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撑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酸痛无力,根本就看不清。只得闷哼一声,又跌回枕上,这动静惊动了房间里的人。
“呀,你醒啦?”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
“你别乱动。”少女声音清脆,语速稍快,“我在河边发现你晕在那儿,就把你弄回来了。
“哦对了,我叫沈翩翩。”
河边……昏迷……江珩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晰,是了,他弃船跳水,拼命游上岸后,力竭晕倒了。
“多、多谢沈姑娘救命之恩。”
“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嘛。”沈翩翩摆摆手,“你等着,我去给你倒点水。”
她转身去桌边倒水,江珩靠在枕上,微微蹙眉,仔细琢磨起来沈,的一言一行还有神态,总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啧,肯定是发烧脑子烧糊涂了,江珩忽感一阵头痛,就没再往下想。
沈翩翩端来温水,小心地扶着他喝下。干渴的喉咙得到滋润,江珩感觉舒服了些。
“沈姑娘,不知此处是?”他谨慎地问道。
“这是我家的船呀。”沈翩翩解释道,“我父亲原在地方任职,现下擢升京官,我们正举家前往京城呢。前天晚上船靠岸休整,我偷偷溜下船去岸边透气,结果就发现了你。”
她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把你救上来可是费了我好大劲儿,还不敢声张,只能先把你安置在我这舱房的隔间里。”
原来如此。江珩心下明了,这沈姑娘是私自救人,她父亲恐怕并不知道他的存在。这虽然增加了风险,但也避免了立刻被盘问身份的麻烦。
江珩故作一副悲泣之色,黯然神伤道:“在下姓江字珩。家中做些药材生意。可是后来遭了大火,家中只剩下了我一人。原本是要带着仅剩一点财产去投奔远房亲戚的,不料路上遭遇了水匪。”
江珩摸着怀里周昀雪的玉佩,随口编了个谎。
他虽知沈翩翩不是坏人,但有周昀雪的前车之鉴,还是不敢说真话。
江珩顿了顿,看向沈翩翩,眼神十分真诚,“翩翩,我家亲戚就在这附近照灵郡内,等船靠岸后,我就走了。”
万一还有追兵在附近呢,他总不好连累了无辜的一家人。
沈翩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考虑到自己“沈家小姐”的身份,确实不便与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过多牵扯,最终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那你小心。”
她想了想,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和一串铜钱,塞到江珩手里:“我零花钱不多,这些你拿着应应急。”
江珩故意玩笑的说道:“这下可好,欠了沈姑娘这么大个人情,怕是要以身相许才还得清了。”
见沈翩翩瞪圆了眼睛,他立即笑着摆手:“玩笑玩笑,我现在这落魄模样,许给你怕是还要倒贴饭钱。”
他潇洒地将钱袋塞进怀中,冲她眨了眨眼:“这些就算你投资了。等小爷我飞黄腾达,定在京城最贵的酒楼摆一桌,让你连本带利吃回来。”
沈翩翩被他逗得破涕为笑,轻轻推了他一把:“谁要你请客,平安回来就好。你一个人这么可怜,又遇上了匪徒……”
怕是戳到别人的伤心事,沈翩翩慌忙闭紧了嘴巴。
“那是自然。”江珩整了整衣襟,故作正经地行了个礼,“毕竟还得留着这条命,好日后天天惹沈姑娘生气呢。”
“行了,别说这些虚的。”沈翩翩摆摆手,眼圈又有点红,“活着最重要。说不定以后在京城还能碰上呢?”
说来也奇怪,自从她穿越来古代后,第一次对人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一定。”江珩郑重承诺。
几日后,官船在一处颇为繁华的码头靠岸进行补给。
江珩换上了沈翩翩找来的一套半旧的青色布衫,扮作寻常书生模样,随着人流悄然下了船,消失在熙熙攘攘的码头人群中。
离开了船只的庇护,江珩才真切地感受到独自一人在这个时代的渺小与无助。
沈翩翩给的那些钱,掂量着恐怕撑不了几天。当务之急,是弄到更多的盘缠,并且想办法安全抵达京城。
他找了一家看起来人气颇旺的茶肆,寻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
茶肆里三教九流汇聚,正是打探消息和寻找机会的好地方。
“客官,用点什么?”茶小二肩上搭着白毛巾,热情地招呼。
“一壶清茶,一碟茴香豆。”江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自然。
“好嘞,您稍等。”
等待的间隙,江珩不动声色地在茶肆里观望了一圈。他的目光扫过略显嘈杂的厅堂,最终被正对面墙上悬挂的一幅字吸引住了。
那字装裱得不算特别奢华,但位置极为显眼,笔走龙蛇,风骨峭峻,写的是“涤烦忘忧”四个大字。落款处是一个闲章,刻着“玉璧”二字。
恰好茶小二端着茶和豆子过来,江珩便顺势指着那幅字问道:“小二哥,墙上那幅字笔力不凡,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你是外地来的吧?”
江珩故作生涩的点点头。
茶小二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与有荣焉的得意神色,一边麻利地给江珩摆好碗碟,一边清了清嗓子,仿佛要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客官好眼力!这可是我们东家花了大价钱求来的,‘玉璧公子’的墨宝!您瞧瞧这气韵,这风骨,整条街,不,整个码头,就只有咱们家独一份儿!”
“玉璧公子?”江珩确实没听过这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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