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冷嘲热讽
话音刚落,叶小麦脸上的表情堪比吃了苍蝇。
算了,反正他是搞不懂,两个身体构造的人一样在一起做那种事……得多恶心!
好在这个话题很快就被美食带偏了。
徐行之饿过了头,没力气和他争辩什么;叶小麦见势,大快朵颐地埋头吃了起来。
饭后徐行之主动起身去买单,站在收银台前等待结算时,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发送完消息后常思齐一直在等他的回信,见他玩人间消失似的,等不住又打来电话。
烧烤店里闹哄哄的,徐行之捂着话筒去外头接听。
正午时分,阳光刺目,路边的空调外机吭哧吭哧地吐着热气,跟不要钱似的。
徐行之甫一接通来电,话筒那头紧随其后地传来常思齐的质问:“到底在忙什么?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消息!喂……喂?”
“看到了看到了。”徐行之将手机拿远后耳朵得到了片刻的解脱:“你有什么事吗?”
“给你发讯息也不回!没想过我会担心是不是?”
听到他的声音,常思齐低声责怪说:“还有,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我在忙啊……”热汗顺着眉宇滑落下来,徐行之尴尬道:“况且你不是说和朋友打球去了吗?”
常思齐静了会儿,没好意思说那是借口,事实是他现在仍躺在床上,消磨孤独的时光。
他每天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假期,一大早被人扰了清梦不说,徐行之人一走就跟闹失踪似的,他连问问的资格都没有吗?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常思齐闷声回,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徐行之转过头,见店里的玻璃推门被人打开,叶小麦肥硕的身影吃力地从那扇门后走出来。
他支支吾吾道:“我还不确定……先不跟你说了,再见!”
收了线,徐行之讪笑着上前问:“你是准备回家,还是另有打算?”
叶小麦闻言缄默了半晌。
得知了叶妈和李叔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后,他很想硬气地咬咬牙,再也不回那个家了——就当是对自己的惩罚。
可现在有个严峻的问题摆在眼前,如果不回家那他接下来要去哪儿了?
这才是小长假的第一天啊。
临出门前叶小麦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想拜托徐行之先收留自己几天,至少挨过这个假期也行。
可刚才他推开门,一打眼就看到徐行之抱着个话筒,脸上是一副黏黏腻腻的表情。
他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得出来话筒那头的人是谁。
叶小麦在脑海里反复思量,一想到要跟姓常的住在同个屋檐下,忍受他俩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算了。
叶小麦叹了口气无奈道:“嘟嘟,你陪我在附近找个地方住吧,我现在心里有点乱。”
徐行之颔首,表示十分理解:“应该的,走吧……中心区有的是宾馆,我现在就陪你过去。”
一番交谈完毕,两人坐上出租车直奔市中心。
伴随着小长假的来临,海市这座南方小城也迎来了一波客流小高峰。
叶小麦找的这家宾馆坐落在中心区的繁华商圈附近,一间大床房的价格抵得上往日的两间标间。
付钱的时候他听到前台小姑娘报的价格,人都傻了。
最后还是徐行之替他解了围,二话不说定了两个晚上。
“钱……回头我还你。”站在电梯间内,叶小麦嚅嗫道。
轿厢四面都是镜子,徐行之透过澄澈的镜面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安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好好住两天,我……”
他那句“我就不陪你了”刚到嘴边,对上叶小麦那双骨碌碌的眼睛,顿时于心不忍。
徐行之舒了口气,话锋一转:“我这两天陪你在海大到处转转好不好,你还没逛过海大吧?”
叶小麦现在脑子很乱,哪儿有闲工夫跟人去逛校园呢。
可要是一直不出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他怕自己迟早会疯。
“谢谢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叶小麦动了动嘴唇,发自肺腑道。
徐行之微怔,回想起他从幸福果园冲出来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母子俩想必是谈崩了。
回到房间里,徐行之趁他看电视的功夫,借口买水提前溜下了楼。
不论如何这两天他是走不开了,可另一边常思齐还在等着他,徐行之有些犯难。
然而另一头的常思齐似乎心有所感,夺命连环call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
徐行之看着屏幕上跳跃着的名字,硬着头皮接通了来电,“……你打完球了?”
下一秒,常思齐怒气冲冲地冲他发出咆哮——
“打你电话不接,发你消息不回……徐行之,说清楚你想干什么!”
徐行之心下大惊,低头看了眼手机,右上角显示出一连串的未读消息。
他自知理亏,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哄着:“抱歉啊,刚刚一直在忙,没听到提示音。”
常思齐大怒:“你到底在忙什么!还记不记得我们约好的行程?”
说到这徐行之更心虚了,声音不觉低了下来:“我、我这两天回不去,你看……”
“你、再、说、一、遍!”常思齐咬牙切齿,刻意压制住自己的怒气。
徐行之有口难言,确实也不想和他解释过多,只能在挂断电话前答应他:“我会尽早处理完事情回来陪你的,乖啊!”
生怕常思齐又要暴怒,他吓得不敢再多说,当即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两天,徐行之把行程安排地妥妥当当。
为了能排遣叶小麦的负面情绪,他自觉当起了导游,两人大早出发,沿着海大的步行道从南逛到了北。
隔天他们又回了趟海市一高,节假日的校园里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们逛回了高三那幢教学楼,叶小麦表现得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徐行之感到非常挫败。
第三天是该退房的日子,徐行之打算动用那笔快乐基金,挽留他再住两天。
经过这两天无时无刻的陪伴,叶小麦的情绪好转了些,他怎么也不肯浪费这钱了。
“行了,嘟。”叶小麦说:“我买到车票了,下午就回学校。”
徐行之手上一顿,满脸担忧道:“你、你要回学校?不回家了吗?”
叶小麦不是不想回去,只是短时间内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他该怎么面对那个陌生的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人一声“爸”?
退房后徐行之仍放心不下,他送叶小麦去了车站,两人在车站入口处道别。
对于这两天发生在叶小麦身上的事,徐行之做不到感同身受,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叶小麦的肩膀,以示安慰。
徐行之乘坐出租车回到住宅楼,一路上他似乎也被叶小麦感染了,心情灰蒙蒙的。
高校的住宅楼内到了傍晚人迹罕至,就连停车位都比往日多出一大半。
从电梯里出来,徐行之打起精神推开门,洋溢着笑脸道:“我回来啦!”
客厅里空无一人,晾在阳台上的短T短裤是几天前挂上去的,窗台上的盆栽经过两天的暴晒跟蔫了似的。
徐行之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两圈才意识到,常思齐不在家!
他没空细想,掏出手机给常思齐拨通了电话,等待的过程中他心乱如麻,就连那两声“嘟嘟”的提示音都让他感到聒噪难忍。
电话很快就被人接了起来,常思齐的声线普通寻常,听不出一丝波澜,“喂?”
“你去哪儿了?”徐行之焦急不已,像只无头苍蝇在客厅里直打转:“我回家了……你、你人呢?”
那边静默了几秒,只听常思齐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显而易见地嘲讽。
“都过了两天了,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呢?”他冷冷嗤笑道:“……真是难为你了。”
徐行之怔了怔,被他这话打得措手不及,红着脸解释:“我、我确实是有事所以才……”
“我知道啊,你忙嘛!”常思齐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忙得都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
“对不起。”徐行之小声道歉。
食言而肥本就是他的错,他理解常思齐有气,也愿意受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徐行之怕自己说多错多,只能言简意赅道:“你现在能回来吗?我愿意解释给你听的。”
“你确定有这个必要吗?”常思齐漫不经心地轻嘲,“不好意思,现在轮到我没空奉陪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徐行之冷语相向。
以前的他们从来都是有话好好说,哪怕徐行之做得再怎么过分,他也不会这样阴阳怪气,一张嘴说得都是些能把人气死的话。
徐行之咬住唇,眼角泛红,嗓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哭腔:……“真的对不起。”
好像除了这一句,他想不到还能说什么了。
常思齐听到这声怪腔怪调,诡异地静了几秒。
两厢都默契地没有当即挂电话,直到徐行之吸了吸鼻子,他才意识到自己这回玩脱了——居然真的把徐行之惹哭了!
常思齐又气又急,腮帮子紧了紧,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抓到身前拆吃入腹。
可偏偏徐行之一哭他就拿这个人没办法,收线之前他仍是没好气地朝徐行之道:“你等着!”
不过三五分钟的工夫,常思齐从外头跑了回来,解锁的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
“吱呀——”一下,大门倏然打开,徐行之坐在客厅地板上,眼眶含泪,哭得鼻尖都红了。
常思齐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什么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要怪只能怪自己没出息,说好要让他也饱尝一下等待的滋味,可人一哭自己就心软了,片刻都等不住直接跑回了家。
“地上凉,我抱你去沙发上坐吧。”常思齐自觉俯身上前,想要把人打横抱起。
徐行之想到这人刚才那副凶巴巴的态度,一时间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
想着想着,两行热泪控制不住就这么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以前常思齐只听说女人是水做的,还觉得这话夸张。
今天见识到徐行之的眼泪汹涌澎湃,他才明白这话不假——原来男人也可以是水做的。
他不顾徐行之肯不肯,两只胳膊稳稳地将人打横抱起,窝在狭小的沙发上不松手。
徐行之哭累了,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只是那点力气用在常思齐身上就像挠痒痒似的。
他不会生气,真发起脾气来就只会不理人,朝常思齐身上锤的拳头都是软绵绵的。
“你放开我!”徐行之瞪着眼控诉他的恶行,“谁让你凶我的!”
常思齐大感冤枉,不过他明白这种时候解释是没有必要的。
常思齐决定故技重施,拿出当初死皮赖脸讨人嫌的架势,二话不说就把人摁在沙发上亲。
来迟了,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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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冷嘲热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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