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没想到靳让生说的“交给我”是这个意思。
当晚七点,当靳让生出现在任家别墅门口时,任平生正在餐厅里和父亲争论联姻的事。
“爸,我才二十二岁,结什么婚啊!”任平生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小番茄,“再说了,我也结不了婚啊。”
管家匆匆走进来:“董事长,靳总来了。”
任父放下餐巾,皱眉道:“这个点了,什么事?”
靳让生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他穿着深蓝色西装,比白天见面时更加正式,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性特有的沉稳魅力。
“打扰了,任董。”靳让生微微欠身,目光却落在任平生身上,“我是来接平生出去吃饭的。”
任平生差点被水呛到:“咳咳……什么?”
任父惊讶地来回看着两人:“你们?”
靳让生将礼盒放在桌上:“这是家父珍藏的茅台,听说任董事长喜欢,特意让我带来。”他顿了顿,嘴角微扬,“白天会议上没来得及说,其实我和平生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了。”
任平生瞪大眼睛,用眼神质问靳让生:你在胡说什么?
靳让生置若罔闻,继续道:“我们彼此都很欣赏对方,联姻的事,我认为可以考虑。”
任父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惊喜:“真的?平生,你怎么不早说!”
任平生张了张嘴,还没想好怎么解释,靳让生已经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揽住他的肩膀:“平生可能有些害羞。”他低头在任平生耳边轻声道,“配合一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任平生瞬间红了耳朵,看在任父眼里倒真像是害羞的样子。
“好,好啊!”任父笑得合不拢嘴,“那你们小年轻该约会该吃饭就去吧,多交流交流!”
直到坐进靳让生的车里,任平生才回过神来:“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跟我爸说那些?”
靳让生熟练地倒车出库:“不然呢?告诉他他儿子在酒吧当陪酒少爷,还勾引他的商业伙伴?”
任平生噎住了:“那也不用说什么联姻可以考虑啊!”
“我是认真的。”靳让生转头看他一眼,“白天在洗手间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任平生这才注意到靳让生今天开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宾利,而不是那天在酒吧门口看到的保时捷。车内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皮革的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所以你真的要追我?”任平生小声问。
靳让生轻笑:“不然我现在是在做什么?私会?偷情?”
车子停在一家隐蔽的私房菜馆前,靳让生带他走进一个安静的包厢。服务员上完菜退出后,任平生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是我,”任平生眼都不抬,手上继续用水涮着碗,“据我所知,京城那么大,家世显赫的gay可不少。”
靳让生正在给他盛汤,闻言动作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靳总这种类型,应该不缺追求者吧。”任平生戳着碗里的虾饺,“为什么偏偏看上我?而且还是在我骗了你的情况下。”
靳让生放下汤勺,认真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你吸引吗?”
任平生摇摇头。
“因为你的眼睛。”靳让生说,“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在gay吧那种地方,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带着目的的,只有你,虽然嘴上说着撩人的话,眼睛里却干干净净。而且,你的眼睛很漂亮。”
任平生愣住了,他没想到靳让生会注意到这个。
“后来发现你撒谎,我反而更感兴趣了。”靳让生笑了笑,“明明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为什么装成陪酒?”
任平生低头喝了口汤:“我就是……不想被家里安排。”他嘟囔着,“从小到大,上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交什么朋友,全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去酒吧打工是我第一次自己做决定。”
靳让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反抗的方式是去当陪酒少爷?”
任平生恼羞成怒,“我调酒技术很好的,我调的酒多少客人想喝都喝不到呢!”
靳让生大笑起来,这是任平生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眼角都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意外地迷人。
“那以后只调给我喝,怎么样?”靳让生止住笑,眼神温柔。
任平生心跳漏了一拍:“想得美。”
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靳让生送任平生回家时,任父已经休息了,别墅里静得可怕,两人站在门廊下,月光洒在肩头,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
“明天有空吗?”靳让生问。
任平生靠在门框上:“干嘛?”
“带你去个地方。”靳让生伸手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就当是第一次正式约会。”
任平生本想傲娇地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几点?”
靳让生笑了:“下午三点,我来接你。”
他转身要走,任平生突然叫住他:“等等!”靳让生回头,任平生咬了咬下唇,“那个……你那天真的给我打了五十多个电话?”
靳让生挑眉:“不信?手机还在我车上,要看吗?”
任平生摇摇头,突然上前一步,飞快地在靳让生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是补偿。”说完立刻转身跑进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靳让生站在原地,从车上拿出丝巾擦了擦口水,摇头失笑。
第二天下午,任平生特意换了一身休闲装,白色T恤配浅色牛仔裤,看起来像个大学生,靳让生则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西裤,比平时正式场合随意许多。
“我们去哪?”上车后任平生好奇地问。
“秘密。”靳让生卖了个关子。
车子最终停在了郊区的一个马场前。任平生惊喜地瞪大眼睛:“你会骑马?”
“嗯。”靳让生领着他往里走,“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喜欢来这里跑几圈。”
任平生佯装不满道:“所以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靳让生有意逗他:“对啊,喜欢上个骗子,愁着呢。”
马场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来:“靳总,您来了!追风已经准备好了。”
追风是靳让生在这个马场养了多年的一匹赛级白马,和他十分契合。
靳让生点点头,转向任平生:“会骑吗?”
任平生骄傲地扬起下巴:“当然!我在英国可是拿过校际比赛冠军的!”
“是吗?”靳让生眼中闪过惊喜,“那比比?”
两人各自选好马匹,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跑道上。春风拂面,带着青草的气息,任平生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准备好了吗?”靳让生骑着追风来到他身边。
任平生选了一匹壮些的黑马,调整了一下马鞍:“赌什么?”
靳让生想了想:“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成交!”
随着一声令下,两匹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任平生伏在马背上,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快感。他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靳让生,发现对方骑术相当专业,姿势标准而优雅。
最后冲刺阶段,任平生稍稍领先,眼看就要到达终点,他的马却突然受了惊,前蹄高高扬起。任平生猝不及防,差点被甩下去。
“平生!”靳让生立刻勒住自己的马,翻身下来冲到他身边,“没事吧?”
任平生惊魂未定地摇摇头,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靳让生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他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工作人员也赶紧跑过来查看情况。
“可能是看到草丛里的兔子了。”工作人员检查后说,“马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靳让生的脸色很难看:“你们是怎么检查马匹的?”
任平生拉拉他的袖子:“我没事,真的。”
靳让生紧紧握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他闷哼出声:“吓死我了。”
这一刻,任平生清晰地感受到靳让生的担忧和紧张,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所以,”他故意转移话题,“比赛算谁赢?”
靳让生无奈地看着他:“你差点摔下来还想着比赛?”
“我可是领先的!”任平生不服气。
靳让生摇摇头,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轻吻一下:“你赢了。”
任平生顿时红了脸:“这算什么奖励啊!”
“那你要什么?”靳让生笑着问。
任平生眼珠一转:“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教我商业谈判的技巧。”任平生认真地说,“我不能一直靠我爸,总要学会自己处理公司事务。”
靳让生有些意外,随即露出赞赏的笑容:“好,”靳让生又随口问道,“之前听王总说你是混血?”
任平生答道:“我母亲是意大利人,外祖父是英国人,三国混血,怎么样?”
靳让生轻笑:“怪不得你长得那么别致,可让我捡到宝了。”
回程的路上,夕阳西下,任平生靠在车窗边,突然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嗯?”
“你看起来总是那么游刃有余,做什么都很成功的样子。”任平生转头看他,“不像我,连反抗家里都只会用那么幼稚的方式。”
靳让生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骑马吗?”
任平生摇摇头。
“因为只有在马背上,我才能暂时忘记自己是靳家的继承人。”靳让生目视前方,“从小到大,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家族,不能有丝毫差错。”
任平生第一次听靳让生说起这些,不禁有些心疼。
“所以那天在酒吧看到你,我才那么惊讶。”靳让生转头对他笑了笑,“你活得那么自由,那么真实,那是我永远做不到的。”
任平生突然明白了靳让生为什么会被他吸引——他们就像彼此的镜子,映照出对方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靳让生。”他轻声唤道。
“嗯哼。”
“我们试试吧。”任平生说,“我是说……真的在一起。”
靳让生的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我以为我们已经在约会了。”
任平生笑着看向窗外:“那从现在开始,正式一点。”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靳让生突然倾身过来,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带着承诺的意味。
“盖章生效。”分开时,靳让生低声说。
任平生红着脸,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笑意:“绿灯了,司机先生。”
夕阳的余晖洒在车内,将两人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靳让生适时开口:“你把酒吧的工作辞了吧,明天来我公司学习。”
任平生把座椅放倒后直接平躺在车上,有意戏弄他:“酒吧的工作不打算辞呢,我还没玩够,学习的事情,怎敢劳烦靳总?”
“好啊,”靳让生把车停在路边,漫不经心,“既然不想劳烦我,那就下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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