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有办法避开灰喜鹊。”白祁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
可能是发现白祁其实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冷漠，护士的胆子大了起来，“您的发型真好看，是在哪里打理的？方便介绍一下吗？”
凌乱的发型在这位Omega身上反而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发型？白祁摸向自己的后脑，发丝柔软，仍有些短的发尾扎手。他也不知道这头凌乱的头发在这个时代算什么，早几年应该叫做鲻鱼头？狼尾？
反正都不重要，是他自己对着镜子随手剪的，他不太喜欢别人触碰他。
护士的话提醒了他，抽空得把头发剪一下。他道，“抱歉，目前没有靠这门手艺营业的打算。”
护士又笑了，“您真幽默，现在好点了吗？”
“缓过来了。”白祁感受了一下胸口强有力的心跳，呼了口气，将杯子还给了护士，独自朝着飞行器走去。墨晴先他一步去了驾驶飞行器。
在他靠近后，银色的飞行器自动延展出阶梯，上去，飞回了家。白祁径直上了楼，除了饭点下楼用餐，短暂地露了会面，到第二天墨晴带来了一个消息。
【戴维德夫人的私人顾问来了，正在会客室。】知道白祁的领地意识很强，墨晴很少踏上二楼，采用通讯的方式给他编辑了文字，便在楼梯口守着。
不出一分钟，白祁就出现在楼梯口，穿着一身清爽休闲的居家服，整个人的年龄又小了几岁。
他迈着步子，闲散地走下来。墨晴简单解释了几句，他点点头，朝会议室走去。
白祁和私人顾问的谈话很无聊，青蛙杯听的兴致缺缺，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更加想睡了。它只好百般无聊地放出自己的精神触手探索一下它曾经从未发现过的领域，比如说……白祁的脚踝。
它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白祁的脚踝这么细？好像它原先的人身，一只巴掌可以握住白祁两只脚踝。
柔软的精神体无意识的蹭着白祁的脚踝，神游太空的它并没发现白祁皱起的眉。
有点痒。白祁觉得他的脚踝，被什么东西轻轻的舔了一下，黏腻腻，湿答答的，非常不舒服的感触，让他联想到阴湿角落里的恶心爬虫。
“尽快就好，我有一些重要项目需要启动。”白祁交代，不着痕迹觑了眼脚边，什么也没有，空荡荡。连日来接连发生的古怪，如同一片疑云笼罩在他心头，是谁在对他实行什么样的报复？
白祁垂下眼，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白祁的胳膊搭在包金扶手上，手指头摸索着金片上的浮雕，凹凸不平的感触轻微刺激着他的感觉，耳边传来私人顾问的声音，“我明白的白先生，回去我就找律师拟定合同，到时候需要您签字。”
白祁在16区挥霍无度人尽皆知了，戴维德夫人的私人顾问理所应当的以为他是急需去投资，谈完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等白祁从会议室出来，墨晴刚准备好早餐，“今天我们的早餐会简单一点，因为您要去学校。”
“…都26岁了，竟然还要回学校学习。”白祁不由感叹。
“……”
谁说不是呢，真可怜。墨晴很想表以同情，现实中他提醒道，“距您上课还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足够，但三个月太仓促了。
Omega学院的院长要求白祁三个月内必须成为一名合格的Omega，参加考试取得全S级别的优异成绩。
“希望你能坚持下来，当然我也不太想听到你的抱怨。‘坚韧不拔、忠贞不渝’是我们Omega的美好品格。”乔院长对这位臭名远扬的Omega并没什么好脸色。
“你现在需要去三年级A班上课，还有——”乔院长的目光游移到一旁，声音陡然尖锐，“你们这些肮脏的Alpha可得把止咬器给我戴牢了！”
墨晴：“……”
事实上，办公室只有两种性别——Omega、Omega、Beta。
墨晴尴尬，朝脖子比划了几下，“抱歉，可能我的领子比较高，这里并没有腺体。”
乔院长瞄见他的脖子，态度更加恶劣了。
“不是Alpha长着这么高干嘛！”
“……”墨晴忽然觉得，白祁在Omega学院进修并不是个很好的选择，这里的人很不友善。
墨晴的直觉没有出错。
对于这群温室中长大的Omega而言，白祁是个特殊的存在，长得高，年纪大，还是个寡夫，不亚于漂亮的天鹅群中飞来了一只鹤，形单影只，格格不入。恶意无处不在，如影随形。
“可怜连少将和这种恶毒Omega结婚，被害得英年早逝了！”
“联邦就不应该这么轻易放过他，该把他抓起坐牢！这个害死连少将的罪魁祸首！”
白祁不至于真和一群孩子较真。他恍若未闻，推开教室门，墨晴忽然停了下来，他满是疑惑地转过脑袋。
“抱歉，”墨晴略带歉意，“按照学校规定，我没办法进教室，不过我会在外边等您，有任何事给我发信息。”
白祁：“这样没事吗？”
真要遵守规定，联邦法律凌驾于学校制度之上，监管者必须和他寸步不离。
墨晴无奈地笑了笑，“凌驾于联邦法律之上的还有宪法，明确规定了有关“ABO条约”的法条。”
白祁忽然想到，好像真的有这样的法条，在Omega或者Alpha大量聚集的公共场合，只要有在场三分之二的Omega或alpha有异议，beta就得实行避让，Beta在联邦并不受待见。
白祁收回视线，进了教室。去哪里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至少他此刻的行为是自由的……也不能算完全自由。
一个26岁的成年人还得混迹在十几岁的Omega中间，真的很无聊，一些在他们看来很得意的把戏，对白祁来说非常无趣。至少这一刻，白祁愿意坐在戴维德的后花园，成年人更善于伪装自己。
Omega学校中午不放学，给出简短的休息时间，供学生吃饭，休息，一点准时上课。
舞蹈课上，白祁需要一名搭档，但他半米之内隔离出一个真空地带，好似有什么洪水猛兽。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怪物气得跳脚，只能怪自己没有躯体，不然不可能让白祁遭到排挤。形单影只，看上去怪可怜的。
怪物还沉浸在白祁被所有人抛弃的气愤情绪中，它的一根触手贴住白祁的脖子。
冰冷的触感从背脊骨传来，冻得白祁产生一种潜在的危机感，毛骨悚然。
好恶心的触感。白祁抬起头，盯着舞蹈室墙壁上的落地镜子，目光探究。
“没事的白祁。”怪物试图进行枉费功夫的安慰，反正白祁也发现不了它。它的触手亲昵地蹭了蹭白祁柔软的皮肤，怪物满足地嗅了嗅。
怪物找着借口，欢快地和白祁实行贴贴计划，触手在空中打了个转。忽然就发现白祁转过头，蓝灰色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和它对视上了。
白祁的眼神聚精会神，透出能洞悉万物的深邃。刹那怪物的心脏漏了一拍，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浑身僵硬。
然而白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盯着它。
“……”怪物试探性地缩了缩触手，发现白祁并无反应，它松了口气。
很快，怪物就发现不对，白祁并不是看它，而是望向它的身后。
怪物：“？”
怪物跟着转过头，门口走廊方向正在跑进来一个人，小麦色皮肤，大眼睛、头发微卷、身型略高。
Beta？怪物瞬间感知到他的身份，猜到了白祁的意图。怪物郁闷地鼓起了腮帮，对着白祁的眼睛吹气。白祁本能眨眼，睫毛轻轻颤动，怪物当他是被自己所影响了，心里很受用。“算了，我大度，原谅你了。”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少年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道歉。舞蹈老师看了他一眼，轻慢地哼了一声。
“就剩你和白祁了，你们两个搭档练习吧，也正好。”特别般配。舞蹈老师讥讽地撇了撇嘴角。
beta顺势回头，那群傲慢，眼高于顶的Omega中，有一位格格不入的存在。白皙，瘦弱，漂亮的像瓷娃娃。beta瞪大了眼，无措地抓了抓头发，局道，“你好，请问……”
白祁道：“你是想和我练习跳舞吗？可以。”
Beta一愣，“真的吗！”
beta脸上的小心翼翼一扫而空，放松了下来，“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怪物郁闷了，它的白祁又被人分走了一部分注意力。它冲beta龇牙咧嘴做出鬼脸，可惜beta毫无所觉。怪物更加郁闷，它没办法像恐吓沈定从那样吓唬他，因为这位beta对白祁才没有那种肮脏的心思，它好歹是有道德和底线的。
怪物气呼呼地对着白祁的脖子吹气，眼睁睁看着两人抱在一起，在音乐中翩翩起舞。
beta放松下来的话很多。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学习呢？我、我是因为未来伴侣希望我能更像Omega点。”
“我以前上的军校，耽误了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Omega。所以现在被送来回炉重造。”
“军校？！可你不是Omega吗？”Beta满脸惊讶，甚至都没有怀疑“Omega上军校”这件事的真实性，眼神里开始充满钦佩，“太棒了，那你肯定很厉害。”
有什么厉害的！一个贱人和低贱的Beta！舞蹈室的正中央，林听樾怨恨地瞪着白祁。
很巧，林听樾也是Omega学院的学生。之所以当初会走泽尔纳航线就是为了赶回来上课，才碰上白祁。
从白祁进入校门刹那，就步入了林听樾的监控范围。按照学习进程，白祁没资格和他上同一节舞蹈课，主要还是林听樾不甘心，不给白祁一点教训，心里那口气难消。
怨恨的眼神如同刮骨刀，让人想忽视都很难。又一个转身后，白祁朝Beta身后探了探。
“是有什么吗？”Beta立马紧张道，“还是你找到更好的搭档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白祁摇了摇头。直到课程结束，舞蹈老师离开，一个人挡住了挡住他的去路。
连以观别扭对手指，小声解释：“其实那个杯子……”
白祁（瞥）：“你想说什么？”
连以观：“没什么！”
——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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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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