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凸月影悬,黑穹遮星。暗夜笼罩下,东辖区王帐外铁甲守备森严,帐中灯火依旧。
“怎么样了?太子的伤情可有好转?”车棣在帐中急切地来回走动,抓住一个从里间走出的医官焦急地询问着。
“禀将军,太子殿下伤势太过严重,眼下虽是保住了性命,可等殿下彻底苏醒恐怕非一两日之功啊。”
“满屋子医官加上民间的医士,如今连个人都救不醒?
你们可知怠慢救治王廷储君是何等罪过?”说罢车棣抽出了他的长刀,刀锋直指那医官的咽喉。
那医官被这阵仗吓得早已是浑身颤栗,连声求饶。
“车将军,眼下这些医官可都是单于钦点过来救治的,要处置的话,也等先把太子殿下伤情稳定住再说。”贺汀在这时走了过来,并给了那医官一个眼神示意他退下。
车棣也不正眼瞧他,冷哼一声走开了。
在偏帐中,贺汀屏退了身旁仆从。
“崔先生,怎么样了?”他盯着那药炉看了看,转而望向面前的人,“单于那边意思是让我们尽快带太子回王廷,而且,车棣那边可能已经起疑了。”
“现如今太子身旁的人手太多,恐已拖不了几日了。”面前的崔先生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昨日看过太子的情况,如果再精养一番,不出五日便可转醒。届时,我们再想下手可就难了。”
贺汀闻言眉头一蹙,思忖须臾“太子,断不可留。”
这黑静的夜纵使万般难熬,也终究已逝。次日清早,贺汀照例来到了太子休养的王帐。只见车棣已经在此,面前医官正说着什么。听罢,车棣阴沉了几天的脸才稍微缓和了些许。
“太子殿下可算是有了一丝转醒的迹象。寅时三刻,殿下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些细微的活动。”医官喜极而泣,不知道是真正为太子高兴,还是在为自己保住的命庆幸。
“一等太子殿下彻底醒来,我们便火速回王廷。”车棣向众人宣布,继而抬眼看向贺汀,“不知贺大人,意下如何呢?”
“单于天命,岂敢违之,车将军所言极是。”贺汀淡淡地扬了扬嘴角,“只是贺某近日夜观天象,近几日实在不易出行,还望车将军慎重思虑。”
“甚是可笑,本将军的天卜师乃是奉月第一神卜,不知贺大人的功力又有几番呢?”车棣不屑地说道。
贺汀只看了他一眼,没在多说什么。
不出所料,崔先生的话果然应验了。在第四日,太子醒了。
在喂太子喝下最后一碗汤药后,众人启程了。
太子坐在有医官随行的马车上,车棣亲自在旁护送。马车在看护下有条不紊地行进,一路上很顺利。
但行至到达王廷的最后一关-狸关时,意外突然降临。
只见前方大片乌云骤然聚拢,低低地浮在行路必经的正上方。圆拱形团聚的间隙撒下鼠色的云气,风暴紧跟着云气移动的速度扩散。
“不好,是雷暴大风!”有护送的将士喊道。
众人见状皆变了脸色。这种情形不把命折进去就算不错,行进,是万不可冒险的。
“撤退,快往回撤。”车棣勒住缰绳,紧咬牙关吩咐道。
云风的扩散简直就在眨眼间,原本的湖蓝碧空早已被墨色吞噬。贺汀和身后的崔先生交换了个眼色,贺汀点了下头。
狸关跟前面通过的三个关都设有躲避风暴的地下匿遁所,一行人跟随车棣朝那赶去。
可那身后的巨渊也紧随其后,直到一道闪电炸开紫色的耀光,方向竟是直指车队尾的马车。这实在太过惊险,贺汀赶忙跑到太子的马车前“实在太过危险了,马车正上方的装饰金顶很可能吸引雷电,还请太子殿下尽快移步其他安全地带。”
“贺汀,你好大的胆子!太子病重,这个时候竟然想要他下马车,你居心何在!”车棣怒目圆瞪,欲拔刀相对。就在此时,更多的闪电直劈下来,灰暗的天空浸染了半面紫光。
剑拔弩张的争执中,贺汀、车棣、太子及随行医官已与众人分散。等他们艰难到了匿遁所,由于道口狭窄,车棣先跳下去以便接住太子。
可等到贺汀进入时,车棣却猛地把内部机关一拉,洞门即将关闭,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身旁的人飞速出手把他拉了进来。
匿遁所道口空间狭窄,但越往里空间越大,能够有足够的空间留给人躲藏。顾及太子,几人选择先进入里端。待把太子靠在壁角休息,贺汀转过身。
“贺汀!你究竟是何居心?”还没等众人喘口气,车棣的长刀便骤然将他的衣袖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它流了下来。旁边的医官见状连忙去拉他,不料车棣现在已经杀红了眼,连着医官一齐伤了。
其余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因为奉月的天气十最终经过长短不一的狭窄道路后通往的匿遁内部室确是同一个。这也是遇到险情大家分散躲避后地下会合的唯一手段。
“保护太子!”贺汀和医官声嘶力竭地喊着,当众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景象。贺汀和医官都被砍的鲜血淋漓,身后的太子惨白着脸,已经是奄奄一息。
此时,车棣已经完全被激怒,他的眼眶赤红。
贺汀在众人赶到时悄无声息的挪了挪脚步。只见那原本向他砍来的刀锋,不知怎的竟朝向了身后的太子。
可又在这时,贺汀又一个移步,长刀径直没入他的左胸,“保护太子!右大将车棣欲行谋逆之事,刺杀太子!快保护太子!”
等到鲜血浸染了他的衣衫,这时贺汀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他的脸上充满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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