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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王爷?”谢攸唤道。

裴泠闻声侧目看过来。

朱承昌眼珠子震颤一下,似神魂骤然归位般,以指轻按着额角,道:“失礼了,方才忽觉头痛,竟是晃了神。”

杨廷钊趋前两步:“王爷玉体可还安好?若是精神不济,不如先移步偏殿稍憩片刻?”

朱承昌摆了摆手:“此乃宿疾,时有反复,无甚大碍,本王自有分寸,杨阁老不必挂怀。”说着,便转头吩咐侍从,“派人去府门外瞧瞧,王公公车驾到何处了?”

话音未落,但见花厅外人影走动,桂谨恩已搀着王牧行至阶前。

王牧站在阶下朝内里先躬身一礼,方才抬步上来,甫一进门便连声告罪:“奴婢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劳动王爷久候,实在罪过。”

朱承昌笑得温和:“王公公务要这般说,您老年事已高,本王岂是那等苛责之人?多候片刻又何妨。”

“谢王爷体恤。”王牧深深一揖。

“王公公不必拘礼,请起。”言罢,朱承昌举目一扫,见人已到齐,便吩咐左右,“传宴。”

王府今日开宴,席散园中,一亭一榭皆置酒案,人随景易,各有天地,故虽宾客如云,行坐其间亦不觉喧闹拥挤。而此处花厅更是独辟一隅,清静幽深,厅外特搭就戏台一座,此时已有乐人调试丝竹,清音几缕,随风飘来。

厅内开阔,当中设下一张长案,众人依次入坐。朱承昌自是居于尊位,其右首坐着杨廷钊与谢攸,左首则是王牧和裴泠。

在开席之初,彼此先敬了一回酒,待酬酢毕,便各自安坐,或专心膳食,或欣赏歌舞,席间一时无人交谈。

但听厅外檀板轻敲,台上正开了《拜月亭》的戏文。

这出杂剧演的是战乱年间,穷秀才蒋世隆与尚书千金王瑞兰与亲人失散,在逃难路上萍水相逢,结伴同行,眼下正唱到二人于客店私定终身这一段。

朱承昌细观戏台,缓声道:“自古婚姻皆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拜月亭》里,蒋世隆与王瑞兰在离乱中挣脱礼教桎梏,凭本心自主结缡,细细思之,这般冲破樊笼的胆气,敢于将命运握于自己手中,倒也难能可贵。”

王牧闻言笑了笑:“王爷,戏文不过是写来娱人耳目罢了。若在现实中,这般罔顾父母之命、自行婚配,且不说宗族不容,光是世人的唾沫星子,就足以让一对小夫妻寸步难行。婚姻之道,结的是两姓之好,关乎门户兴衰,岂是儿戏?这戏的后头,王尚书归来见女儿私配寒生,勃然大怒,生生拆散鸳鸯,这才是人情世故的本来面目啊。”

朱承昌执盏轻笑:“要本王说,这人哪也未必非要婚配。成婚这回事,不过是画地为牢,便说本王至今未立王妃,何等自在逍遥,若真娶位王妃回府,平白要添多少拘束,岂不辜负这人间风月?”

杨廷钊接过话头,道:“王爷乃天潢贵胄,有陛下圣意垂怜,自然百无禁忌。然于寻常人家而言,不婚不娶,却是万万不行的。”

朱承昌不以为然地摇头:“杨阁老此言差矣,莫说男子,便是女子不婚配也算不得惊世骇俗。本王曾闻岭南有自梳女,与姊妹结金兰契,相携终老。可见这人世间的活法,本就各有其道。”他话音稍顿,眼风掠过王牧肩头,“裴镇抚使以为呢?”

裴泠目光始终望着前头戏台,淡声道:“成有成的好,不成也有不成的好,何必非把自己定义为哪一类?此一时,彼一时,也许你今日不想成,明日又想成了,若因当初把话说得太满,便梗着脖子不肯回头,那才得不偿失。”

“那裴镇抚使想成婚吗?”朱承昌含笑问她。

谢攸举筷的手一顿。

“没有想过。”裴泠道。

杨廷钊又搭腔进来:“裴镇抚使身受皇恩,前程远大,正当尽心王事为陛下分忧,岂宜为姻缘俗务所累。”

“杨阁老适才还说不婚不娶是万万不行的,讲到裴镇抚使这儿便又行了,奇也怪哉。”朱承昌打趣道。

杨廷钊朗声一笑:“裴镇抚使岂是寻常人?”

众人附和着笑了笑,复又看戏。随着戏文一折折演去,朱承昌或品评生旦唱腔,或感慨剧中人情,借着评戏的话头,有意无意之间,已是与裴泠对上了许多话。

那厢谢攸枯坐着,作为一个后进晚辈,他自知资历浅薄,既寻不着话缝可插,更不敢贸然出声。又眼见她与睿王从一开始的陌生,在闲谈之间相处得愈发融洽,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了,终是寻了个净手的由头,悄然离席而去。

“哟,这不是学宪大人么?怎的从花厅里出来了?”

谢攸闻声侧首,见桂谨恩坐在杨柳树下的一张小案前,正擎着酒杯朝他笑。

“桂公公有礼。”谢攸作一揖,回道,“许是酒上了头,觉着有些晕,特出来透透气。”

桂谨恩便笑着说:“外头风清气爽的,坐着也自在,学宪若不嫌简慢,过来吃盅茶、说会子话。”

谢攸也不愿这么快回去,便颔首道:“既蒙公公相邀,某便叨扰了。”

桂谨恩即招手命侍从另烹了一盏清茶奉上。

谢攸已安然落座,举目将周遭略一打量,因问:“好似这王府里往来侍应的,俱是少年小侍?”

“学宪大人初入官场,又乍到南京,不知晓也是常情。这事儿说来倒也算不得什么隐秘,只因咱们王爷不喜裙钗,故而府中一应起居侍奉,俱是挑选清俊小厮充任。”桂谨恩将茶递过去。

谢攸听罢便反应过来,知趣不再多言,接来茶低头呷两口,默然半晌后,像是闲闲提起:“睿王爷与裴镇抚使好似是旧识?”

“确是旧识,”桂谨恩点头一笑,“不瞒大人说,先年圣上曾有意将裴镇抚使指与王爷,若此事成了,今日便该尊一声‘睿王妃’。外头因而有传言起来,道王爷就藩南京后,性情渐变,不近钗黛,是前头伤了情肠的缘故。”

谢攸万不料其中竟是这种情况,一时怔住。

“那后来为何……”

桂谨恩忙低声道:“天心难测,圣意为何回转,又岂是咱们做奴才的能揣度的?”言毕,顺手便执起壶为他添茶。

谢攸道了谢,心下一时乱糟糟的,便也低头默默吃茶,不再作声。

时近正午,初夏的日头已有些灼人。裴泠静立于廊檐的阴翳里,目光却越过那晃眼的阳光,定在杨柳荫下那一道身影上。

倏闻身后脚步声渐近,她悄然将视线从远处收回,侧首看时,便见朱承昌已静立在半步开外,亦举目望着那处。

朱承昌也很快把视线收了回来,偏首去看她,未语先笑了笑,而后像是自嘲般地开口:“一别数年,裴镇抚使待本王比从前生分了许多,前次南来公干,竟连一面也吝于相见。”

裴泠闻言,转身相对:“王爷多心了,实是前番行程仓促,抽不开身,还望王爷勿怪。”

朱承昌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你也合该怨我,当年……几乎便要将你拘在这金丝笼中了。”他忽地收声,摇头苦笑,“不过如今见你这般青云自在,心下反觉释然,幸而当年未曾误你。”

“王爷,都过去了。”她道。

良久,他低低应和:“是了,都过去了。”

这当口儿,却见一众侍从正将各式妆镜络绎抬入府中。那些镜子雕镂精奇,大者竟与人等高。原是睿王素有赏镜之雅癖,四方宾客为投其所好,竞相以佳镜为赠,蔚然成风,是以每岁宴饮,所获动以百数。

“站住!”

那侍从闻言抬首,见是顾长史,忙止步,屏息而立。

顾奎上前,目光如电,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瞧着面生,是新进府的?”

“是……小人月初刚入王府当差。”侍从双手紧捧着一面妆镜,唯唯应答。

顾奎指着那面镜子,厉声喝道:“不长心的东西!王爷房内岂能陈设此物?府中明训,所有镜子一概送入镜房安置,这规矩你给我牢牢刻到心里去!再敢忘却,仔细你的皮肉!”

那侍从被这一喝,吓得浑身一颤,连连躬身请罪:“小的糊涂,顾长史息怒,小的知错了,以后定当铭记于心。”

迎夏宴直至申时方散。

谢攸未候裴泠,便自行回去了。待裴泠出了王府,命人去寻他时,方知他早已离去,不由微怔了片刻。

回到宅中,换了身轻便衣裙,她便往水榭行去。刚踏进,听得一声清亮亮的“阿姐”,语气里满是惊喜。

裴泠仰起头,见是香菱,扬唇问:“你身子可好些了?”

香菱趴在朱栏上,探出头来,笑吟吟地回:“我身子已好利索了,阿姐,你送我们的衣裳,前个日子也都裁好唻,漂亮得不得了!我该早点来谢谢你的。”

裴泠柔声道:“喜欢就好。”

“阿姐……”香菱抿了抿唇,踌躇良久,悄悄地问,“齐庶人那件事……是不是……”

“不是。”

香菱莞尔一笑,以口型无声地说了句:“谢谢阿姐。”

“阿姐,好些时候没看到那个呆郎了,是不是又惹你生气,给你撵出去了呀?”

裴泠不禁笑了笑:“这个呆郎还在的。”

“他呆是呆的了,但不过呆有呆的好,做人实在,没得那么多花花肠子。太精明的人,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处起来没意思。”言语间,香菱便替他说起好话来,“我看你家那个呆郎,也是实心实意的,上回还特地跑来问我,姑娘家身上来事了,该弄点什么吃吃,该怎么照应。对你是一门心思的,还这么会疼人,到哪块找哎!”

裴泠未应答,反而垂眸下来。

“有时候看他可怜巴巴的,阿姐你也哄哄他嘛,也要给他颗糖吃吃的撒。他哄你要费吃奶的力气,你哄他还不简单啊?话都不用说半句,只消拽过来亲一口,我保管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尾巴立马撅到天上去喽!”言着,香菱咯咯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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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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