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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血洒高台

第50章血洒高台

树上二人,正是流萤剑莫须有与天柱剑梁山弘。

只见梁山弘率先飘然跃下树冠,身姿洒然,衣袂翻飞,步步趋前,直至左丞友身前三丈之距,方才止步。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朗声道:“二十年前,前朝太子拓跋祚于剑南道起兵反周,彼时贵派大弟子,亦即今日之掌门连天碧,贪图富贵,竟应召助逆。本欲以一身剑术图换王侯之梦,哪知临阵方觉,战场不同于江湖过招,血流成河,死生在瞬,竟被三十万大周铁骑惊破胆气,遂举棋不定,临阵倒戈。”他语声顿了顿,冷意更浓:“为求活命,竟将拓跋太子之幼子亲手掷下悬崖,转身降敌!如此自私自利、无情无义之徒,今日尚敢自居一派掌门?只问诸位——此人于天下英雄之前,尚有半分信义可言否?”

此言一出,场内顿起骚动。年少者不解其语,纷纷窃窃私语;而年长之人却多有所闻,或神情凝重,或长叹摇首,低声向身旁后辈述说旧事——当年拓跋失鹿,大周乘势而起,太子幸存,潜伏多年,终于再度起兵反周,震动四方。此事虽久远,然其波澜至今未平。

沈君心素闻前朝旧乱,然未料竟牵连江湖诸派,心中不禁微动,抬眼环顾四周。

只见场中气氛愈发凝滞,先前尚有闲语者,此时尽皆噤声。六阳老鬼围坐一处似乎在为阳诡仙疗伤,除此之外,不少江湖客虽未出声,神色间却露出几分阴鸷之意,似在权衡此中利害。

她又看向剑门派与万荷岛众人,只见她们不少人正在互换眼色,眉头紧锁,目中俱现鄙夷之色。尤其是为首的曼陀罗,面色已变,显然在强自按捺怒气。

她垂目沉思,心念电转,却忽觉身旁之人气息不稳,侧首望去,只见叶尘脸色苍白,拳指微颤,眸中涌起一抹压抑不住的怒色。

她低声问道:“你怎的了?”

叶尘眉心微蹙,转首望向沈君心,语气平静却压抑不住心底波澜,道:“没事……只是未曾料到,连掌门竟是这等人物。”

沈君心微一点头。

身旁萧逸却忽然轻叹一声,看向叶尘缓缓说道:“燕祚既衰,天命已移。连掌门虽曾误行一着,然知错能改,于今日之局未必不是好事。我倒觉得,他也算识时务者。”

“是么?”叶尘双拳微紧,指节泛白,却终未言辩,只将头转开,静静望向前方。

就在这时,一个剑门派的小弟子忽然出口说道:“满口胡言,家师为人端正,岂是你能随意抹黑的?吃我一掌!”说着身子已经飞起,胡啸一句“尚青住手”还没说完,那小弟子已经推掌而出,直奔梁山弘胸口拍去。

梁山弘身躯魁伟,掌风刚劲雄浑,却不愿与这剑门小辈一般见识,身子略一侧闪,便轻松躲过小弟子这一掌。他一边与这小道士见招拆招,一边朗声笑道:“剑门连天碧,不过虚伪小人而已,只懂指使几个弟子替自己出头,自己却如龟缩洞中,英雄上门讨教,却连头也不敢露,尚敢妄称宗师?天下岂非成了笑话!”

这出掌的小道士正是连天碧的关门弟子林尚青,他本是少年气盛,被梁山弘如此嘲讽,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怒火攻心,见旁侧老君门弟子手中长剑一闪,他心念一动,竟强行抢过那柄长剑,一式“青峰直指”向梁山弘胸口刺去,剑势凌厉狠辣,明显是动了杀机。

梁山弘见林尚青忽施杀招,眉头微蹙,原是不欲伤他,然连番交手之际,周身真气未敛,此时掌势未收,只得错步侧移,掌心下沉,以避其锋。却不料林尚青怒火攻心,出招太猛,脚下虚浮,一式“鹰击长空”未至,身形却已失衡。他长剑直刺前方,招未变式,人已踏空,去势不止。梁山弘一掌回旋,正巧击中他腕臂关节,只听“喀喇”一声轻响,林尚青手腕脱力,那柄长剑顿时脱手飞起,恰在他身前急转半圈,寒芒一闪,竟如蛟龙回啸,斜斜从左肋刺入胸膛。“噗”的一声,血光乍现。林尚青双眼圆睁,身子僵直,脚下再站不住,缓缓仰面倒下。那柄尚未拔出的长剑,在他胸前微微震颤,映着他唇角残留的怒意。

梁山弘大吃一惊,急忙收掌而立,未及开口,胡啸与左丞友二人见弟子惨死眼前,顿时怒火冲天。胡啸面色狰狞,厉声喝道:“玉虚宗欺人太甚,今日便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说罢身形闪动,掌势如同排山倒海般狠狠拍向梁山弘。

左丞友虽双目不明,但一身“化骨掌”却练得极为阴毒狠辣,此刻也踏前一步,阴声道:“杀我弟子,辱我宗门!玉虚宗,当真狂妄至极!”掌风掀起,青色道袍飘扬之间,掌劲森冷狠辣,直奔梁山弘胸前要穴击去。

梁山弘被二人夹攻,眉头深皱,却毫不示弱。只见他脚下如山岳巍然稳立,一招“岳立千寻”,竟以自身为剑意之锚,周身瞬间凝起一股浩瀚剑气,竟将二人掌力生生隔开。胡啸与左丞友只觉双掌撞上一道坚韧之墙,不由气血翻涌,接连退开数步。但两道人恼羞成怒,哪里肯轻易罢休,稍一调息,再度联手扑上。梁山弘虽武功绝伦,然毕竟孤身应战两名剑门高手,竟也陷入缠斗之中,一时间难以抽身。

场上情势愈演愈烈,诸多门派弟子不知情由,纷纷出手混斗,剑气纵横,掌风激荡,局势再度陷入混乱。

便在此时,忽听曦凉寺中“锵锵”之声不断传出,兵刃交击,似有剧斗正在寺内激烈进行。沈君心心头一惊,眉头微蹙,迅速向萧逸递去一个眼神。萧逸心领神会,脚步轻点,绕开众人,悄然向曦凉寺后门方向奔去。

曦凉寺建于悬崖之巅,围墙紧贴绝壁而立,根本无处可供落脚。萧逸原本打算悄然翻墙而入,却见崖壁光滑,落脚不得,只得无奈退回原处。此刻场中诸人听得寺内斗声,纷纷心生好奇,皆向寺门内探头张望,却因寺门紧闭,难以窥见究竟。萧逸心念一动,退至一棵柏树之后,脚踏柏枝,轻身纵起,飘然飞上墙头。

他这一动作,顿时被后面赶来的天琴山庄弟子瞧见,失声惊呼道:“有人入寺了!”这一声喊,登时引起周遭门派之人纷纷注目,几个好奇心切的年轻弟子也各展轻功,掠入寺墙之内,其他众人见状,也不甘示弱,纷纷飞身而起,跃入曦凉寺中。

武乘见状,大为恼怒,扬声道:“尔等不得乱来,先住手!”但此刻人心散乱,众人哪里肯听,各自飞纵入内。

——

却说萧逸进入庙内,但见这曦凉寺中五步一花,十步一树,花草树木着实长势葳蕤,让人觉得比之外面更是清凉。他也无心细瞧,只循着声音向寺内而去,倏然之间,只见两个身影从头顶略过,他眯眼细瞧,只见一人浑身是血,凶神恶煞地好似地狱恶鬼一般,萧逸吓了一跳,忙揉了揉眼睛,那人却不是柳朝闻又是谁?他竟跌落悬崖都没摔死?

只见柳朝闻手执断陌刀,正与一个身着胡服的青年男子斗在一处,二人皆是用刀,只是胡服青年用的乃是一对如月弯刀,柳朝闻则用的是断陌刀。二人刀法都奇快无比,但见刀光闪动,在二人周围好似笼罩上了一层银色光雾一般,若外人进招,只怕反被这刀光伤了。萧逸见二人皆以命相搏,自然不敢上前,只是站在一旁观战。他初时只觉眼花缭乱,后来竟渐渐发觉得柳朝闻刀法奇诡,似乎根本不是柳家刀法,但忽然想到柳朝闻也跟着陈磬习武,暗道或许是陈磬所授。

可柳朝闻到底是怎么从来到的曦凉寺中的?

原来柳朝闻等五人踏上平台之前,已先商量好,由莫梁二人拖住前面诸人;柳朝闻、云卿与归尘则暗中从三处分别潜入庙里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

柳朝闻仗着轻功了得,攀着崖壁伸出的树根,自侧面跃入了寺中,展目只见绿荫葱茏,雾气氤氲,加上此刻内院阒然无声,让人只觉得诡谲异常。柳朝闻害怕院中有什么机关,遂不敢轻易落地,幸而院中柏树极多,他便纵身来往于各个树冠之间,倒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倏地,自西北角传来一声哀嚎,那声音极为短促,似乎刚呼喊出口便被什么人给堵住了。

柳朝闻心头一凛,身形贴地而起,悄然掠向声源所在。那处房舍似为僧众禅室,房外竟无一人守卫。他身形倒转,自檐角倒挂而下,耳边风动之际,已听得室内传出低语:“那人也忒恶毒,手筋脚筋挑断了不说,却将人一对招子也挖了出来,还……还……”

另一人叹了口气道:“你小声些!这事岂是我们能管得的?”

先一人道:“都折磨成这般模样了,却也不能给他个痛快,我听着他时不时的哀嚎,真是……”

另一人压低了声音道:“可不是么!咱们教中可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心狠手辣之人……”

柳朝闻听得莫名其妙,遂以唾沫沾湿了手指,在窗上轻轻按出了一个小孔,贴目一望。

只见室内灯影昏黄,两名黑衣人侍立于一扇竖立门板两侧,而那门板之上,竟钉着一道人身形。此人四肢被铁钉穿透,钉死于木板之上,血水已将门板浸透,殷红斑驳,触目惊心。更骇人者,是那人身尚微颤,血水自钉处渗出,滴滴作响,似乎生机犹存。

柳朝闻蹙了蹙眉,暗骂巫毒教果然是个邪门外道,若是有仇,杀了便是,怎还这般折磨于人?

他又眯眼瞧了瞧,只见被挂在门板上的人早已被血水浸透了一般,满头满脸都是血红色的,根本难以看清楚他的本来面容。柳朝闻就着窗外的微光再瞧,发现那人的一双眼珠子似乎也被人挖了,眼珠所在之处此刻早已血肉模糊,两条血水兀自从眼眶中缓缓流下。

只见左边站着的那人迟疑道:“他……不会血流而死吧?”

另一人挠了挠头,也不甚肯定:“不然,再给他涂一些止血药?”

先一人点了点头,在怀中摸索出一个瓷瓶:“也好,毕竟此人可是剑门派的掌门,少主说先不能让他……”

其语未尽,只听“哗啦”一声,一侧窗棂已被人一掌拍碎。两人尚未来得及转首,便已被人点中穴道,身躯一软,先后倒地不起。那人闪身入内,见那门板之人身躯僵挺,呼吸微弱,待凑近细看,眼前骤然一黑,几欲仰倒。

却原来,那人正是连天碧。

“师兄!”来人一声疾呼,胸中义愤翻涌,难以自抑。强自按下狂乱心绪,不敢强拔铁钉,只得寻刀将门板后缘一一剖裂,使铁钉连木分离,方才将连天碧缓缓放下。

柳朝闻看他一身青衣道袍,左不过三四十岁,知道此人或许也是剑门派的弟子,只是不认得到底是谁。

连天碧似仍残存一丝神志,方一挪动,便有一口鲜血自唇角涌出。那中年道士大惊,急以衣袖掩之,怎奈血如涌泉,愈止愈多,色浓如墨,腥气扑鼻。他刚欲再探,连天碧却忽张口作声,却只“啊”地一声便又喷出数口血来。

柳朝闻这次看得清楚,连天碧已被血水染红的牙齿内,只剩下了半截舌头,断口平整,竟是被人用刀生生割去了。

“是谁?是谁!”中年道士怒火攻心,一掌劈下,将那门板震得木屑纷飞。连天碧闻得熟声,身躯一震,欲起身相见,奈何伤口迸裂,鲜血又涌出许多。中年道士忙将连天碧搂在怀中,强忍着鼻中酸涩,低声道:“莫动,莫动了!我带你回去,唤最好的大夫医你……师兄莫怕,莫怕……”

连天碧勉强一笑,可空洞的眼眶和唇角却留出了更多的血,看着甚为可怖,连天碧摸索着去拉中年道士的手,那人意会,忙将手递了过去。连天碧却让他摊开手掌,在他的手中画着什么。

柳朝闻眨了眨眼,定睛瞧着连天碧在那人手中留下的一个符号,但见一个圆圈上有两道纵横的线,却不知他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年道士似乎也不明白,问到:“是仇人吗?”

连天碧将他的手紧紧握住,力气之大,倒不像是受了重伤之人。那人心神陡震,顿知这是回光返照之象,眼眶微红,低声喃喃:“我记下了。此仇不共戴天,师弟誓报此仇,天涯海角,亦必斩之。”

连天碧摇了摇头又扯出淡淡的一笑,身子再也不动。那人却仍旧紧紧握着连天碧的手,丝毫不愿松开。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房外有脚步声传来,又有人叫道:“窗户被人破坏了,你们两个去找少主!”脚步声杂沓而来,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三名黑衣人蜂拥而入,一见屋中景象,怒喝未出,便已举兵来攻。

[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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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血洒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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