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又见面。”林听樾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甚至恨不得眼睛里淬满毒药，光靠视线就能把白祁杀死。
林听樾堵住白祁的去路，他这次要好好给白祁一个教训。
白祁也不躲，“所以，你一直偷看我是因为这个。”
“谁偷看你！”林听樾被踩中了尾巴，炸了起来，“你一个寡夫有什么值得我偷看的！长得刻薄又克夫，多看你几眼简直倒霉死了！”
“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连以观和你结婚？”林听樾满脸怨恨，仿佛也刚死了丈夫。
“到头来，他被你害死了不说，你还有脸去相亲！你能心安理得吗？就不怕连以观的鬼魂找上你！”
瞬间，白祁恍然大悟了，原来林听樾对他的敌意不是因为沈定从。他望向林听樾的眼睛平静到不行，几乎没有任何温度。
“那你也去死吧。”
“什、什么！”林听樾瞪大了眼，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我建议你也去死。”白祁好心重复。
“…你这个，你这个贱人！”林听樾怒不可遏，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扬起了手。还没有完全挥下去，就白祁拿捏住，反手一拧，痛的他龇牙咧嘴。
白祁曾经经受过严格军事化训练，对付一名omega都不用什么技巧，提腕擒拿就能将他制服。手臂借力一掀，林听樾猝然摔倒在地，“砰”地一声，谁听了都觉得肉疼。周围的Omega们惊跳开，把白祁当成怪物了。
“白祁这里是学校，你竟然公然打人！”
“就是，等会我会去找老师的！”
白祁眉头也没皱一下，目光落在脚边。刚才那一招施展太过顺利了，其实他自己也有点惊讶，就像冥冥中有种助力在帮他。
白祁的眼睛眨也不眨，“可惜，你殉情也没什么用，连以观看不上你这种废物。”
咳咳咳咳……猝不及防怪物被口水呛到，爆发出猛烈咳嗽。它怎么也想不出来白祁怎么会说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你！你才是废物！”林听樾受不了屈辱，即便此刻狼狈地躺在地上，他的神情依旧高贵。
“你这种只会蛮力的Omega算什么！一把年纪还不是要灰溜溜跑回学校接受改造，到底谁才是废物！你知道怎么成为一名合格的妻子吗？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一个Alpha对你敞开心扉吗？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连Omega的优秀品格都不知道！”
“……”
Omega的优秀品格是什么，白祁确实不需要知道，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看了过去。
周围几个Omega已经扶着林听樾从地上爬起来了。林听樾的脸肿了，还在不停叫嚣。
“你知道怎么成为优秀Omega吗？你有资格参加军事演习吗？只有真正优秀的Omega才会被选出来一起参与军校联合军事演习！但那个Omega绝对不会是你这个废物！”
“配不上连以观的应该是你，他或许该庆幸自己死的早！”
“我有。”白祁打断他的话。
“到底谁才是真——”林听樾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见了鬼了。
“我有参加军事演习的资格。”白祁平静地叙述了一遍。
舞蹈室瞬间安静了。Omega们的反应非常古怪，都想不明白一个曾被联邦指控过“违反Omega义务”的怪胎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优秀的Omega。
“既然这样，白祁，你等着瞧，参加军事演习的名额一定会是我的！”林听樾及时收好表情，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林听樾一走，那群omega怕殃及池鱼，纷纷跑了，就留下白祁和那位搭档的beta。Beta踌躇着上前，“对不起，都怪我话多，耽误了你下课，不然听…林听樾也堵不着你。”
白祁正在检查自己的手掌，张开，又握紧，张开，又握紧。
他抬起头，“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Beta支支吾吾，他道歉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该道歉。
对于来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先道歉总是不会错的。但是在他和白祁对视的刹那，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告诉他，不该如此。
“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白祁追问。
白祁的表情很淡，不说话时几乎没有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beta忐忑地试探，“呃……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在白祁略微颔首时，beta豁然松了口气，同时心里迸发出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他下意识地说道，“我可以和你当朋友吗？”
说完，beta愣住了。Beta觉得白祁和其他人大不相同，白祁冷静、成熟、还很有礼貌，促使他有种直觉，白祁应该不会排斥和beta成为朋友的。
可是，白祁真的会愿意吗？beta还在紧张，就听到白祁不加任何犹豫的声音，“可以。”
beta瞬间高兴地伸出手，“我叫简意行，意行无界的意行。”
察觉到白祁眼中短暂的迷茫，简意行解释，“我爸爸信佛，帮我取得这个名字。”
“哦，白祁，是祁寒溽暑的祁。”
“刚才的事，”简意行想给白祁提个醒，“你最好要小心一点，林听樾的报复心很强，他和2区鼎鼎有名的贝尔家是表亲。”
联邦几大家族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是一张关系交错的大网。稍有不慎就被卷入了这张网中，到头都不知道是被谁杀死的。
白祁不说话。简易行就以为是自己说话太重了，意图给他安慰，低声囫囵道，“其实…林听樾的等级没有看上去那么高。”
白祁诧异，没想到简易行这么轻易就透露出林听樾的秘密。从见林听樾的第一面，白祁就感知到林听樾的腺体太正常，是被催生出来的低等的劣质品。
腺体也有优劣好坏之分，通俗来讲就是腺体的等级。等级决定了未来个人的社会地位和所遭受到的待遇。
简单来说，等级决定上层社会资源的流向。联邦可以饲养低等级Alpha，但绝不会培养一位低等级军官、人才、政客。一旦无形的战争开启，一位低等级的Alpha永远不会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在择偶方面，联邦权贵很谨慎，除了配适度，另外考察的就是对方的等级。
因此在权贵之间也衍生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产业，腺体再造技术。
林听樾真正的腺体属于什么等级，和他有什么关系呢？白祁一点也不关心，与简意行告别，墨晴在舞蹈室门口等他。未得到允许，ABO条约令他止步在舞蹈室外。
“抱歉。”墨晴沉默了片刻，“我听说了，您真的要参加军事演习吗？”
白祁：“我从不开玩笑。”
“我知道，只是……”墨晴还没想好该怎么劝他。
白祁突然说：“今天到你提交报告的日子了。”
“……”
监管并不是单纯跟着白祁，还得严谨落实到纸面上，每周需要提交两次详尽报告。墨晴无奈了，白祁在逃避话题，他只能作罢。
墨晴寄希望于斯瓦诺拉，阻止白祁参加军事演习，那群人势必会对白祁百般刁难。
如果白祁知道墨晴的想法，只会捏着鼻子冷哼，“你太低估斯瓦诺拉了。”
斯瓦诺拉只会默许他从他的手掌中飞出去，翱翔于湛蓝天空，又在他忘乎所以之际，折断他的翅膀，享受猎物被捕捉后的痛苦和恐惧。
所以，墨晴注定等不到斯瓦诺拉的警告，不过等来了罗宾·詹姆斯的慰问。
通话讯息跳动了许久，白祁才接通电话。巨大的虚拟人像出现，白祁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往后仰了仰，想要躲开点。
“你怎么…这是在干嘛？”詹姆斯正抱怨白祁接电话很慢，忽然发现白祁的举动很奇怪，和动物园的黑熊一样总喜欢在原地打转，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消化食物。”
“我记得连以观的房子还不错，当初还是从一个老将军手里抢来的，不至于让你委屈在客厅里散步吧。”
“个人爱好。”白祁兴致缺缺，“詹姆斯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亡夫家的房屋结构，需要我为你详细讲解吗？”
詹姆斯被白祁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给噎到了，“……当然没有，你可以叫我罗宾。白祁，我听说你要和林听樾打赌？”
“所以詹姆斯先生打电话来是帮那些人打探情况吗？”
“不是，我来看看你是否需要我的帮助。不过在我看见你还有闲心在客厅里玩，我觉得你可能不会想要我插手，所以我决定邀请你陪我参加一场拍卖会。”说完，詹姆斯等待着白祁的反应。白祁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询问了时间。
“就在下周末，如果你愿意参加可以让你的管家在这周四之前给我答复。也许，这次你会对我有更深刻的了解，同时我也能了解到你的喜好。”
和詹姆斯一起去拍卖会……白祁抱着胳膊，指腹摩挲着胳膊上衣料，触感很微妙。他的视线循着客厅审视了一圈，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他答应和詹姆斯的约会，很有可能是个机会，能让那位对他实施报复计划的主谋现身。
白祁想起了曾经出现在镜子上的血渍，想起了身上挥之不去的那种恶心黏腻的感觉。
他猜，对方极有可能是连以观的拥护者。这位“拥护者”很精明，懂得利用高科技术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
该怎么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呢？
白祁摩挲布料的指头轻轻敲了敲。
如果白祁真的决定和詹姆斯那个臭虫去约会，怪物会疯掉的。现在光是听到，它就感觉浑身的精神体在暴走，更别说亲眼看见。
它害怕会忍不住变坏，做很多做很多很过分的事情。
它阴郁的视线锁定在白祁身上，精神体从青蛙杯中倾巢而出，如同爬满了整个墙壁爬山虎，布满了整个客厅的空间，地上，墙面上，空中，全部都是，只给白祁留有一点空隙。
直到白祁看上去被完美包裹在一个“巢穴”中，怪物的焦虑才得到缓解。
白祁挂断电话，回过头，那只青蛙杯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瞧上去呆头呆脑的。原本他想把青蛙杯交给墨晴看管，看了会，还是带着它一起上楼了。
之后的几天白祁被学校停课了，原本乔院长还叫嚷着要重新以违反ABO条例重新送上军事法庭，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了。齐学义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不过白祁没接。
他正忙着研究从16区带回来的东西——储存着联邦顶尖战甲之一原始数据的存储器。
存储器不过硬币大小，圆形，材质接近黑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只是它未被激活的状态。
研究了片刻，白祁拿出智脑，输入了一串网址点击跳转，黑色的简洁页面跳转出来。凭借记忆，他在搜索栏中输入当初售卖顶尖战甲原始数据的账号ID，得到无果搜索。
黑色网站是联邦比较小众的地下交易网站，早在一个月前，这个网站上挂了一起售卖顶尖数据的原始数据的帖子，因为售价高昂，提供的图片也只是机甲局部，一个胳膊或者一个腿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参考性，导致挂了许久都无人问津。
直到白祁身上的监控面临撤销，他拍下了这串原始数据。因为他在售卖的图片上，发现了机甲左边机械臂的内侧有一串小数字。那是曾经连以观为了报复他，亲手刻上去的。
持续高冷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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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一直在偷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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