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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彦国骑兵大营,辕门如巨兽獠牙,森然矗立。刁斗声划破长夜,巡逻铁骑的马蹄踏在冻土上,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回响。空气里弥漫着皮革、马粪与远方战场飘来的血腥气混合的粗粝味道,每一口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寒意。

赵安歌垂首肃立,一身梁氏商队执事的青布衣衫洗得发白,脂粉尽褪,长发紧束于幞头之内,唯有一双沉静如渊的眼眸,在低垂的帽檐下@锐利地扫视着营盘布局——粮草堆积点、马厩位置、巡逻换防的间隙、暗哨可能的瞭望处。她看似恭谨,神经却绷紧如弦,将所有细节烙印于心。

梁缨扮作的梁家少主,锦衣玉带,刻意将世家子弟的倨傲与不耐写在脸上。他将通关文牒与那份分量十足的礼单——满载着彦人嗜好的烈酒、华美丝绸与璀璨珠宝——略显粗鲁地掷在守营军校面前:“奉陛下之命,犒劳太子殿下麾下勇士。区区薄礼,烦请通传。”他故意夹杂着几个生硬的彦语词汇,抱怨着北地的风沙苦寒,活脱一个只知享乐、不知疾苦的纨绔子弟。

军校验过文书印信,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赵安歌,带着审视。赵安歌恰到好处地瑟缩了一下肩膀,更深地低下头,仿佛被这军威所慑。军验的目光最终落回梁缨身上,确认其身份无疑,才挥手放行。踏入辕门,赵安歌心头微凛:彦军的戒备森严远超预料,赵玠玠的“信任”背后,是**裸的监视与提防。

中军大帐内,炭火灼灼,驱不散那股浓重的羊肉腥膻与劣质奶酒的酸腐气息。彦国太子符越斜倚在铺着斑斓虎皮的宽大坐榻上,并未起身。他约莫二十五六,鹰鼻深目,轮廓硬朗如刀削斧劈,一身象征王储身份的华贵彦服,衬得他气势逼人。他指尖捻着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寒光在跳跃的火光下流转。见二人入内,他仅懒懒抬了下眼皮,目光在赵安歌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与审视。

“皇帝倒是有心。”符越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彦国口音,语调平缓却自有慑人威压,“东西收下。回去告诉赵玠玠,本王替他剿匪平乱,辛苦得很,若下次还是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他随手将匕首在案几上敲了敲,“便不必再送了。”

梁缨堆起逢迎的笑脸,按事先套好的说辞应酬,话里话外暗示京城还有更多“心意”待奉。赵安歌则趁符越目光稍移之际,上前一步,双手奉上一只小巧的紫檀木盒,声音恭谨却不卑不亢:“太子殿下,此乃陛下特意为您寻来的‘白玉莲’。”她刻意顿了顿,引符越注意,“生于我恒国极寒雪峰,一年所得不过数两,最是清心明目,涤荡征尘之效奇佳。陛下言道,殿下劳顿军旅,或需此物稍解疲乏。”

符越眉峰微挑,示意亲卫上前。亲卫接过木盒,熟练地检查暗格、嗅探有无异味,确认无误后方呈上。符越拈起一小撮色泽莹白如雪的花瓣,置于鼻尖轻嗅,一股清冽悠远的寒香沁入心脾,眼中闪过一丝真切的讶异:“确是难得的好东西。赵玠……竟如此体贴?”他话语中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显然不信赵玠会真心关切他的辛劳。

时机已到!赵安歌垂眸,声音压得更低,仅容帐内符越及他两名心腹武士隐约听闻:“陛下之心,非止于此。陛下常于深宫感念,昔年困顿,若无贵人倾力相助,焉有今日之尊荣?饮水思源,不敢或忘。”

“哦?”符越终于坐直了身体,锐利的目光如实质般锁定赵安歌,挥手屏退了帐内普通侍从,只留那两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武士立于帐门阴影处。“贵人?哪个贵人?本王倒想听听。”他指尖的匕首停止了转动。

帐内空气瞬间凝滞,炭火的噼啪声变得异常清晰。梁缨手心微汗,赵安歌却在此刻抬起眼,直视符越那双深不见底的鹰眸,清晰而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巴图。”

符越捻着匕首的指尖骤然顿住!瞳孔深处如投石入渊,激起细微却惊心动魄的涟漪。巴图!那是他王叔的名讳,更是彦国皇室绝密档案中,那个潜伏恒京二十载,以“医官”之名行“教导”与“监控”之实的关键人物!此事在彦国亦是最高机密,一个区区商队执事如何知晓?!

“你是何人?!”符越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匕首尖端瞬间抬起,直指赵安歌咽喉,浓烈的杀意如寒潮般弥漫整个大帐!

“一个不忍见太子殿下为他人做嫁衣的恒国人。”赵安歌面无惧色,语速平稳,“殿下可知,赵玠陛下为何对贵国所求,无有不应?甚至允诺事成之后,割让边境十五城,开放所有商道,岁贡金银绢帛无数?”

“自然是他识时务,知恩图报。”符越冷笑,眼神却愈发警惕。

“知恩图报?”赵安歌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讥诮,“殿下可知赵玠陛下在彦国为质那三年,过的是何种日子?住的是漏风的马厩旁小屋,吃的是残羹冷炙,夏日为贵胄子弟牵马坠蹬,冬日为你们王室猎场清扫兽粪,动辄被打骂羞辱,巴图医官所谓的‘教导’,更是非人的折磨……这些,也是‘恩’吗?”

她每说一句,符越的脸色便沉一分。这些细节,他隐约听过,却从未当真。彦国上下皆视赵玠为一颗棋子,一枚徽章,谁会在意棋子的感受?

“那又如何?”符越强自镇定,“成王败寇,彼时他弱,自然该受着。如今他强,懂得借我彦国之力夺位,是聪明人。既得利益,过往些许折辱,忍下又何妨?”

“忍下?”赵安歌眸光锐利如刀,直刺符越心底,“若真能忍下,他便不是赵玠了。殿下细想,他登基之后,对恒国旧臣清算之彻底,手段之酷烈,岂是‘识时务’三字可解?此人心性坚韧狠戾,睚眦必报,当年所受之辱,早已刻骨铭心。他如今对彦国予取予求,殿下当真以为,他是心甘情愿割肉饲虎?而非……请君入瓮?”

帐内死寂,唯闻炭火噼啪作响。符越脸色变幻不定,赵安歌的话像一根毒刺,扎入他信心满满的表象之下。他不是没有疑虑,只是巨大的利益前景和军事优势让他选择了忽视。

“荒谬!”符越猛地一拍案几,酒盏倾倒,“他赵玠凭什么?若无我彦国铁骑,他早被孙无垢、赵元英撕碎了!如今境内叛乱未平,他敢反过来算计本王?”

“就凭他是赵玠。”赵安歌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就凭他比任何人都懂得隐忍,比任何人都狠。叛乱四起,正需贵国铁骑‘代劳’剿匪,损耗的是彦国的兵力,消耗的是恒国境内反叛的力量,待两败俱伤……殿下,您这五万精锐,深入恒国腹地,粮草补给皆需仰仗‘盟邦’,若此时后方断粮,前有强敌,或许是伪装成叛军的朝廷军,后有堵截……纵是猛虎,困于笼中,又能如何?”

她顿了顿,抛出最后的重击:“殿下可知,克教‘云易散’横行,军中可有沾染?此物能让人悍不畏死,亦能让人变成废人。若……若这亦是计划一环呢?”

符越霍然起身,脸色铁青。他想起军中近来确有部分士卒行为异常,亢奋暴戾过后便是萎靡不振,军医查不出缘由,只以为是水土不服或战事压力所致。若真是“云易散”……若这真是赵玠与那诡异克教的阴谋……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一名斥候满身血污,跌跌撞撞冲入大帐,甚至来不及行礼,嘶声喊道:“殿下!不好了!我们运粮的队伍在鹰愁涧遭伏!押运的五千弟兄全军覆没!粮草……粮草被焚毁了!”

“什么?!”符越勃然大怒,“何人敢伏击我彦国粮队?!”

“看……看装束像是孙无垢的叛军,但、但他们打法刁钻,装备精良,不像寻常乱匪!而且……他们中有人像是服了药,不怕死……”斥候声音发颤,显然心有余悸。

帐内落针可闻。鹰愁涧地势险要,是彦军粮道咽喉,此地被断,前线数万大军立成孤军!符越猛地看向赵安歌,眼中惊怒交加,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以及她背后那张无形的大网。

赵安歌心中亦惊涛骇浪,她虽预料赵玠必有后手,却没想到如此快、如此狠辣!她稳住心神,迎上符越的目光,轻声道:“殿下现在可信了?孙无垢主力正与朝廷军对峙于南方数百里外,何来余力偷袭鹰愁涧?这‘叛军’……究竟是谁的人?”

符越跌坐回椅中,额角青筋暴跳,先前所有的傲慢与笃信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寒彻骨的后怕与暴怒。他死死攥紧匕首,指节泛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赵!玠!”

然而,下一刻,他眼中又闪过一丝疑虑,猛地盯住赵安歌:“你为何要告诉本王这些?恒国覆灭,于你有何好处?”

赵安歌坦然相对:“恒国可以乱,可以内斗,但不能亡于外虏之手。赵玠引狼入室,欲借刀杀人后再烹走狗,此举无异于掘恒国之根基。我今日前来,非为救彦国,而是为恒国万千百姓,求一线生机。望殿下及时抽身,或可保全部分实力,否则……”她未尽之语,是全军覆没的惨淡前景。

符越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在赵安歌和梁缨身上来回扫视,良久,忽然对亲卫下令:“将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本王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待赵安歌与梁缨被带走后,符越立刻召来心腹将领,紧急商议。然而,坏消息接踵而至——不止粮道被断,另外几处囤粮点也几乎同时遭到“叛军”或“流匪”袭击焚烧;更可怕的是,军中服用“云易散”的情况远比上报的严重,已开始出现小规模营啸和士卒脱力而亡的现象!

直到此刻,符越才真正意识到赵玠布局之深、手段之毒!那看似顺从的背后,是早已编织好的天罗地网。克教、云易散、伪装的叛军、精准的打击……这一切的核心,根本不是沙场争锋,而是那张无形却致命的、由阴谋与药物编织的暗网!

赵安歌与梁缨被软禁在帐中,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混乱与马蹄疾驰声,心知符越已信了大半。赵安歌指尖冰凉,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沉甸甸的紧迫感。赵玠的报复已开始,彦国骑兵这只猛虎已被激怒并陷入困境,接下来的反扑与混乱将难以预料。而克教……那张始终笼罩在暗处的邪异之网,才是赵玠真正倚重的核心武器。

赵安歌心想,原来赵玠布局早就开始,只是自己没去联想在一起,怪不郁连华时时刻刻想要将所有教派归于灵教,自己还不以为意。

此时接应赵安歌的后手已经准备蓄势待发,将赵安歌和梁缨破土带出,从地下挖出的隧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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