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邀请缪月一起用晚饭,缪月再三推辞,还是架不住兰溪的盛情,只好应下邀约,径直从修习殿转去兰溪的居所。
缪月发现桌上摆放着三副碗筷,便随口问了一句,“不是只有你我二人吗?怎么还多了一副碗筷。”
兰溪将菜摆上桌面,朝缪月眨了眨眼,“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我就请了掌门过来。时辰也不早了,掌门应该也快到了。”
昨晚淮止暧昧的话语好似还萦绕在耳边,昨夜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只觉天空响起一阵惊雷,缪月的身子僵了僵,“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这饭我就不吃了,先走了。”
兰溪将缪月推回去,“好端端的,怎么会头晕,要不我给你把把脉?”
想起兰溪是懂一些医术的,缪月敛起有些夸张的痛苦神情,忽而容光焕发,“不用了,不用了,我的头好像不晕了,好多了。”
二人的拉扯在淮止到来后戛然而止了。缪月非常识趣地坐到一边,两个相邻的座位便分别留给淮止和兰溪,这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兰溪被这座位次序弄得发晕,他走过去拍了拍缪月,“你坐的是我的位置。”
缪月朝兰溪挤眉弄眼,暗示这是自己的一片好心。谁知兰溪竟看不懂她的眼色,将她从边缘的位置拉起,一把将她推到了中间的位置。
与这二人同座,虽然这眼前的风景亮眼舒适,只是这饭还吃不吃得下去。
淮止抬手给缪月夹了一箸鸡丝,“这是你爱吃的,多吃些。”
缪月低头道谢,手中虽端着碗,却在暗地里观察着兰溪的动态。
兰溪正专心地挑碗内的鱼刺,根本无暇顾及缪月和淮止的动作。
缪月松了一口气,兰溪果然还是很大度的。
世间多见男女相恋常态,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情愫倒是少见。只是不符世俗眼光和常态,必定会被人指点诟病,想来也是可怜。
作为女子,缪月能理解一份感情经营,实属不易。若连她也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那她跟其他指摘别人,议论他人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这样想来,这气氛也稍稍热了些,场面不再像刚才一般局促了。
缪月怜惜地给兰溪夹了一块肉,“多吃些。”
感受到最右侧的目光凝视,兰溪艰难吞了一口菜,碗里的这块肉,像是给他作了法,将他整个人定住了。
缪月怎么只给他夹菜,不给淮止夹菜?这不是摆明了给他树敌吗?
兰溪微微侧身,一脸狐疑地打量着缪月。
缪月眼角弯弯,向兰溪的眼神变得分外柔和。甚至,兰溪还从这眼神中读出了一丝丝慈爱。
兰溪浑身发冷,干脆不再看,只顾着扒碗里的饭。
同样察觉到缪月异样的淮止停了手中的筷子,转过身问了一句,“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兰溪连连点头,表示他也赞同淮止的话。缪月今天确实有一种说不上的奇怪。
看着两人疑惑的眼光,缪月也怔住了。
难道是她接受的速度太快了?不应该啊?这件事情也不好摆上台面去讲,怎么反倒还问起她来了?
缪月强忍住内心涌动的情感,大大方方地用掌心轻触淮止的手背,“没什么,我觉得今日我顿悟了人生百态。”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淮止能感受到那热度,心速反而快了些。
一旁的兰溪更是目瞪口呆,都已经手碰上手了,这进度这么快了吗?
不过,兰溪看戏的喜悦之情很快便被冲淡下去了。缪月的眼神飘忽不定,一下看向淮止,一下又看向他。不过这样的眼神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看得一点儿也不清白。
兰溪仔细推敲一番,联想到缪月在今晚的异样。兰溪心里突然得出了一个吓人的结论。
碍于淮止在场,兰溪也不好大肆声张。他寻了一个由头将缪月叫到一边。
缪月跟着兰溪走到屋外,未发一声,显然还不知道接下来兰溪要问什么。
兰溪倚着柱子,质问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对于兰溪这样的反应,缪月一开始并不理解。不过后来她宽心想了想,这样的事情,或许是兰溪与淮止的**,更是这芜山的**。若是被她知道了,难免在面子上挂不住,现下会嘴硬也是可能的。
为了表示绝对的理解,缪月摇摇头,耳上坠着的珍珠也跟着微微晃动,“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越是否认,便越是有古怪。兰溪继续追问下去,“你不会以为,我和掌门是那个关系吧?”
缪月呆住了,从未想过兰溪会这么直接地将事情暴露出来。
正因缪月当下的神情,兰溪只觉喉间一股鲜血涌上来,几欲喷出来,“我和掌门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否认,是挽回尊严的第一步,第二次否认,是捍卫尊严的第二步。
缪月委婉道,“我知道,你与掌门走得太近会惹人非议。今夜邀我吃饭,其实也是借着我的由头,想与掌门走得近些,我明白的。”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兰溪反倒糊涂了,他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缪月怎么还能误会?
兰溪收起平日里的玩笑表情,一脸正经道,“你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我看你是看太多奇怪的话本了,连带着脑子也不太灵光了。”
缪月叹了叹气,“昨夜掌门对我说的话,其实是说给你听的,你也不用瞒我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兰溪的眉毛拧成一团,“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见兰溪还蒙在鼓里,缪月于心不忍,一五一十地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知兰溪。
兰溪听后,大有找缪月算帐之势,“你顶着我的脸出去做什么?该不会想用我这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脸去招摇撞骗吧?”
缪月有些心虚,“我是觉得你这张脸很有威严,很有气势。我打算顶着你这张脸看看,究竟有无弟子信服罢了。”
兰溪不自觉地昂首,“我的面子,自然是数一数二的,还用得着你试?你可不要小瞧了我。”
缪月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还没试,就,就碰上了掌门吗?不过,我觉得我在掌门面前装得还挺像的,掌门都没有看出来我是假的。”
兰溪忍俊不禁,差点将腰笑弯,“就你那蹩脚的易容术,还能骗过掌门?他怕是早就看穿你的面目,不拆穿你,只是想逗你玩。”
缪月正色,“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若不是掌门将我当作你,又怎么会跟我讲什么你很重要一类的话。这分明是跟你讲的。”
兰溪的想象即便再出色,也难以想象出,淮止能对着他这张脸说出些什么甜言蜜语。这实在是吓人。
兰溪倒是十分佩服淮止,为了接近缪月,能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与他的脸和平相处这么久,这实在是芜山上的奇迹。
不知道如何同缪月解释这件事情的真相,兰溪无奈耸肩又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便是个误会,我是打死也不可能喜欢男子,更不会喜欢像掌门这样的男子。掌门更不会看上我,你不要想得太多。”
缪月有些后知后觉,“照你这么说,掌门是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那些话,也不是对你说的,而是,而是对我说的。”
兰溪双手交叉,懒洋洋道,“那不然呢?”
缪月伸手拍了拍的脸,阻止自己继续想入非非。
过后,她又问,“那既然是个误会,你跟掌门吃饭便吃饭,邀我过来做什么?”
兰溪一脸真诚,“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把误会解开。”
这误会解开以后,兰溪倒是不尴尬了,此刻缪月想起昨夜又想起今晚,百感交集,简直是尴尬到无地自容。
淮止对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山掌门,对一个新的下属说这么些暧昧亲近的话,又是什么意图?
缪月不由得怀疑,淮止这是在试探她的态度。看她是否会为色所迷,继而暴露出自己上山的真正意图。
好险,差一点就中计了。幸好有兰溪这个理由在,缪月也没有别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兰溪适时提醒道,“我们已经出来很久了,掌门会怀疑的。”
缪月点点头,同兰溪一道又折回屋里去。
淮止见回来的两人神情各异,一人春风得意,一人无精打采,也就不由得好奇,“你们怎么出去了这么久?”
兰溪气鼓鼓地说,“还不都是因为昨晚的事,让人误会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淮止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噢,原来是那件事情。”
缪月的头低得更低,原本脸上恰到好处的绯红变作一团火红的云,实在是羞于抬头。
淮止担心这玩笑开得有些过火,便解释了一句,“原是我不好,想着逗逗你,不曾想让你误会了,实在是抱歉。”
缪月用手遮挡脸上的颜色,“不要紧的,是我有错在先,用易容术欺骗掌门,掌门不降罪,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淮止没有再说话,在与缪月相处的事情上,他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
这样的真心话,还是待日后再说罢了,如今的情形,也心急不来。
兰溪:我这一波在地标层,你却已经到了大气层。
今天忙着改论文,耽误了更文时间,明天会努力写文,争取晚上九点能更新,谢谢各位读者小天使的耐心等候,笔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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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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