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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 84 章

次日放晴,经夜雨涤荡的天空清亮澄澈,檐角残滴犹坠,满院花木沁着湿气。

晨光透过窗棂,谢攸在床上翻了个身,只觉周身凉意浸浸,屋里的风似乎格外大些。探手向身旁摸索,所及却是一片空落,原本该盖在身上的被褥不知去了何处。

他费力掀开眼皮,便瞧见那锦被滑落在地,想来是昨夜被自己踢蹬下去的,遂探出半身,手臂一勾将锦被捞起,重新盖在身上。

才刚醒转,神思还有些恍惚,望着帐顶怔忡片刻,昨夜残梦便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谢攸无奈叹气:发个烧也要梦到她,他真是够了。

不过毕竟梦得多了,倒也渐渐习惯了梦里的荒唐,横竖梦中种种只有自己知晓,那些在现实里不得不压下的痴念,在梦里总能由得他放肆。

许是昨日烧得太过厉害,此刻醒来简直头痛欲裂。只是里头痛便罢了,怎的连外头也一阵阵抽痛起来?尤其那后脑勺,更是胀痛得很,像被什么重重敲过一般。

谢攸艰难坐起身,扶着脖颈蹙眉,真的好痛啊!

难道是落枕了?

不不,这绝非简单的落枕,倒像是夜里翻身时不留神,直接撞上墙壁了,嗐,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抬手摸一摸额头,昨夜发了一身汗,烧应是彻底退了,一思及尚有成堆的考卷待批,便有些心急。作为过来人,他是最懂得学子候榜时那份焦灼的,至多再歇两日,他暗忖,待气力稍复,必须将考卷尽快赶出来。

这般想着,身子便又倒回枕上,欲要再寻个回笼觉,不料脑袋方一沾枕,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发个烧梦她也就罢了,连墙都能撞上,他真是够了。

那壁厢裴泠整夜悬心,一朝无事,预想中的尴尬碰面并未发生,因为人压根就没出过房门。

依他那性子,断然是按捺不住的,想来是当作大梦一场了,如此也好,她心底那块石头到底是落了地。

*

静养了两日,谢攸皆在房中歇息,三餐由厨夫送至门前。待到这日傍晚,自觉精神大好,胸中闷气也需疏散,便推门往院中透口气。

刚踏出房门,正见厨夫端着食盘自游廊转角而来,瞧见他,脸上立刻堆起笑意:“嗳呀,学宪大人,您今日气色瞧着是大好了!”

谢攸正甩着胳膊舒散筋骨,回了一笑:“身子确实爽利许多,明个就能上值。”

“那敢情好!”厨夫笑呵呵地将手中食盘往上托了托,“学宪大人既大安了,晚膳便摆在厅堂可好?镇抚使大人正在厅中用茶,您二位正好说说话。”

谢攸就噎住了,抿了抿嘴巴,偷摸往厅堂觑一眼,果真得见一个背影。他心下不禁纠结起来,自觉理当回避,免得彼此难堪,但转念一想,若就此却步,反倒显得自己局量窄小,男儿郎原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再说有些事,终究避无可避,更何况离别在即,多见一面是一面。

如此想着,他不再犹豫,提步朝厅堂走去。

那厢裴泠正执盏欲饮,闻得脚步声,端茶的手一下顿住,悬停在半空。

而谢攸也恰在她身后两步处驻足。

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四下静极,若再无人出声就显得尴尬了。

他暗暗想:自那日她决绝撇清干系后,以她的性子定是不肯先开口的,自己既为男儿,合该先来破这僵局。

拿定主意,谢攸以拳抵唇,做作地咳两声,默然举步落座于对面位置。坐下后,极轻地寒暄一句:“镇抚使近来诸事可还顺遂?”

裴泠闻言,抬眸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那夜种种,果然被他当作大梦一场,只是既做了那种梦,人前却浑若无事般,此刻便是面对她,竟也能面不改色地打招呼?

思及那夜他的孟浪行止,再瞧瞧眼前这副唯唯作声的模样。

呵,书生。

她低下头去,将这个表里不一的书生晾在一旁。

哪怕随口应一声也好,却连个“嗯”都吝于给予,谢攸心里不免失落。她果然还是不愿搭理他,既如此又何必在这里惹她生烦呢?

恰此时厨夫前来上菜,他便道:“劳烦还是将晚膳给我端到房里去。”

厨夫轻扭起眉,忍不住“哎呦”一声:“要我说啊,您二位这几日总在房里用膳,实在太过冷清,今儿个就在厅堂用饭多好!小的这就去炒个螺蛳,现下时节的螺肉最是肥美,保管鲜得让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二位大人,稍等片刻,马上就来的!”

话音甫落,人已小跑着去厨房爆炒螺蛳了,谢攸再寻不出由头推脱,只得断了念想,敛衽端坐。

沉默半晌,总也不好一直这般枯坐,他便顺手执起案上茶壶,注了一盏清茶。

裴泠只觉那手自眼前掠过,掌背宽展,手指净白修长,霎时间,那夜被揉弄拿捏的记忆毫无征兆地漫上心头,便如烙印般,又在肌肤上活了过来。

肩背下意识地一缩,导致一下被茶汤呛住,她忙抬手掩住唇,不经意间抬眼看了他。

谢攸的目光正巧撞上来。

四目相对了,这不说话又不大好了,于是他试探地问一句:“……你没事罢?”

本也没想着她会回复,谁知——

“学宪这几日睡得如何?有没有什么头痛头晕的?”

见她竟搭理自己了,谢攸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温声答道:“发热难免头痛,不过今日已较前两日松快许多。”

“那就好。”裴泠埋头呷着茶,腾起的热气将脸藏过。

“其实……”谢攸犹犹豫豫地开口,“你我倒也不必如此拘谨,本就是同僚,以前怎样,如今便怎样。该有的分寸我已了然于心,从前种种不会再提,往后也必当行止有度,不会再胡来令你为难。”

裴泠听后,似笑非笑地:“是吗?”

“当然。”他肯定地点头。

就在这时,厨夫端着刚出锅的热菜快步入内,用花椒和茱萸末大火煸炒的螺蛳,鲜香扑鼻。

“菜齐了,二位大人请慢用。”厨夫就着围裙搓了搓手,躬身退出去。

谢攸道一声谢,举起筷子开始用饭。

爆炒螺蛳闻着确实令人食指大动,只可惜他怎么都吃不明白,总掌握不好那巧劲,吮老半天也没法把螺肉嗦出来。眼下见这盘里的个个饱满肥硕,想着该是容易些,便夹起一枚,铆足了劲准备再试一次。

那声响听得裴泠胸口一紧,终是忍无可忍:“别吸了!”

谢攸闻言一怔,茫然地抬起头:“怎么了?”

她锁着眉,别过脸去:“我听了烦。”

“对不住,”他立即放下筷子,讷讷道,“那不吸了。”

裴泠气息未匀,倏地转回脸来,瞪了他一眼。

谢攸:“……”

自此,一顿饭吃得可谓是针落可闻,他再不敢发出半分声响不说,连举筷夹菜都是小心翼翼。

那盘香喷喷的爆炒螺蛳惨遭冷落,两人谁也没再动过。裴泠更是早早搁下筷子出去了。

谢攸望着她渐远的背影,心下愈发空落。如今自个儿竟惹嫌至此,连吃个螺蛳都碍着她的眼,可见这人若招了厌弃,便是喘口气都是错的。

夕阳西沉,廊下次第掌灯。裴泠正在房里更衣,忽闻院中有猫叫,便悄悄将窗推开一道小缝。

但见东厢檐下,谢攸独坐在矮凳上,跟前摆着个舔净了的青瓷盘。那只白猫正绕着他足边打转,尾巴竖得笔直,身子不时过来挨蹭。他见状便伸出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此时月色初临,将他低眉垂目的侧影浸得格外柔和。

裴泠斜倚窗边,静静地看着,直到他收拾起瓷盘,与那猫儿低语作别,身影没入屋中,她才将窗户阖上。

返身回去,利落套上夜行衣,取过案头弓弩,搭上利矢负于背后,随即推门而出。

衣袂微微一动,人已掠上檐头,几个起落便隐入沉沉夜色之中。

入夜后的秦淮河畔芬芳罗绮,笙歌嘹亮。

朱际宗今晨刚被放出祠堂,便与三五浪荡子吃酒吃得烂醉,此刻互相搀扶着在巷弄里歪歪斜斜地走,嘴里高嚷着要往曲中寻快活去。

一个绿衫纨绔忽地凑近,好奇地问朱际宗:“王爷,那裴泠当真就此罢手了?日后也不再追究?”

“追究?她也敢?”朱际宗醉眼乜斜,嗤笑一声,“这贱婢还当是在京城摆官威呢!金陵这地界,轮得到她说话?不过是个娘们,懂得些床笫功夫伺候爷们才是本分!”

那绿衫纨绔挤弄着淫眼:“既如此,王爷何不真叫她伺候一回?”

“你以为我不敢?”朱际宗恨恨地啐一口,“待爷养好伤,寻几个江湖好手,麻袋一套绑来便是。”他阴恻恻地低笑,“得让这娘们尝尝什么是真爷们!”

另一人假意惊呼:“她可是锦衣卫的!”

“锦衣卫?”朱际宗突然发狠,踹翻路边墙角下的那只陶罐,登时碎瓷四溅,“爷就要撕烂她这身飞鱼服,好教她来爷胯.下见识见识,到底什么才是真家伙真本事!”

“高!王爷这一手,实在是高!”那几个纨绔立刻东倒西歪地拱起手来,七嘴八舌地奉承他,“王爷英勇!王爷顶天立地!”

朱际宗露出个得意的笑,喷着酒气说:“本王何等人物,你们几个就等着瞧,裴泠迟早是我的胯.下——”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骤起!

几人只闻得一声“咻”,尚未看清什么,随即又听得朱际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嚎,定睛看去,惊见一支弩箭已深深钉入其胯.下,鲜血如注般涌出,锦袍瞬间被染红。

几人无不魂飞魄散!

“王王王爷,”那绿衫纨绔面无人色,抖着手指向他胯间,舌头像是打了结,“你你你你你……你的……”

朱际宗维持着一个岔腿而立的姿势,浑身抖如筛糠,僵硬地低下头看了眼,顿时筋挛股栗,喉咙里发出“咯”一声怪响,下一瞬,直接仰面栽倒,昏死在地。

但见前方十五丈外的屋檐上,裴泠伏在正脊下方,反手将弩机扣回背后,旋即身影一沉,沿青瓦滑下,倏忽间已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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