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走了林池渊，秦朝汐立刻委委屈屈地看向苏沐泽，眼神中盛满了控诉，仿佛下一秒就要尖声尖语地哭诉了。
“好啦……”
考试预备铃响，教室里的老师开始到走廊上催人进教室，苏沐泽笑着拍了拍秦朝汐的肩膀哄她， “考试加油。”
“嗯！”
见苏沐泽服软先哄人，秦朝汐脸上故作委屈的神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她亲亲热热地靠近苏沐泽的脸蛋，却没有贴上去，而是隔空亲了一下。
她的嘴嘟起得快，收得也快，苏沐泽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只有一声清脆的“啵”还回荡在耳边。
秦朝汐笑嘻嘻：“你也考试加油！”
一旁全程目睹了两人互动的叶予安一手插在外套口袋中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恶心。”
正准备进二十四班教室的秦朝汐立刻炸了，她的下巴高傲地抬起，毫不犹豫地反击：“你就是嫉妒我和我朋友关系好。”
叶予安面无表情：“幼稚。”
秦朝汐差点就要冲上去撸袖子和叶予安比划一番了，旁边的老师用力地干咳一声，危险地看着她们两个，秦朝汐这才不情不愿地作罢，大哼一声不爽地进了考场。
一拿到试卷，率先翻开作文，秦朝汐不爽地心情再次地达到了顶峰。
“脆皮大学生”现象是一种表征大学生群体既脆且韧“特殊体质”的青年亚文化现象巴拉巴拉一大堆秦朝汐看着就头疼的描写和分析巴拉巴拉如何看待“脆皮大学生”现象。
秦朝汐看到这么多字就头晕，感觉自己变成了脆皮高中生，目光只能停留在最后一句“如何看待‘脆皮大学生’现象”上，用笔划了条毫无意义的横线，纯当心理安慰。
完蛋了。秦朝汐想。
林池渊让自己背的那么多金句一条都用不上。
怀着悲凉的心情，秦朝汐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理解性阅读，刚看没两个字就发现是熟悉的红色革命主题，被强行提起的一丝丝兴趣也彻底消失不见。
她唉声叹气地怀着最后一丝希冀翻开了古诗词默写。
前两道题还算和蔼可亲，考的都是秦朝汐会的，她的眉头刚舒展开，目光便缓缓地移到了最后一题理解性默写上。
写出带有九州的诗句……呃，什么诗是带九州的？
一剑霜寒十四州？不对不对，这个是十四州。
序八州而朝同列？不对不对，这个是八州。
疑似银河落九州？诶，这个读起来好顺口。
秦朝汐刚要下意识地点头，大脑便突然开窍。诶不对不对……这个好像是落九天。
秦朝汐唉声叹气地转着笔，死活想不出什么诗句是带九州的。
早上的复习好像都白费了，该死的语文，浪费时间，她现在就想交卷走人了。
……
收卷铃打响的一瞬，数百学子宛若厉鬼回魂，脸色苍白，眼神呆滞，身体却极为迅速地调整到了干饭状态，或一手抓桌一手撑在腿上，或半条腿离开座位，或身子毫不遮掩地朝向门口。
监考老师点完卷，对着教室中的同学点头，迅速地，楼中响起吵嚷声和脚步声。
无数人涌出考场，楼层低的直奔饭堂，脚步飞快，高的则被堵在楼梯，移动缓慢。
秦朝汐在楼道中慢慢地挪动，挪着挪着，便在拥挤的缝隙之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侧脸。
秦朝汐疲惫的眼睛瞬间亮起，她加快脚步，在人群中小心地挤着，一路挤到苏沐泽旁边。
“班长。”秦朝汐兴高采烈地喊。
“嗯？”苏沐泽回头，将脚步放慢了一点，等秦朝汐走到她旁边。
秦朝汐正要说话，苏沐泽便将食指竖到唇前，“嘘”了一声，眼神放空，声音飘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怎么想都是没有意义的。”
“……”
秦朝汐抽了抽嘴角：“……好。”
考完试的饭堂都是人，同学们被折磨得精疲力尽，连泡泡面和偷点外卖的精力都没有了。
秦朝汐在平时坐的位置找不到林池渊，苏沐泽也找不到林羽，两人索性坐在一起。
饭堂吵吵闹闹，随处可见刚考完的高二学生慷慨激昂地吐槽着试卷的难度，听得人有些心烦。
“是吧是吧，那个默写就很不合理……我保证我们高中至今为止绝对没学过带九州的诗！”
“是初中背的吧，我就记得一句‘九州生气恃风雷’，但死活写出不出下句……”
“死喽死喽！”
“我卷差点没写完……”
“谁懂啊阅读选择没一题是会写的，我感觉它们都对……”
秦朝汐沉默。
苏沐泽沉默。
两人一句话不说，默默地吃完饭，然后各自撑着遮阳伞，默默地回教室拿数学资料然后回宿舍，脸上都写着“心如死灰”四个字。
一上床，秦朝汐翻了两页笔记就裹着被子蒙头睡觉。
考完语文的宿舍安静如鸡，只有沙沙的翻书声，无一人有心情说话。
相较于上午地狱级别的语文，下午的数学可谓是良善至极，一考完，陆昕昕便仰天长叹：“果然，只有数学是我的lover。”
“其实数学也没有很简单吧？”看着再度吵嚷，活跃过来的教室，秦朝汐凑到苏沐泽耳边，轻轻地道。
“单选最后两题、多选最后一题很难，填空最后一题很坑，大题最后三题的第二小问也不简单。”苏沐泽叹气，“看着简单，但坑也不少。
“不过好歹是比语文好，数学还有几题是能写的。”
“确实，上午语文好难啊。”
秦朝汐哭丧着脸，哀怨地道：“我背了那么久的古诗词，那什么《屈原列传》我倒背如流，结果竟然考我一个九州？我死活想不出是哪首诗！”
“她们说是初中学的。”苏沐泽无言以对，“不知道是那个老师出的卷这么有‘水平’，理解性默写出初中的诗句，反正高考肯定不会这样。”
“……那你写出来了吗？”秦朝汐问。
“没有。”苏沐泽摊手，坦诚，“我空着。”
上课铃响，是安静的自习。
明天上午考外语和物理，苏沐泽早早拿出英语作文模板开始背，秦朝汐则趴在桌上打着哈欠，一页页地翻着物理书，眼皮越看越沉，几乎要闭上整个人彻底滑到苏沐泽身上。
秦朝汐神秘兮兮地戳了下苏沐泽，凑过去没话找话地小声道：“为什么考完不能去吃饭，还要回教室自习啊……”
苏沐泽没抬头也感受到了秦朝汐不知在期待什么的殷切眼神。
她一脸困惑地看着秦朝汐：“现在才四点多，不自习你想干嘛？”
秦朝汐想当然：“自由活动啊。”
“那你想呗。”
苏沐泽嘴角抽抽，对她同桌天真的想法无言以对，“想想又不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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