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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复活”

秦钧星好像在做梦。

是她和魏昭阳的初见。

在那片她不久前醒来的池塘。

浮光暖旧,岁缃温黁。

四岁的秦钧星,面前是魏昭阳的笑脸,他手里扬着一个塑料袋,声音难掩雀跃:“星星,走,我带你去捉蝌蚪!”

他们往山沟里的池塘走去。

池塘的水是墨绿色的,近乎发黑,岸上半步远的地方有一面接近垂直的山壁,山壁上的藤条纠缠着探入水面。

刚开始,男孩只是沿着池边蹲下,圆圆黑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观察着,小手灵巧一捞,便高举着那透明的、鼓胀的袋子给她看。

女孩站在石阶上,不愿下到岸边,只远远地观望着。

袋子里面是密密麻麻、蠕动着的黑色小点,挤作一团,看得她头皮发麻,一种黏腻厌恶的感觉由心底泛起。

可男孩在笑,带着小孩子幼稚的炫耀。

他决心要抓到更多的蝌蚪给她,于是开始向着更深处挪动。

梦境的节奏在这里陡然一变。

秦钧星眼看着男孩的脚踩上了那块暗生青苔的石头,慢动作般,他身体一歪,滑入了那片水中,转瞬间池塘就将他吞没了大半。

恐惧像冰水瞬间灌满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想跑,想尖叫,但身体却自作主张地向前挪动,够到了他挥舞的、湿冷的手。

就在接触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她一拽,惊慌霎时扼住了她的呼吸。

千钧一发间,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向上乱抓,竟幸运地攥住了一根垂下的藤蔓。

粗糙,却带来一丝希望。

于是,她悬在了那里。

秦钧星感觉自己正在被两股千钧之力撕扯。

上面,是粗糙的藤蔓勒进掌心的剧痛;下面,是魏昭阳求生的重量以及身体正被一点点拖向水底的绝望。

水的寒意沁入骨髓,她的双臂仿佛快要被生生扯断。

她仰起头,用尽全身力气高喊:“救命!奶奶!救命啊!有人吗!”

声音却像是被山里的浓雾吞噬,世界在这一刻安静得出奇。

巨大的绝望和一种超越年龄的冷静,在那一刻同时摄住了她,冰冷而清晰: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

低下头,对上男孩因惊恐而圆睁的双眼,瞳孔黑亮得惊人,水珠从他的额发上不断滚落,像是眼泪。

“我去找人来救你!”

她听到自己用一种陌生的、坚定的声音喊道。

挣脱的触感如此真实,仿佛撕裂了某种血肉连接。脱离重负的瞬间,身体轻得几乎要飘起来。

她双手交替,死死攥着那根救命的藤蔓,脚尖胡乱蹬着湿滑的池壁,用尽全部的力量向上攀爬。

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去想身后水面的景象。一上岸,她便转身朝着山下狂奔。

山路在脚下扭曲,树木化作模糊的残影,风在耳边呼啸,却盖不过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她只是跑,用尽一个四岁孩子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

一边跑,一边用撕裂般的声音反复呼喊:“救命啊!魏昭阳掉进池塘了!救命——”

原本的小山坡好像在此刻迅速拔高了海拔,这条山路仿佛永无尽头。

肺如同风箱般灼痛,但秦钧星不敢回头,只是用变调的声音不停嘶喊着:“救救魏昭阳!”

……

“金金!”

“醒醒,秦钧星!”

几个小时前,原本死在了车祸中的秦钧星突然恢复了感知。

第一瞬间感知到是溺水的窒息,冰冷、腥涩的池水争先恐后地涌入口鼻,她从混沌中挣扎着爬上岸,剧烈地咳嗽,却咳不出半点水。

秦钧星茫然地环顾四周——山坳里的野池塘,覆满青苔的石头,垂落水面的老藤条。

是这里。她和魏昭阳初见时差点死掉的地方。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体轻得诡异,夏夜的风穿透她单薄的衣衫,却感觉不到冷。

一路下山,遇见早起拾柴的张老伯,她下意识扬起了笑脸打招呼,老人却扛着柴火,目不斜视地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女孩僵在了原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干爽的衣物,全然不像是一个刚从水里爬上来的人。一个冰冷的想法涌上心头。

她狂奔起来,冲下山,冲向那家熟悉的小超市。

店铺扩大了一翻,焕然一新,窗明几净。

她看到爸爸在整理货架,妈妈在柜台后统计着货单。

两人的鬓角皆染上了霜白,母亲甚至带上了略显厚重的老花镜,父亲的背又佝偻了几分,正张罗着店里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伙计搬货。

“妈!爸!”秦钧星扑了上去,哽咽难言,徒劳地想要抓住妈妈的手。

无人回应。

秦母甚至转身端上水杯直直地走向她,身影毫无阻碍地与她重叠而过。

女孩下意识转身,却看到玻璃窗上的倒影里也没有她,只有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店里忙碌的三人。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秦钧星抬手想感受心脏的跳动——如果它还能跳的话,却摸到了胸前一块硬物。

低头一看,一块环形龙纹玉牌不知何时挂在了她颈间。

玉质温润,触手温热。环形中央是空的,龙首衔尾,形成了一个永恒的循环。

同一片夜色下,庆城公寓里,魏昭阳从梦中惊坐而起。

眼前还是铺天盖地的血红。

男人粗重地喘息着,额角全是冷汗。七年了,那张车祸现场照片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的刻在了他脑子里,从未褪色。

他猛地灌下床头柜上的一大杯冷水,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却压不下心头那股钝痛。

稍稍平静后,魏昭阳意识到了不对,今天的梦境除了七年前的场景外,还有另外的地方——西石县的那个池塘。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

男人一把掀开被子,换上衣服,抓起车钥匙,冲进了茫茫夜色中。

一路疾驰,魏昭阳将车开到山脚,几乎是跑着上了山。

到达时,天将亮未亮,池塘边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动藤条打在石壁上的窸窣声。

期待落空,巨大的疲惫和失落涌上心头,他靠着冰凉的山壁,竟就这样沉沉睡去。

天光微熹,魏昭阳被垂落的枝条扫在脸上弄醒了,池塘边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一手抓着藤条借力,慢慢起身,转头下了山。

车子开到县城里,停在了小超市对面。

魏昭阳摸出烟盒,抽出了一支,想定定神再过去看看,却怎么都找不到打火机。

他仰靠在椅背上,用力闭了闭眼,指节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想起二十二岁生日的那个夜晚,女孩抽走了他手中那枚打火机。

“这个归我了,等你退伍回来再还给你。”

那时她眼底映着耀眼的星光。

而他把所有未竟的告白都藏进了心底。

魏昭阳决定下车,于是侧身扣下门锁。一抬眼,目光定格——

绘着“星星超市”的招牌下,明亮的玻璃窗前,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孩正蹲在那儿,脑袋深深埋进膝盖,黑发铺撒在肩背上,手里紧紧攥着什么。

一瞬间,朝阳跃出地平线,阳光如同流淌的金沙,漫过街道,温柔地渡上她微透明的身躯,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

而后缓缓向前探来,来到魏昭阳身边。

男人仿佛被那光烫到,猛地推开车门,冲过街道,在所有言语之前,手臂已经遵循本能,将她死死地、颤抖地箍进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秦金金。”

秦钧星彻底懵了。

她能感受到这个拥抱的真切,坚实,滚烫。

有人能看见她?能碰到她?!

她僵着身体,不敢动弹。脸埋在对方胸前,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和淡淡的烟草味。肩上的布料迅速洇开了滚烫的湿意。

他在哭?

胸前的玉牌突然开始发烫。

“昭阳?”超市门开了,秦母探出头,疑惑地看着魏昭阳,“你……这是怎么了?”

秦钧星猛地抬头,这才看清男人的侧脸。

轮廓更加硬朗,下颌绷紧,带着疲惫的青色。眉眼低垂,含着泪花,倒不像从前总是高高扬起,挂着戏谑的笑意。

是魏昭阳。

男人迅速抹了把脸,松开了女孩,转向秦妈妈时,已换上平静的神情:“阿姨,没事,回西石县来办点事。路过这里,想着来看看你们。”

他眼神扫过,注意到秦母目光的落点在他,心里瞬间明了。

秦妈妈脸上带笑,“既然回来了,吃个早饭再走吧,看你为了工作熬成什么样子了!”

魏昭阳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了阿姨,局里还有事,我这就要走了,等下次回来一定跟您和叔叔好好聚一聚。”

还不等秦父出来接着劝说,他就匆匆走向了对面的车子,只是一只手极不自然地虚空攥着拳。

车子渐渐驶远,两夫妻却站在原地久久凝视:“唉,七年了,这孩子还是执着啊。要是我们星星还在……”

开出一段距离,拐过弯,再也看不见超市,魏昭阳猛地踩下刹车停在了路边。

他扯开安全带,再次扑过去,想要抱住身边的女孩。

“诶诶诶!” 秦钧星这次反应过来了,双手抵住他滚烫的胸膛,“怎么回事啊你!啥也没搞清楚就敢抱我!”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他眼中的红血丝和眉宇间的憔悴。

魏昭阳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然后轻易分开了她抵住的双手,带着它们强硬地环上了自己的腰,深深埋进她怀里。

“让我抱抱。”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疲惫,“抱完了,再说别的。”

秦钧星挣扎的力气在这句话里消散了。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抱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骨血。

玉牌紧贴着两人的胸膛,热度愈发明显,温暖得……几乎像一个真实活人的体温。

“看来……”他极轻地在她颈间喟叹,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恍惚,“那个道士,不是骗我的。”

但秦钧星此刻唯一的念头却是:

“是我死太久了阴气太重吗?魏昭阳这阳气烫得离谱啊?!”

她猛然惊觉,侧头试探他脸颊的温度。

“魏昭阳!你发烧了!”女孩用力耸肩,想要以此来晃醒他,“快起来去医院!”

男人滚烫的额头抵在她颈窝,呼吸灼热,手臂却依旧固执地不肯松开分毫。

秦钧星有些泄气地向后一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挣扎着抬起一只手,在他腰间不客气地拧了一把,指尖传来的触感紧实得惊人,一时间竟被惊到了,“我天……”

魏昭阳身体微微一颤,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声闷笑,气流呵在她敏感的锁骨上,带起了一阵战栗。

“手感怎么样,秦律师?”他抬起头,因为发烧,眼尾泛着潮红,眼神却亮得慑人,直勾勾地看着她,“五年部队没白待吧?”

秦钧星耳根一热,猛地抽回手:“你烧糊涂了就开始说胡话!”

她试图掩饰慌乱,却因为被他圈在怀里,气势大打折扣。

男人抬手,带着灼人的温度,手背轻轻蹭过她冰凉的脸庞,眼底笑意更深,随即又被一阵眩晕摄住。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过劲儿来,终于松开了力道起身,却仍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行,听你的。去医院。”

汽车平稳地驶上公路,窗外景物飞速倒退。

秦钧星低头,看着他麦色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正紧紧包裹着她的手腕,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悄然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好像,真的“复活”了。

自四岁初见到二十二岁死亡,时隔了不知多少年,

她似乎又被这个非常、极其麻烦的家伙,给彻底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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