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歌停步,没有回头。
马染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冰冷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她脸上泪痕未干,血迹斑驳,但那双空洞的眼睛,此刻却仿佛燃烧着地狱归来的业火,穿透黑暗,“看”向赵安歌的方向。
她松开紧握木笛的手,任由那承载着过往温情的信物滑落草堆。然后,她抬起沾满污垢和血迹的手,朝着赵安歌声音的方向,缓缓地、却无比坚定地伸出。
“赵安歌,”马染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玉石俱焚般的平静,“我这条命,连同我所有的恨,都押给你了。我要的,不是并肩,是...一个不留!”
她的手指在虚空中微微蜷缩,仿佛要抓住那虚无缥缈却又近在咫尺的复仇之火。
“成交。”赵安歌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肃杀。
赵安歌等待她休息好了,将事情说于她知道,拿出那封什么都没有的书信,“你说,有没有什么蹊跷。”
“殿下…是‘点墨书’,”马染一摸就知道,“蝇头盲文。”
赵安歌顿时对她十分欣赏,“写了什么?”
马染细细摩挲,“中秋夜,焚伪帝,拥东宫。”
赵安歌有一瞬间的愣神,“太子居然要下手了?”
马染聪慧过人,又冷静如霜,“你和太子一起长大,应该知道他的事,怎么像是跟他不熟的样子?”
赵安歌被她一问,其实她不太记得,穿越过来读取记忆有限,新的事又不断涌入脑子,旧的事自然就不会那么清晰。
“不记得了也正常,”马染心中自我得意,谁不未必能如自己博闻强记,“我便说给你听便是。”
“赵元晋幼时背诵《帝范》,错一字,便被皇后体罚,毕竟王氏将门,体罚司空见惯,还是用的军营那一套。”
“赵琰对太子的态度,是**裸的利用与忌惮。朝堂之上,太子赈灾有功,赵琰轻飘飘一句‘此乃储君本分,何功之有?’;太子偶有小失,便是雷霆震怒,陛下当众斥其‘朽木难雕’。”
赵安歌想起来了,“是啊,”马染直呼赵琰,赵安歌也能理解,毕竟灭了马家一门,又指婚给韦羡,马染岂能不恨?
“依你之见,现在应当如何?”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马染双目虽然无光,语气十分坚定,“自然是等他们有个争斗的结果,不过要三手准备。”
“三手?”
“不错,三手。”马染道:“你忘了你还有个精明强干,被封为京兆府尹的皇叔了?”
赵安歌哑然。
她对赵玠的感情太复杂了,一时难以说清。虽然信任马染,但也不想事事说清。
“把事情写清楚。”马染说到,“包括太子为什么能说服贵族补税,这个你不会不知道?你以为那些郡守是被太子的‘仁心’打动?不过是拿未来的富贵赌现在的叛乱。”
赵安歌知道,那时徐夫人提起过,“他许了贵族‘盐铁专营三十年’,还把卖马的钱分了三成给他们。”
赵安歌突然想起牛枢说的 “羊刃”—— 太子就是那柄过于锋利的刃,以为握着权力就能斩尽阻碍,却不知道自己早被权力磨得没了根基。
马染道:“解除禁足,需要一道折子,这道折子不能过林煜的手,需要别人帮你。”
“谁?”
“你的亲家,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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