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没有去安抚受惊的洛汀哑。在他看来，那种混合着恐惧与依赖的颤抖，本身就是一组需要独立观察的珍贵数据。他通过终端向三个克隆体下达了“持续观察，非必要不干预”的指令后，便径直前往永夜精神病院一那里有更“迫切”的事情需要处理。
精神病院地下的走廊，灯光永远是那种冰冷的、仿佛能照出灵魂污渍的惨白色。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陈旧血液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非人存在的腥甜气息。
他在这里，遇到了黛萝芮丝修女，或者说，已经变异的她。
她的下半身不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纠缠蠕动的、闪烁着湿滑光泽的黑色触手，它们在地面和墙壁上缓缓挪动，留下粘液的痕迹。但她的上半身，却依旧穿着那身象征神圣与禁欲的、如今已被撑得有些变形的黑色修女服，一只灰色的眼罩遮住左眼，露出的右眼瞳孔放大，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
“牧野…博士。“修女的声音嘶哑，带着触手摩擦般的杂音，“您也感受到了，对吗?那无上的、属于布洛因大人的光辉...她是如此完美，如此纯粹…”
牧野停下脚步，分析眼镜后的克莱因蓝眼眸冷淡地扫过她。“完美?”他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你的数据库需要更新了，修女。完美的定义，是动态的，唯一的当前最优解，是洛汀哑。”
“洛汀哑?“修女像是听到了什么玷污神明的词汇，激动地挥舞着人类的手臂，几条触手也不安地拍打着地面，“那个脆弱的、被您囚禁的实验体?她怎能与布洛因大人相提并论!大人她是秩序的化身，是死寂之海的摆渡人，是.是掌控一切的至高存在!”她说着，竟从修女服的领口处，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小块黑色的、带着蕾丝边的布料，看形状似乎是某种贴身衣物的残片。她将其凑近鼻尖，深深地、陶醉地吮吸着上面早已微不可闻的气息，独眼中流露出病态的迷醉。
“这才是…圣物的味道…”
牧野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厌恶，只有一种科学家观察稀有样本的、纯粹的兴味。他想起资料里记录的，上次修女因目睹布洛因与院长过于亲密而精神崩溃、进而产生变异的报告。一个绝妙的、带着残忍恶意的实验构想在他脑中形成。
“圣物?”牧野轻笑一声，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实验报告，“你口中的圣物，不过是蛋白质纤维与信息素的混合物。而洛汀哑..”
他向前微微倾身，用一种分享秘密般的、却又足以让周围空气冻结的语气低语:
“就在昨天，她因为恐惧和绝望，吐在了我身上。”他的舌尖无意识地掠过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我把她呕吐物的样本，注入了我的分析中枢..小修女，你永远不会知道，那其中蕴含的数据是多么…美味。是极致的痛苦、挣扎的求生欲、被碾碎的爱与恨..是生命最原始、最剧烈的化学反应!比任何程式化的'神性’…都要浓郁一万倍!”
修女的眼睛猛地瞪大，脸上的红晕瞬间被愤怒的惨白取代。牧野的话语像是最亵渎的诅咒，玷污了她心中圣洁的信仰图腾。“你…你这个…堕落的..恶魔!”
“恶魔?”牧野轻笑出声，他似乎觉得火候还不够。他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来观察这个不稳定实验体的反应极限。这能为“母亲”提供宝贵的数据。
他好整以暇地调出终端，在修女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直接拨通了标注为【布洛因母亲]的号码。
通讯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然而，传来的却不是布洛因那冰冷平静的声音，而是一个带着慵懒喘息、仿佛浸透了蜜糖与**的少女声线，背景里还夹杂着细微的、令人浮想联翩的衣物摩擦与压抑呻吟。
“嗯...?怎么了?乖儿子~”是一道甜腻的女声，带着戏谑的笑意，“零花钱不够用了?还是…想妈妈了?唔.…”
通讯那头，隐约传来布洛因一声极其短暂、似乎被什么打断了的闷哼，以及院长更加得意的轻笑。
牧野面不改色，仿佛早已习惯，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好学生”的汇报姿态:“打扰了，母亲。我在地下C区走廊。只是想确认一下，关于‘资产D7’(指修女)的后续处理权限。”
“啊..那种小事..”她的声音漫不经心，伴随着某种湿润的声响，“…你随便玩啦..别弄坏核心..就行.…嗯..小灰.别分心.…”
通讯□□脆利落地挂断了。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但信息量巨大。
黛萝芮丝修女彻底僵住了。她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到错愕，再到一种信仰彻底崩塌的、极致的疯狂。她听到了!她听到了她心目中至高无上、纯洁凛然的布洛因大人，竟然..竟然在和那个混沌放荡的院长，在做那种事!而且…似乎还是…被迫的?或者…是享受的?!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牧野满意地看着修女黛萝芮丝脸上的表情-从虔诚，到错愕，再到目眦欲裂的疯狂。
她身上的触手以前所未有的力度疯狂抽打、膨胀，将走廊的金属墙壁砸出一个个凹痕，发出恐怖的巨响。那只独眼瞬间布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
“啊一!!!!!“
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
“背叛!亵渎!!”触手狂乱地舞动，她的声音扭曲变形，“我那么爱她!我为她奉献了一切!我的信仰!我的身体!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那个混沌的、肮脏的.啊啊啊!!!我不允许!!!”
黑色的能量从她体内爆发，整个走廊的灯光疯狂闪烁，监控探头一个接一个地爆裂。她彻底失控了。
牧野站在原地，冷静地记录着数据:“刺激源:视觉及听觉双重冲击。反应强度:超出预期187%。变异活跃度激增..有趣。”
就在修女的破坏即将波及到核心区域时，两股令人战栗的气息瞬间笼罩了这片空间。
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院长依旧戴着那张笑脸面具，不知何时已衣冠楚楚地站在不远处，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根棒棒糖。而布洛因则站在她身侧，镰刀已然在手，银金色的异瞳冰冷地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最后落在牧野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问责。
（未知：身份院长，牧野的母亲，混沌。暂无更多信息）
“真是的～还没玩够呢。”院长的声音带着撒娇般的抱怨，但面具下的视线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疯狂状态的修女。
布洛因没有废话，镰刀挥出，不是斩向修女，而是划出一道银色的光弧。光弧如同牢笼，将修女与其爆发出的能量一同禁锢、压缩。修女在光牢中发出痛苦的哀嚎，触手疯狂拍打光壁，却无法挣脱。
“垃圾清理完毕。”布洛因收镰，语气平淡无波。
院长却蹦跳到布洛因身边，一把抱住她的手臂，面具几乎要贴到布洛因的脸上，用甜得发腻的声音问:“小灰~你看这个修女为你疯成这样，你不会哪天，也喜欢上别人，不要我了吧?“
布洛因低头，看着院长那张诡异的面具。她没有挣脱，也没有回答。
她只是猛地伸手，扣住院长的后脑，用力将她拉向自己，然后，隔着那张冰冷的笑脸面具，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不带**，却充满绝对占有意味的吻。是一个烙印，一次宣誓。一触即分。
布洛因抬起头，银金色的瞳孔扫过牧野和地上蜷缩的修女，最终回到院长身上。
“不会。”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性，“我的秩序，只为你一人倾斜。我的忠诚，直至时间尽头。”
说完，她打横抱起身体瞬间有些发软的院长，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走廊尽头。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冰冷的吩咐，清晰地传入牧野耳中:“处理好后续。”
牧野微微颔首。
这时，走廊另一端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梦境制造者芬忒，难得以完全清醒的姿态登场。她穿着一身真丝睡袍，紫色的卷发慵懒地披散着，盘羊角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昏迷的修女身边，蹲下身，用戴着精致指甲的手，轻轻抚摸着修女滚烫的脸颊。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如梦似幻的蛊惑力，仿佛能直接钻入灵魂的最深处:
“嘘…可怜的迷途羔羊。别再为你那遥不可及的布洛因大人哭泣了…”
她俯下身，几乎贴着修女的耳朵，呵气如兰:
“别爱她了.来爱我吧。”
“把你的痛苦，你的疯狂，你的所有…都交给我。”
“姐姐会...好好‘爱’你的。”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粉紫色的诡异光芒，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温柔而彻底地冲刷、修改着修女脑海中关于今天的记忆。将所有的爱恋、嫉妒与疯狂，悄然转向了自己这个新的“锚点”。
牧野冷静地看着这一切，在数据板上记录:
[实验记录:外部刺激对深度偏执型人格变异体的影响。结论:高效，但可控性差。建议寻找更稳定的替代刺激方案。)
牧野转身离开，身后是正在被篡改记忆的修女，和那位微笑着的新任“守护者”。
他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将今天观察到的“极端情感刺激”数据，应用到洛汀哑身上了。毕竟，他的“完美女神”，需要更精密的雕琢。
一个明着变态，一个暗着变态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4章 亵渎茶话会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