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江怜雪来了之后，温北栀胸闷气短的迹象没再发作过了。
她知道他的蛊术很好，但从没有怀疑过他会给自己下蛊。
她想过的，哪怕他真的给她下蛊。
她也总会有理由为他开脱。
这大概就是情不知所起吧。
如果说她是攻略江怜雪的，其实也不然，他其实又何尝不是攻略了她。
温北栀从接下这个攻略任务的开始，其实就没想过要离开。
只是，人生在世，总会身不由己。
但幸好。
你来找我了。
*
温北栀第一站带着江怜雪来了超市。
其实她也很久也没来过了。
现代科技发达，什么都能网购，温北栀平时也挺喜欢宅在家里的，主要是懒。
但现在是分人。
还记得那时候从万蛊窟里出来的阿雪，除了刚出来时候的那次哭泣，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整个人又恢复了她在其它世界线见到的样子，沉默寡言，很少说话，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有时候还会乱发脾气，让她别管他。
她不怪他，只是有些自责。
如果她能成功阻止他进万蛊窟。
也许他就不用受那般痛苦，再次历经九死一生。
可她不知为何，那时却怎么都醒不来。
等她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小少年似乎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到底没看清他的神色。
阿雪太苦了。
她想把他以前缺失的都些给补回来。
却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
他安全感还是低的可怕。
用现代的话来说，江怜雪有很严重的分离焦虑症。
只是习惯了在她面前伪装乖巧。
而她也习惯了看破不说破，惯着他这些小心思。
但其实这些很容易暴露出来。
比如现在。
江怜雪走着走着，垂在身侧的手就悄悄摸摸的勾住了温北栀的尾指，见她没甩开，嘴角不自觉的微勾起极轻的笑意。
余光目睹了这一切的温北栀不动声色的偏过头装作挑零食，实则在偷笑，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孩子心性。
温北栀带他先到了零食区，在异世的时候，她也喜欢给他买零嘴，现在来到她的世界，也想着带他尝尝。
“姐姐，这个像云朵形状的东西是什么。”
温北栀抬头顺着江怜雪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排包装可爱的云朵棉花糖。
她抬手拿下一包侧眸朝他笑了笑:“这是棉花糖，很好吃，小时候我也吃过。”
“原来是这样，姐姐好像还从未与我说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指尖的尾指被轻轻捏了捏，少年的鸦睫有些落寞的垂下。
温北栀将棉花糖放进车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她抬起右手还未开口，他便已经自觉的将脑袋低下。
温北栀揉了揉他的脑袋顺势捏了把他软乎乎的颊，触感一如既往的很好，习惯性的轻声哄道:“以前你还小嘛，现在长大了，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少年眸光轻颤，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微顿，但随即很快的接话撒娇道:“不好，我想今天晚上就知道。”
说着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少年很执着，温北栀最终还是无奈妥协:“好吧，那就今晚。”
少年一向不达目的不罢休，温北栀已经习以为常，并未觉察出他有什么不妥。
“姐姐，对我真好。”少年望着她的桃花眸漾着细碎温润的光，尾音上扬带着不加掩饰的愉悦。
“现在才知道啊。”
温北栀沉浸式挑起了零食，没注意少年这次沉默的时间似乎有点长。
“一直都知道的.........”
江怜雪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声音很轻很轻。
付完款后，温北栀和他一起回家。
江怜雪提着满满当当的两大购物袋，温北栀只拎着一小袋，手里还拿着一袋撕开的棉花糖，兴致勃勃的投喂中。
“这个味道也很吃，你试试。”
少年从善如流的低头含住了那软糯甜滋滋的事物，粉嫩的舌尖不经意的濡湿了她一小截指尖。
温北栀小脸微红，飞快抽回了手。
干咳了几声把头扭了回去，一时之间投喂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少年清冽好听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温北栀原以为他是还想吃。
不料少年却说。
“姐姐，棉花糖很好吃，下次再带我来吧。”
“好。”
棉花糖挺好吃的，本来温北栀想着要多买几包，但是少年那天却出乎意料的说，只买一包就好了。
也许。
在那个时候。
你的离开就早有迹象。
只不过。
是我还沉浸在有你的喜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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