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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思诡·人皮嫁衣

陆昭的声音很轻:“不是。”

又异常笃定。

沈砚书闻言,立刻挣扎着从他背上跳下来,单脚站稳,追问道,“什么不是?”

“世上哪有那么多恩怨复仇,”陆昭的目光掠过沈砚书写满热忱的双眼,微微停顿,“有的可能只是……”

眼前这双过于清澈明亮的眸子,无法让他视而不见,后面那四个字在唇边辗转,最终又被无声地咽了回去。

自私**。

他不想让这些污浊的字眼,玷污了这轮人间的明月。

陆昭知道,在他正视自己内心阴暗之时,就注定完不成师父的嘱托,配不上“昭昭”这个寓意光明的名字。

他也知道,即便说了,沈砚书也不会相信。

因为在这个人心里,始终把他当作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

在沈砚书眼中,他即使是做了最腌臜的事,也必须要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陆昭移开视线,望向不远处应天府的匾额,语气转淡,

“应天府到了,进去吧。”

沈砚书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但看到陆昭那副拒人千里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忽然明白,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

唯有把这个案子彻底揭开,才能解开陆昭的心结。

钦天监监正魏良,就是突破口。

*

残月如钩,在翻涌的乌云中时隐时现,廊前石阶上投下破碎的清辉。

檐下那两盏素白灯笼在夜风中疯狂摇曳,昏黄的光晕将影子拉扯成扭曲的鬼魅。

惠娘裹紧深色斗篷,秋风惊起的落叶般闪出房门。

她身后,贴身陪嫁丫鬟春桃紧跟在她身后,挎着一个黑色包裹,主仆二人悄无声息融入这片不安的黑暗。

“这般时辰,是要往哪里去?”

一道淬着冰碴的声音突然从廊柱后传来。

闻言,惠娘浑身剧颤,险些跌坐在地,回头看见魏良负手立在阴影最浓处,青灰色的官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在晃动的灯影下泛着幽冷的光。

“夫、夫君……”惠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下意识地将春桃护在身后,“妾身……只是心口发闷,想去园子里走走。”

魏良缓步从阴影中踱出,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每靠近一步,惠娘就忍不住后退半步,直到脊背抵上冰凉的廊柱。

“走走?”他枯瘦的手倏地伸出,轻巧地就把丫鬟手里的包裹扯出来,

“带着这些晦气东西去园子里走走?”

包裹被粗暴地扯开,惨白的纸钱哗啦啦散了一地。

夜风卷起纸钱贴着地面打旋,像无数挣扎的孤魂。

“今日跟着你出门的几条狗,现在都躺在义庄里。”魏良的声音低沉如地府传来的判词,带着粘稠的恶意,

“你此刻偷偷备下这些纸马香锞……是要去祭哪个孤魂野鬼?还是想把你妹妹那点事,闹得满城皆知?!”

惠娘被他话中的杀意碾得浑身发抖,泪水瞬间决堤。

她双腿一软,全靠春桃在身后死死撑着才没瘫倒在地,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替嫁的。

背后,好似有更大的阴谋,编织成网,将她死死笼罩,她看不清,也无法挣脱。

魏良不给她惊讶反应的时间,猛地将她拽到跟前,阴冷的气息喷在她惨白的脸上,

“说,你和人勾连,想把这件事捅出去!”他目光扫过瑟缩的春桃,

“不说,你们主仆二人,谁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残月从云层中隐现出来,惨淡的清辉洒落在惠娘没有任何血色的脸上。

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她只是不住地摇头,呜咽着重复,“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那几个家丁的死跟我真的没关系。”

在这刻,惠娘被魏良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几乎不能思考,那些计划和暗算差点被她和盘托出,

但最后还是咬紧牙关,“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魏良见她仍不松口,眼中寒光一闪,厉声喝道,“把这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两名家丁立即上前要拖走春桃。

惠娘尖叫一声,扑过去死死抱住丫鬟,“不要,大人饶命。”

她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月光在她惨白的肌肤上照下最后一层白晕,竟隐隐透出青灰的死气。

魏良负手而立,垂眸冷眼瞧着脚下哭得几乎昏厥的女子。

他唇角始终勾着极淡的弧度,那不是一个笑,而是猛禽在撕碎猎物前,残忍的兴味。

“既然夫人这般舍不得...…”他缓缓蹲下身,枯瘦的手指突然扼住惠娘的下颌,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

“那就好好说清楚。到底和谁,在谋算什么?”

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轻描淡写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每一个字,都要想清楚了再说。”

惠娘被他掐得呼吸困难,泪水混着冷汗浸湿了鬓发。

她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掰开他的钳制,却徒劳无功。

她艰难地喘息着,“今日是柳娘头七,我听说……横死之人若无人祭奠...…会、会化作厉鬼...…”

她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细若游丝,眼中的恐惧真真切切。

魏良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惠娘几乎要昏死过去,才突然松手。

他取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碰过她的手指。

因为这句解释,魏良示意家丁放开了丫鬟,主仆二人哭作一团,在夜色中格外凄厉。

就在惠娘以为终于成功了一步,却听见魏良冷笑,“头七?姐妹情深?你以为本官会信?”

“是真的。”惠娘抬起泪眼,欲言又止。

魏良见她支支吾吾,眼神愈发阴鸷,“还有所隐瞒,看来本官不用点手段,你不会乖乖吐出实情了。”

说罢,家丁举起手指粗的马鞭,用力抽在春桃背上,猝不及防的疼痛让春桃惊呼出来,扑倒在地,背上,立即晕出大片血迹。

“啊——!”

惠娘也跟着惊吓尖叫,她徒劳地举起手阻止马鞭落下,却见鞭痕如血织布般交错在春桃背上。

“住手,快住手,大人……大人,我说……说……我说。”

“我之所以祭拜妹妹,是因为妹妹遭此横祸,全是因为我。”

惠娘瘫坐在地上,好像失去了最后的生机,像一个玩偶,讲述一段匪夷所思的故事:

“当年母亲生产时,我在胎中多待了半个时辰,自幼体弱多病,难以养活。所以,父母将我们姐妹送到庙中寄养,住持说是我八字太阴,我体格担不起,妹妹命格硬,就让我与妹妹互换八字。”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道,“自那以后,我们姐妹果然都康健起来。”

惠娘终于说完了这段说辞,本想最后泣不成声地想说,“我才是那个极阴八字之人。”

可就在她开口前,魏良眯起眼睛,审视着惠娘眼角的泪痣,冷笑道,

“你是要和我说,你是那个极阴八字之人?!”

在这一刻,惠娘眼中的空洞真切地没有一丝作伪,她甚至怀疑,他们的计谋早已被魏良看穿了。

就在惠娘不知所以的时候,又听见魏良对家丁吩咐,“去徐府核实。”

“不要!”惠娘惊慌失措,"这事连父母都不知道,因为小时候我和妹妹容貌太过相似,住持为了辨认,在我眼角点了这颗泪痣。”

说完,她瑟瑟发抖地低下头,生怕被看出破绽。

然而,魏良再次强硬地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脸来,冰冷的指尖缓缓抚上她眼角那颗泪痣,带来一阵战栗。

“有意思。”他低语,声音里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玩味。

这三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让惠娘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

“既然徐编修不知道,去当年那个庙里,把住持带来。”

他的目光如毒蛇般缠上惠娘惨白的脸,“若是有一个字不实,你们主仆二人,就一起去陪柳娘作伴吧。”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派去查探的家仆终于踏着晨露归来,在魏良耳边低语禀报,

“回大人,寺庙找到了,那位住持也确实存在过。只是,已于三年前圆寂了。”

一直瑟缩在角落的惠娘闻言,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垮了一般,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什么?!”

这声惊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绝望。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魏良脚边,因长时间跪坐,双腿早已麻木得不听使唤,冰冷的寒意从青石板地面渗入骨髓,让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她伸出冻得发青的双手,想要抓住魏良的衣摆,却在触及前又怯怯地收回,只能仰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哀哀泣道,

“夫君……夫君你一定要信我。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而且,我对夫君绝无二心啊。”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带着令人心碎的颤音。

那单薄的肩膀在晨光中瑟瑟发抖,宛如秋风中最脆弱的一片落叶。

魏良垂眸凝视着跪伏在脚边的惠娘,眼神幽深如古井。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相信你?就凭这几滴眼泪,和一个死无对证的故事!”

惠娘被他话中的寒意刺得浑身一颤,“有...有证人。当年陪我们去寺里的奶娘,她…她还在京城!”

魏良静静审视着她眼中急切的恳求。

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片刻后,他对身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两个时辰后,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被带了进来。她惶恐地跪倒在地。

“抬起头来。”魏良的声音在厅堂里回荡,“你可认得这位夫人?”

老妇人颤巍巍地抬头,在看到惠娘的瞬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认得,这是徐府大小姐。”

“可本官怎么听说,她是二小姐?”魏良故意道。

奶娘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她偷偷瞄了惠娘一眼,才低声道,

“老奴...…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啊。”

“既然不知道,就将她们三人一起埋了吧。”魏良轻描淡写道。

奶娘吓得连连磕头告罪,“老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其实就是二小姐,因为命弱担不起极阴八字,被住持换了八字和身份,为了好认,点了那颗泪痣,所以老奴一见那颗泪痣就知道,这位是原先的二小姐,现在的大小姐惠娘。”

说的话,严丝合缝。

其实早在沈砚书跟她说完计谋,她就已暗中命春桃设法给奶娘递了消息。

空气过分安静。

只有魏良的手指在太师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的声响,目光在惠娘和奶娘之间来回巡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笑了一声,“倒是巧得很,人证物证俱全,连说的话也是一样的。”

他起身走到奶娘面前,阴影将老妇人完全笼罩,“你可知,作伪证是什么下场?”

奶娘吓得浑身发抖,却仍坚持道,“老奴不敢欺瞒大人...确有其事。”

惠娘适时地啜泣出声,肩头微微颤动。她藏在袖中的手却已攥得发白,这场戏,必须演到底。

她一定要替柳娘报仇。

魏良沉吟不语,烛火在他阴沉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更添几分诡谲。

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上几分罕有的温和,“既然夫人这般说,为夫便信你一回。”

他忽然转向侍从,语气陡转凌厉,“取铜镜来。”

侍从很快捧来一面古朴的铜镜。

魏良接过铜镜,指尖轻轻抚过镜面,眼神幽深难测,“夫人或许不知,若真是极阴八字,将血滴在这镜面上......”

他刻意顿了顿,“镜中自会显现异象,就让咱们用这个方法,检验一下夫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惠娘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这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沈砚书也没告诉她铜镜的秘密,她完全没有做准备。

望着那面泛着幽光的铜镜,惠娘指尖冰凉,瑟瑟秋风中,后背突然被冷汗浸透。

好不容易做好的周密布局,在此刻变得不堪一击。

她懊恼,不怕事情败露,只怕不能替妹妹报仇。

魏良抽出一把匕首,在惠娘指尖轻轻一滑,鲜血从伤口处细密地渗出,

滴在铜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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