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就三个人,蓝宁坐在中间,左边是许君言,右边是郑嘉仪。
桌上的饭菜吃的差不多。
许君言半杯白酒就趴在桌上了。
郑嘉仪酒量比他好很多,根本没醉。
蓝宁靠在椅子醒酒,郑嘉仪意犹未尽侃侃而谈,“言哥是我见过最爷们的男人。”
“他的车我买了。”
“说这个太见外了,这件事不用你操心。”郑嘉仪摆摆手,给他递跟烟说:“我一直想问你,言哥的骨灰一直在你这?”
蓝宁起身接过烟,觉得现在也没必要遮掩什么,“是,我给他收的尸。”
“你学脑外科是不是因为他?”
“嗯。”蓝宁歪着头过来蹭火。
火光闪过,蓝宁吐出一口烟雾,自从养鱼后他很久没抽烟了,因为许君言不喜欢烟味儿,手上有烟味不愿意靠过来,他察觉到这点后就一直没有抽,现在许君言睡着了,这个约束就成了摆设。
一切哄他开心的玩意儿也不必用了。
蓝宁另一只手放在许君言的大腿上,捏了捏。
紧实柔软的肉充盈手心,跟想象中的一样好。
许君言根本没反应,睡的像条死鱼。
郑嘉仪点了跟烟,没察觉蓝宁的举动,又问:“他知道吗?”
“不知道。”蓝宁思绪放空,捂着脸轻叹,“我不想被他揍了。”
郑嘉仪忽然大笑,“那都是以前了,他那时候揍人是挺狠的,现在他要是知道你喜欢他,大概不会揍你,不过你应该知道言哥喜欢女人吧。”
“我怎么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蓝宁自嘲,看着火星燃烧,“毕竟我已经领教过了。”
“他给你打出阴影来了?哈哈,没事的。”郑嘉仪拍拍他的肩膀,“你知道为什么他讨厌gay吗?”
“因为董宇?”蓝宁想了下,“还是那时候被我恶心到了?”
“不是,跟你没关系,董宇做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郑嘉仪摇摇头,“他在认识你和董宇之前就已经很讨厌了。”
蓝宁略微诧异看向他,“还有别的原因?”
“这个嘛,或许他本人不会觉得怎么样,但从那之后,他就变得很讨厌gay。”郑嘉仪手指弹弹烟灰,神神秘秘,“那要从以前说起,他以前......”
说到一半,许君言蹭地坐起来,大叫:“我要吃进口鱼粮!”
郑嘉仪连忙住了嘴。
蓝宁收回放在腿上的手,看着许君言,只见许君言说完脑袋压在堆叠的玉米片上,张着嘴铲了一口。
蓝宁:......
谈话被打断,郑嘉仪轻轻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算了,不说了,你要加油啊,蓝宁。”
“嗯。”蓝宁按灭刚点燃的烟,温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郑嘉仪一阵心软,之前还觉得蓝宁性格有阴沉,现在看来跟以前差不多啊,还是那么的体贴细心,那些偶尔散发出的阴沉的压迫感大概是蓝宁性格太内向,给人的一种错觉。
蓝宁拿起手巾快速擦了一遍手,骨节突出,修长优美的手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从成堆的玉米片上拯救回来。
许君言脸上都是圆圆的小玉米片,头发沾着被压碎的残渣,嘴里塞了一口在嚼嚼嚼。
看起来醉的不轻。
蓝宁抬手把他脸上的碎屑摘下来。
许君言吃完嘴里玉米片,双眼没有焦距,虚虚地看着前方,身体像个不倒翁似的前后打着晃,“你们在瞒着我说什么?说我坏话呢?”
蓝宁把他歪斜的身体扶正,说:“你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许君言打了个哈欠,拿起手机打开游戏,开始迷迷瞪瞪地打游戏。
郑嘉仪忍住了掏出手机录像的冲动,捂着嘴偷笑看着他耍酒疯,蓝宁说:“玩的什么游戏?”
“谁玩游戏了?我在背单词。”许君言手指在屏幕上扣着,“这书怎么翻不到下一页……”
“你现在不用学习了。”
“谁说的!我要当大鱼星!”许君言忽然激动,扑过来拎起他的衣领,忽然的爆发力让蓝宁整个人猛然前倾,不得不抓住桌角稳住身形,椅子在地上拖拽发出一阵刺耳声响。
“怎么回事?”郑嘉仪神色一惊,连忙起身想上前阻止。
许君言力气很大,扯着蓝宁的领口有些变形。
蓝宁单手推开郑嘉仪,把他按回座位上,“没事。”
许君言面容冷峻,眼里只有手下的人,凶残叫道:“大鱼星懂吗?”
忽然贴近身体涌着一股强烈的酒味儿,蓝宁被拎着领子与许君言对视,神色淡然,甚至大逆不道地摸了鱼的腿。
郑嘉仪看的直紧张,许君言揍人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练了三年拳击,普通人挨一拳都够喝一壶的。
然而许君言说完打了一个酒嗝,被自己熏到了,暂停对他的恐吓,皱了皱眉,说:“给我一颗口香糖,谢谢。”
蓝宁笑了下,伸手捞起桌上的糖剥开,捏着放进他嘴里,许君言吃进去后忽然接通上个频道,继续攥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叫:“大鱼星懂吗!”
“我知道。” 蓝宁一点也不慌张,气定神闲地贴在许君言裸露的大腿上,指腹磨砂着柔软的肉,“好厉害的大鱼星。”
“你知道?你是我的粉丝吗?”许君言嘟囔着放开他,低头无头苍蝇地找了一阵,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咔哒一声按开,烧他的衣服,“我给你签名。”
蓝宁哑然失笑,抓住他的手,抢走打火机。
许君言忽然像一坨史莱姆一样瘫在他身上。
浑身没骨头一样。
许君言有些壮的。
肌肉放松下来浑身都是软的。
蓝宁搂着他的腰和大腿,贴着他的耳边低语,“怎么醉成这样,大鱼星不怕被吃掉吗?”
“哈哈哈,痒死了。”许君言痒的手挠挠耳朵,已经全然没了那副凶狠的架势。
郑嘉仪松了口气,扶着额头,“哪有人喝了半杯白酒就醉成这样的。”
“我没醉。”许君言头耷拉在蓝宁肩膀上,一双大眼睛瞅着他,忽然大叫:“我没醉!abandoned!六王毕四海一,比萨斜塔,两个小球同时落地......”
那些乱码七遭的东西,倒豆子似的往外出。
然后蓝宁成功被他叫软了。
郑嘉仪哭笑不得,说:“言哥醉的不轻,还是先带他回去吧。”
蓝宁应声,本来想横着抱,结果没抱动,许君言太重了,估计一百**十斤,他只好背着走。
回到租住的房子里,郑嘉仪把他们送到楼下就走了。
许君言一路睡的十分沉,蓝宁背着他走进卧室,他悠悠转醒。
许君言刚醒过来,就从他后背跳了下来。
蓝宁被带的踉跄两步,堪堪稳住身形,只见许君言站在地上,睁着双大眼睛对着鱼缸,嗷一嗓子,大声唱:“忍不住化成一条固执的鱼~”
然后直愣愣地冲着鱼缸就去了,双手扒着鱼缸大头朝下就要往里扎。
“许君言!”蓝宁眼疾手快跑过去,手臂拦住他倾斜的上半身,把他拽了起来。
索性只是头发湿了一点,蓝宁算是见识到了许君言耍酒疯有多么奇葩,想把他拖到床上,许君言却目光坚毅,抓着鱼缸不松手,白皙粗壮的手臂因为用力隆起一缕一缕肌肉线条,倔的像头牛似的。
俨然已经化为了一条固执的鱼。
蓝宁用力掰着他的手,“你现在是人了,不是鱼,松手。”
“我当人了?”许君言盯着鱼缸重复,忽然在水面上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嗯,听话,去床上睡。”蓝宁跟他较量着力气。
“哦。”许君言忽然泄力。
蓝宁正用力呢,许君言一松手,两个人顿时往后踉跄几步,蓝宁被他踩了好几脚,鱼缸里的水跟着洒落一地。
蓝宁简直没脾气了,把他摔在床上。
许君言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精神抖擞,根本不像醉酒人该有的样子。
蓝宁累的满头大汗,刚要起身。
许君言一把扯住蓝宁的长发,蓝宁头皮一阵刺痛,无奈地顺着力道俯下身,“做什么呢?”
“蓝宁。”许君言抓着头发,给他的头发编小辫子,“你教我学习吧。”
“现在不需要学习。”蓝宁手撑着床,说:“现在需要收拾鱼缸。”
一地的水,还有他需要歇一会儿。
“收拾鱼缸干什么?”许君言忽然正色,“你要养别的鱼?”
蓝宁哼笑一声,“大概。”
“不行,你不能养。”
长发被扯了下,蓝宁不得不更近一些,他微微一笑,“谁说我不能养别的鱼?你算老几啊。”
此话一处,许君言顿时不高兴了,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
“蓝宁,你想造反啊。”许君言绕着手里缰绳,用力扯过来,“你给我过来!”
蓝宁被扯过去,许君言上去狠狠咬了一口肩膀,“我说你不准养,你就不能养!”
一想到蓝宁还要养别的鱼,许君言就觉得无比烦躁。
牙齿透过布料咬在皮下的肉,那点疼痛仿佛成了一种兴奋.剂,不仅不痛反而让他十分愉悦,蓝宁低低笑了两声,说:“许君言,你知道吗,你在吃味。”
从在手机店开始,他拿金鱼试探他的时候,蓝宁就试探成功了,许君言对他的一些占有**。
“吃味?”许君言脑子转的很缓慢,暂时理解不了,只能糊弄过去,脑子里只想让蓝宁服从他的命令,“我是你主人,你是我的狗,你必须听我的!”
蓝宁哼笑,“为什么?我根本不想当你的狗了,你知道当你的狗有多烦吗?连你去哪做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傻傻的在原地等着你,在你身后摇尾巴,被你欺骗,被你抛弃。”
蓝宁抓着他作乱的手,慢慢起身,目光沉沉,“我为什么要当这么卑微的东西?”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什么是什么!”感觉到蓝宁脱离控制,不听他的话,许君言忽然暴躁,连带着蓝宁那张脸都变得可恶,说:“还有你以后不准留长发!”
蓝宁想笑,“为什么?”
许君言说:“去把它剪了!”
蓝宁说:“我剪了你还会喜欢我的脸吗?”
许君言哑然,张了张口,“你怎么知道我......”
他皱着眉头,忽然想起来,愤愤道:“郑嘉仪这个傻逼......”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蓝宁忽然凑近他:“好看吗?”
那张雌雄难辨的脸被放大了数倍,就这样贴近他,许君言心脏快速跳动了几下。
“你勾引我。”许君言生锈的大脑零件开始转动,忽然明白了,“你留长发是不是为了勾引我?”
蓝宁轻声说:“对,我每天都在勾引你啊,给你换水的时候,抓着你的时候,陪你玩的时候,你以为我有那么多耐心陪一个不想干的人干这些吗?只是因为我想勾引你,想让你离不开我,你现在才知道,可真够笨的。”
“滚滚滚!”许君言双臂挡住脸,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我要睡觉了,我想回鱼缸。”
“只喜欢我的脸害羞什么?你不是直男么。”蓝宁扯开他的手,甚至有些粗鲁,“还是说你不仅喜欢我的脸,还喜欢我的人?”
蓝宁俯下身,强势地逼近,眼底涌出一阵诡异的兴奋,“到底喜欢哪个?还是都喜欢?”
许君言手瘫在床上,打了个酒嗝,脑子浑浑噩噩的,四周都在不断的旋转,漂浮,他脑子一片空白,感觉被橡皮擦擦过了一样。
大脑里那些聪明的褶皱,理智都被擦的光溜溜的,变成了一个圆形发亮的秃瓢。
他手指动了动,抓着床上散落的头发,只有手里的头发触感很真实,蓝宁为什么在看他?
蓝宁在说什么啊?
喜欢他的人还是喜欢他的脸?
那还用说吗,这是个已经得到答案的问题。
“我喜欢你的脸.......”许君言抬手摘下他的眼镜,戴在自己的脸上,晃晃眼镜腿,镜片里的人跟随着变大变小,他傻兮兮地笑出声,“可惜你不是女人......”
蓝宁舌头顶顶腮帮子,露出一丝阴郁的烦躁,但那块烦躁很快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副温柔的笑面。
“这样说很伤人心。”蓝宁拿下眼镜,轻声说,“但我能跟女人做一样的事。”
许君言迷茫地看着他,“做什么事儿啊?你会生孩子?”
蓝宁拇指和食指圈在唇边,伸出一节殷红的舌尖。
“什么意思啊。”
“我会给你口。”
许君言瞪大双眼,上去就给他一个大嘴巴,蹭地坐起来,变成一条鱼七手八脚地爬回缸里。
路过杂物被他撞的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许君言纵身一跃快速跳进鱼缸,迅速钻进假山里。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房间恢复寂静。
蓝宁支着床头,歪着头思考了良久,目光盯着鱼缸,眼里露出的都是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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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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