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寒没有反应，温雪意又重复了一遍。
“有人，正在看着我们。”
莫寒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毛，但很快，她明白了温雪意是什么意思，释然地笑了。
“她一直在派人监视我，是这样吗？”
温雪意摇了摇头，语调微微打着颤。
“不，是在监视我。”
莫寒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她嘶哑着嗓子，几近崩溃。
女人的眼神越过莫寒，望向她身后天边灰扑扑的太阳，声音淡淡的：“对不起......”
不等她说完，下颚却再一次被莫寒擒住。
“她在看，是吧。”
莫寒的语气几乎降到冰点，下一秒，她如猛兽般俯身咬住了温雪意的唇。
分不清是咬还是吻，莫寒毫无章法，又太过凶狠，两人的鼻息杂乱而滚烫，唇瓣相互纠缠着，似乎要穿透彼此的身体。
莫寒从没接过吻，此刻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她只感受到温雪意的嘴唇饱满而温热，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唇膏香味。
很烫，全身里里外外都很烫。
莫寒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陌生而恐惧，但又像贪恋女人的柔软，按着女人的手越来越用力，像被磁铁牢牢吸住一般，不自觉地将她往墙上抵去，一寸又一村地消除与她身体之间的距离。
忽而，口中又变得咸涩起来，不知是谁的泪水滑落到嘴边，被卷入这场狂风暴雨。
或许是温雪意的，或许是莫寒的。
又或许，是两人的泪水也在此刻交融。
“唔......”温雪意发出一声闷哼，试图推开眼前的人。但她早已被莫寒箍得紧紧的，双手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慢慢放弃挣扎，闭上了眼睛。
......
良久，骤雨渐渐平息，莫寒如梦初醒般猛地松开温雪意，向后踉跄半步，险些跌倒。
温雪意想去扶，手抬到半空，滞住，又松了力。
莫寒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她想生气，想愤怒，想用尽力气大吼，但最后说出口的句子却颤抖得不像话。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选择她，是吗？”
她不愿去想什么帖子，什么继承人，卑微也好，没出息也好，她现在就想知道这一件事。
女人抵着身后的墙壁缓缓蹲下，瘫坐在地。
“这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甚至连我自己都没办法......”
莫寒张开嘴深深吸了一大口空气，又长长地呼出，面前笼起一大团湿热的白气。她抿了抿嘴，抬头望了一眼旁边的“大洪刺青”。
“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你有没办法告诉我的理由。”她说道。
“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钱会尽快还给你。”
还没走出巷子，鹅毛大雪顷刻间纷纷落下，没几步路的功夫就把巷子盖上了一层浓浓的白色。
这下是真的结束了吗？
莫寒记不得她是怎么一路走到家里的，她只记得冰凉的雪花一下一下拍打在头上脸上，眼前是一片白茫茫，心中也是一片白茫茫。
狭小的出租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邋遢，两个吃过的泡面桶在桌子上摞着还没有扔，床单也皱皱巴巴的。
莫寒头一回觉得自己原来这么可悲。她挽起袖子，把屋子里里外外扫了一遍，拖了一遍地，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脏衣服全部丢进洗衣机。
做完这一切，胸中的憋闷还是没有完全消散，她拿出手机随便翻看着，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来填补上心里破掉的大洞。
点开室友邓悦的聊天框，打了几行字又删掉，反反复复几回，她干脆直接拨过去了一个电话。
很快，对方接通，嘈杂的人声立刻灌进了听筒。
“邓悦，你这是在哪呢？”莫寒问。
那边传来一阵嬉笑，隔了十几秒，邓悦才说话：“莫莫，是你啊！我都回桐市好久了，才想起来找我啊！”
一听她有些放肆的语调，莫寒大致猜到邓悦在干什么了，她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这才几点，你就喝上了？”
“啊？现在不喝，难道要早上喝吗？”邓悦以为她在开玩笑。
莫寒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半。
“啥事儿？是不是心情不爽，也想来喝啊？”邓悦问。
“嗯......”莫寒原本没想喝酒，但她承认，此刻确实很渴望能有朋友陪陪她，和她说说话。
邓悦知道莫寒这些天被各种事情折腾得够呛，见自己真猜对了，更加诚恳地邀请莫寒。
“没事儿，来吧，我这几个朋友人都特别好！我把地址发你，你速度点啊！”
随即莫寒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位置分享，从地图上看，离她住的地方不过二十分钟。
她也不再多想，快速收拾了一番，半小时后，莫寒出现在了邓悦所在的店里。
音乐的音量很大，莫寒一进门就差点被顶了个跟头，深呼吸几次做足心理准备后，她对照着邓悦给她拍的照片，寻找她的座位。
店里的灯光很暗，从顶棚投射下来很多紫色和蓝色的光束，似有若无的温暖香氛让氛围更多了些微妙的暧昧感。
中央的舞池里有一支乐队正在演唱莫寒没听过的快节奏歌曲，就是她们热火朝天的伴奏让店里的音量久久居高不下。十来个衣着靓丽的年轻人跟着鼓点蹦蹦跳跳，十分忘我。
“莫莫！这边！”邓悦在角落的位置，抻着脖子朝她招手。
“想死你啦！”莫寒刚和卡座的其他两个女孩打完招呼，邓悦就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手脚并用地要来抱，莫寒浑身一僵，但没有像以前那样躲开。
“假期玩得开心吗？”莫寒寒暄道，昏暗的灯光让她看不太真切邓悦的脸，只大体上感觉有些瘦了。
“开心，开心个屁！”邓悦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莫寒疑惑：“你不是一放假就到处旅游去了吗？怎么不开心？”
邓悦身子往后一瘫：“我妈美其名曰带我旅游，实际上根本就是带我去跑业务，一天天的累都累死！你敢信！我瘦了六斤！”
莫寒知道邓悦的妈妈在做一些医疗器械的生意，听闻此言，倒也不觉得稀奇。
“也挺好的啊，肯定长见识。”
“得了得了，咱们今天别的都别提，就是纯聊纯玩，行不？”邓悦给莫寒满上了一杯，递到她眼前。
“莫莫，喝点吧，有时候你真的是喝了才知道，这个酒啊，挺好的。”邓悦扯着嗓子在莫寒耳朵旁喊。
没想到莫寒根本不用多劝，接过酒杯，几大口就全喝完了，还要伸手去够酒瓶，要给自己再倒上。
邓悦看得眼睛都瞪大了，咧着嘴和旁边的朋友对视一眼，又叫了一瓶酒，只不过度数低了很多。
“我被人甩了。”
“啊？”邓悦怀疑自己的耳朵，“啥玩意儿？你遇着鬼了？”
莫寒被逗得笑出声，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给她听，每说一个字，邓悦的嘴巴就张得更大了些。
“不会是那个温......啊！”见莫寒没有否认，她彻底震惊了。
邓悦不是那种非要打听八卦不顾当事人死活的人，她一句都没多问，重重拍了拍莫寒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莫莫，你今天来找我，是把我当真朋友，我今天铁定给你治愈好了！”
说完，她起身和吧台后面的一个人说了几句什么，回来坐下时，满脸得意。
没几分钟，两个高挑的女孩走了过来，一个黑长直，一个长卷发，一个清纯，一个成熟。她们各自端着一个果盘放到桌子上，没有离开，反而一边一个在莫寒两侧坐了下来。
“你们好你们好！我这个朋友有些内向，你们别介意啊。”邓悦往里面坐了坐给两个女孩腾地方。
莫寒不解，刚想问是怎么回事，黑长直女孩的手臂已经自然地攀到了莫寒身上。
“你......”莫寒慌张地去寻求邓悦的帮助，对方却正端着酒杯乐呵呵看着她，一脸欣慰的表情。
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从刚进来这家店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这家店里不论是客人，还是工作人员，都是女孩。
莫寒的脸唰一下红得透透的。
在她思考的这段时间，长卷发女孩已经不知不觉得把自己的手轻轻覆在了莫寒的手背上，莫寒反应过来时，她正要捏着莫寒的手往自己穿着透明丝袜的大腿上放。
“等等等等！”莫寒紧急叫停，“那个......呃......”
她的脸红得滴血，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长卷发女孩看到莫寒羞涩的模样，俯在她耳边，语气极为温柔地解释道：“别紧张，我们这是正经店，你放心大胆和我们玩就好了。”
邓悦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莫寒这才渐渐放松下来。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坐得直挺挺的，没有顺着两个女孩做出格的动作。
两个女孩都很热情，只是莫寒和黑长直女孩互动的时候，看起来自然很多，而一和长卷发女孩说话，眼睛都不敢去看人家。
邓悦见过温雪意海藻一般的卷发，也曾被她身上散发的轻熟味道吸引，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莫寒这是怎么回事。
她在手机上敲了几句话，悄悄拿给黑长直女孩看。一分钟后，黑长直女孩借故去拿骰子和纸牌，回来时自然而然地换了位置，坐到了邓悦旁边。
长卷发女孩显然是个业务熟练情商在线的老手，识趣地往莫寒那边挪近了些。
“叫我kiki就好。”她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大颗的珍珠耳环，灯光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流动。
莫寒看了一眼，温雪意的影子好似有一瞬与她重合。
莫莫是真受伤了，一边写一边心疼，谁懂（但好像又是我让她受伤的，啊啊啊啊我分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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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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