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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紫宸殿的龙涎香混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在烛火跳动中弥漫。

赵玠批阅奏章的侧脸沉在阴影里,眉骨锋利如刀,那份远超同龄人的沉稳狠戾,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赵安歌心头的疑云越收越紧。

他清算韦家时,精准拿捏韦伏贪利却惜命的软肋,先捧后杀,既榨干韦家财力修缮太一宫,又借“克扣工料”之名抄没半数家产,连韦家在京畿卫戍的兵权都一并收回;打压宗室时,对年幼皇子用“西苑别宫圈禁”的软刀子,对稍有反抗的旁支则直接扣上“通逆”罪名,手段之老辣,哪里像个常年被赵琰压制、困于深宫的亲王?

倒像个蛰伏多年,连权力肌理都摸得通透的……外来者。

“皇叔连日操劳,眼下似有倦色。”赵安歌捧着青瓷茶盏上前,茶盏是珍品,釉色如天青,此刻却盛着最寻常的雨前龙井,然后将雕刻好的菊花玉牌放在他面前,“皇叔。”

她语气恭顺得挑不出错,目光却悄然扫过赵玠执笔的手——指节分明,虎口处覆着一层极淡的薄茧,不是京城贵族练剑习弓留下的宽厚茧子,反倒像常年握持某种制式特异的彦国弯刀或骑弓所致。

彦国骑兵惯用的弯刀弧度偏窄,骑弓拉力更甚恒国制式,久握之下,虎口茧子会呈现出独特的狭长形状,与赵玠手上的痕迹分毫不差。

这些日子京城出现了很多异国人,赵安歌打听了一下,就是彦国人,现在把赵玠的特征与这些凭空出现的彦国人对照起来,一切都显得不奇怪了。

赵玠抬眼,眸中深潭无波,接茶的指尖凉得刺骨,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为国事奔波,谈不上倦。倒是阿季,近来清减不少,莫不是还在为贤德妃之事伤神?”他收好玉牌,摩挲一阵,刻意加重“贤德妃”三字,像一根淬毒的针,直刺赵安歌最痛的地方。南斐名义上“殉葬” 的旨意是他亲手拟的,此刻重提,无非是想试探她是否还藏着怨恨。

赵安歌垂眸掩去眼底寒意,指尖轻轻摩挲茶盏边缘,将那点翻涌的情绪压得严严实实:“劳皇叔挂心。母妃一生恭谨,能以‘贞烈’之名随先帝而去,也算求仁得仁。臣女唯有尽心查案,厘清克教的勾连,方能慰她在天之灵。”

话锋一转,她从袖中取出一卷誊抄的账册,纸页边缘还带着墨香,“只是近日查抄韦府余党时,发现几笔巨款流向蹊跷。这几笔银子并未存入恒国商号,反倒通过黑市渠道,汇入了边境两家商行。臣女查遍内府档案,都找不到这两家商行的注册记录,只隐约听闻与彦国有关。臣女不敢擅断,特来请皇叔示下。” 说着,她指尖轻轻一点,目光灼灼地盯着赵玠的反应。

赵玠的目光扫过账册,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那瞬间的凝滞快得像错觉,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平淡:“边贸本就多灰色往来,有些商号为避税,不登记在册也属寻常。此事朕知道了,会着京兆府与边军协同细查,阿季有心了。”

他放下茶盏,杯底与御案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再问的终结意味,仿佛真的只是将此事当作一桩普通的边境贸易纠纷。

可那瞬间的凝滞,已如冰锥扎进赵安歌心底。

这是马染凭着对黑市资金流的惊人记忆,从黄柰旧账、克教密函碎片中反复比对出的—— 正是彦国最大商行“彦昌号”的暗记!

当年瑞国未灭时,南斐曾与彦国通商,赵安歌幼时在栖霞宫见过“彦昌号” 的商票,上面的 “星垣”“月魄” 代号,与账册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赵玠的反应,分明是认出了这两个代号,却刻意装作不知!

退出紫宸殿时,夜风卷着残叶扑在脸上,带着深秋的凉意。

赵安歌没有回公主府,反倒绕去了京郊的梁家马场。

梁缨正驯着一匹来自西域的烈马,黑马鬃毛飞扬,一次次试图将他甩下脊背,他却死死攥着缰绳,身影在月光下腾挪,汗湿的墨色衣袍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带着股发泄般的狠劲。见赵安歌来,他猛地勒住缰绳,黑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他却稳稳坐定,额角汗珠滚落,眼神却亮得逼人:“宫里有发现?”

“赵玠不对劲。” 赵安歌走到马前,仰头看着他,将紫宸殿的细节和盘托出,从那层可疑的薄茧,到他对彦国商号代号的刻意回避,“他对边境事务的熟悉,对彦国器物的偏好,根本不像久居京城之人。你梁家掌管内府采买多年,对各国风土人情最是了解,你想想,他还有哪些地方透着古怪?”

梁缨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一旁的马夫,接过赵安歌递来的帕子擦汗,动作间带着几分急促。

“你这么说…… 我倒想起一事。”他眉头拧成结,语气凝重,“赵玠登基后,换了不少宫内旧物。之前太医院进的安神香,他嫌味道太淡,换成了彦国特有的‘沙罗香’,那香带着股奇异的甜腥,恒国贵族很少用;还有他书房的墨锭,之前用的是宣城贡墨,后来却换成了彦国‘黑水城’产的墨,说是‘书写流畅’,可那墨里掺了彦国特有的矿物,写出的字在灯下会泛出淡蓝色光泽;甚至连他寝殿的夜壶形制,都悄悄改成了彦国贵族惯用的‘卧虎形’,而非恒国传统的‘莲花形’。”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沉郁:“之前只当是新君偏好特殊,没往深处想,如今想来,这些哪里是偏好?分明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他在模仿恒国帝王的做派,却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露了彦国的底子!”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涛骇浪。若赵玠真与彦国勾连,他谋夺皇位,恐怕不只是为了权力那么简单。彦国近年来一直觊觎恒国的富庶土地,多次在边境挑起摩擦,若赵玠是彦国安插的棋子,那他登基之日,便是恒国沦为彦国附庸之始!

“查!”梁缨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我立刻动用梁家所有暗线,一方面查他幼年‘养病’的京郊别院——当年他说‘体弱’,在别院住了三年,记录模糊得可疑;另一方面查宫内旧仆,特别是当年伺候过他生母的老人,说不定能找到线索。你那边盯死彦国商号,尤其是通过黑市和克教渠道的资金往来,一定要找出他与彦国勾结的实据!”

“动作需快,更需隐秘。”赵安歌颔首,指尖冰凉,攥得发白,“赵玠多疑狠辣,一旦被他察觉,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夜色渐深,马场的风带着草叶的清香,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阴霾。他们都清楚,这一次的调查,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被赵玠察觉,等待他们的,将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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