出发簪,眼神悲愤,在众人猝不及防之时,就往自己的脖子刺去——顿时血溅三尺!
赵琰这才起身,眼神有了一丝关切——“去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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