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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南风熏暖,天边晚霞流丽,霞光漫过窗上明瓦,漾开一层胭脂也似的温润色泽。

厅堂内,裴泠与谢攸正对坐着用晚膳,席间只闻杯箸轻响。

他始终垂着眼,细嚼慢咽的,菜肴也不曾动几箸,破天荒剩了半碗饭。

漱口毕,厨下送来新沏的茶。裴泠亲手斟了两盏,将一盏推至他面前。

“多谢。”谢攸双手接过。

裴泠端详着他被暮色勾勒得格外安静的侧脸,见他只低头呷茶,并不看自己,等了等,终是开口问他:“下晌怎么没等我就走了?”

谢攸默然片刻,回道:“想着你与睿王,或许有话要谈。”

“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裴泠道。

他缓缓抬起头来,却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谢攸试探着开口:“今日听桂公公提及……”顿一顿,将声音低下几分,“先年圣上,似曾有意为你和睿王赐婚,是吗?”

“是,”裴泠并不避讳,直言道,“建德九年,蒙皇后娘娘恩典,将我接入宫中教养,因而与睿王有过些许往来。”想了想,又细解,“实则那时宫中教养的女子也不止我一人,其中有宗室亲眷,亦有如我这般出身臣僚之家的。说穿了,皆是预备着日后为亲王选妃的,先养在宫中习学礼仪规矩,将来纵使不与亲王婚配,亦可留在宫内充任女官。”

“那之后圣意为何回转?让你……”

“我知道你好奇什么,”裴泠笑一笑,“好奇圣上为何对我另眼相待,不仅特许女子之身入职锦衣卫,更予机遇,使我于边关立下军功,最终擢升北镇抚使。如果我告诉你,我也不清楚,你信不信?”

谢攸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温声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垂青,陛下行事,自有深意,他定是看到了你与旁人的不同之处。”

正说话间,忽闻一声“喵呜——”,二人循声望去,便见那只白猫已是登堂入室,正迤迤然踱步而来。

谢攸见是它,低首解下腰间荷包,从里头取出一尾小鱼干。

那猫儿当即纵身一跃,熟稔地投入他怀中。谢攸故意举高了手,猫儿便把后爪踏在他腿上,前爪轻抵住胸膛,竭力仰起毛茸茸的小脸,去够那悬在半空的美味。

裴泠一眼不错地看着眼前这副画面。

那猫儿很快便得了小鱼干,乖巧地蜷在他膝上享用起来。谢攸一手轻抚它的背脊,顺着毛缓缓梳理,另一手却不安分地逗弄着那截蓬松的尾巴。猫儿虽不耐地甩动尾尖,到底还是纵容了他。

裴泠手指摩挲着盏沿,忽而道:“此番南下,除却白莲教,还另有一桩事。”言及此,冲他一笑,“代陛下甄别贤能,看学宪可否大用。”

他愕然:“我?”

“陛下属意将你留与东宫,待三年南直学政任满,便要擢你为东宫少詹事。”

谢攸闻之惊讶不已。

从翰林院调任东宫,可是一条阳关大道。待到太子御极,东宫詹事和少詹事便会被提拔为部院大臣,等时机成熟,就是入阁参机。

他不敢相信陛下会对他有这样的安排,在他看来,自己不过一介书生,终日与经史为伴,往后也大抵是置身史馆,从不敢奢望阁臣之位。

“为何要告诉我?”他看着她。

裴泠眼尾微挑:“助你一臂之力,不好吗?这三年在南直隶,除却学政本职,你还需好生养一养‘望’。”

“养望?”

裴泠说道:“上下之交深,故其积之也久,经纶之业厚,故其发之也迟。”

谢攸接话:“此言说的是严嵩。”

“不错,”她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欣赏,“正德三年,祖父病逝,严嵩告假归里奔丧,一住就是八年。乡居期间,他读书著述,结友唱和,给自己养出一个淡泊功名、潜心学术的清流形象。当时各地名士皆赞他志节清朗,还说他‘弗以富贵淆其志’。其间他还主持纂修了《袁州府志》,将他的声望又推高一层。”裴泠缓缓道,“名望这东西,是很好用的,就像一块碑,立在路上虽并不巍峨,却最是引人注目。”

见他垂眸不语,她倾身过去,含笑问:“严嵩是奸相,我让你学他的养望之道,你觉得不齿?”

谢攸一个抬头间,竟见她的面容已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依稀可闻,他整个人如被定住般,待回过神来,才往后仰了仰,悄然拉开了这令人心绪不宁的距离。

裴泠将他那一瞬的退避尽收眼底,却只作未觉,神色如常地继续道:“但凡于己有用的,便是好东西,又何必问其出处?”

谢攸却只关心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些?”

裴泠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就当结个善缘,日后学宪若真入了阁,我或许也有要倚重学宪之处。”

“什么善缘?”他刨根问底。

两人对视着。

裴泠问他:“你想要什么善缘?”

谢攸不由得咽了咽喉咙:“这是我能选的吗?”

“在学宪看来,自己可算得是个清醒之人?”

她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谢攸不明就里,有些犹豫地答道:“我……我不知道。”

“与清醒之人相处能省却许多麻烦,即便……”裴泠话音稍顿,“即便有片刻逾矩,也必能恪守界限。”

谢攸感觉自己好像听懂了,一思索又觉是自己想太多,便也不知该回什么好,只是默不作声。

正静默间,但闻“啪嗒”一声,原是那荷包被白猫扒拉掉了,鱼干散落于地,那猫儿见状,立时自他膝头轻盈跃下,埋头大嚼。

裴泠转而对他浅浅一笑:“宴席酬酢最是耗神,学宪想必也乏了,今夜早些安歇罢。”言讫,便起身出去了。

谢攸望着她离去方向怔怔出神,脑中仍不住琢磨那句话。

什么叫“片刻逾矩”?

他逾矩了吗?抱了她算逾矩吗?

应该也算。

那“即便有片刻逾矩,也必能恪守界限”又是什么意思?

抱过她以后,他恪守界限了吗?

没有。

非但没有,他还失了魂般对着她说了那许多疯话,最终换来她更明确的拒绝。

若此话是警醒,可自那日之后,他分明已逼着自己退回到该在的位置,再未越雷池半步。为何偏在这时,又刻意旧事重提?

难道是怕他再生纠缠之念?

谢攸苦笑一下。

她实在多虑了,他已不敢再奢求什么,那些非分之想,也潜藏心底,再不敢露出半分。

夏日的夜总来得迟疑,天光沉溺在一种朦胧的、带着水意的幽蓝色里。

宴席间的各种气味缠缠绕绕地附在身上,教人浑身都不爽利。谢攸转进里间浴房,正待好生涤净这一身尘嚣,才将换洗衣裳搭上衣桁,手指刚触到腰间玉带,忽觉一缕夜风自窗隙偷入。抬眼一看,那扇窗棂上嵌着的明瓦竟不知何时缺了一块,正幽幽地透着庭外夜色。

许是被鸟啄掉了罢,他想。

转身继续解玉带,外衫顺着肩线滑落,绫罗摩挲的细响掩过了窗外渐近的脚步声。

裴泠斜倚到窗旁的砖墙上,纤长的指间松松勾着个细口酒壶。

她漫不经心地侧首,目光顺着那处缺口望进去。

浴房里水汽氤氲。

脱得仅剩一片了。

谢攸解开腰间细带,那片白色便顺着腿侧滑落在地。他弯腰拾起,尔后侧身将换下的脏衣尽数叠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裴泠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酒壶,勾唇笑了。

透过这个小方洞,但见那人踏上三级木阶,整个身影随即没入浴桶之中。

她将身子收回,重新靠在墙上,提起酒壶就着唇,伴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一口一口地啜饮。

待壶中酒尽,室内水声也歇。

听得有起身的声响,裴泠便又侧首向里望去。

水珠沿着他紧实的肌理蜿蜒而下。

虽是个文人,肩背却有着年轻男子特有的清劲轮廓,薄薄的肌肉覆在骨骼上,线条流畅利落。到底是年岁正好,没有半分赘余,每一寸都透着少年郎独有的挺拔韧劲。

谢攸执起挂在衣桁的素巾,从颈间开始擦拭,在锁骨处稍作盘桓,又掠过两点浅樱,终向腰腹迤逦而行。

她的视线随着巾帕游走。

他擦得很细致,她看得也很细致。

转头便想起那夜贴着的坚实之感,虽只有一瞬,但也能隐约丈量。

那厢谢攸取来干净中衣,抬手穿衣时牵动背部筋肉,烛影随着动作在背上盈盈流转。

潮湿的水雾浸润着他,整个人便宛若雨后青竹,清新里透着几分未敛的水汽,带给人一种很干净、很舒服的感觉。

将自己打理完后,谢攸把浴房也收拾了一番,连胰子都摆在托盘中端正如仪,待四下里齐整得如同未曾有人用过,方才走了出去。

门“吱呀”阖拢,裴泠却仍立在原地未动。

她仰起头,望向被墨色浸染的天空,月光变得黏稠,星子摇摇欲坠,夜风一阵密似一阵地掠过耳际,带着夏夜特有的潮热。

有什么挣脱了桎梏,在禁地边缘试探。

缓缓垂下头,再抬首时,她的眼神已经很坚定了。

裴姐:论想逾矩逾矩,又不想负责,该如何暗示对方?

——

参考《严嵩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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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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